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枚炸|弹,正落在院内。
宁馥反应极快,在警告声响起时,她便已经推着宁舒英卧倒在便于隐蔽的草窠子里。
而在宁舒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刚刚扑倒她的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伏低身形,再次冲了出去!
“——轰!”
炸|弹爆|炸发出巨响,同时,浪的冲击波及了整个后院,破片横飞。
宁舒英目眦欲裂。
她疯了吗?!
她在干什么?!
只见那少女动作矫捷如豹,用最快的速度,在一瞬间便已冲刺到那两名俘虏跟。
爆|炸掀起的巨浪将她重重掼在上。
但她很快,就以常人难以达到速度,重新站了起来。
她抽出随身带的短刀,手起刀落,斩断了将两名俘虏绑在木桩上的粗麻绳。
如果任由他们被拴这里,他们将和活靶子一样的牲畜无异。
两名俘虏来不及惊讶,死关头,人的本反应大多共通。
——逃命。
宁馥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将短刀一横,伸手便捉住其中一人的后脖领子。
“是我的俘虏!”
她大吼一声。
——也不管人家俘虏听不听得懂华语。
随即在下一秒爆|炸来临将人猛摁倒在草丛之中,尽力隐蔽起来。
这俩俘虏只是脱离了木桩,手却依然是被绳子牢牢捆在一起的。
被宁馥摁倒的俘虏身量不,是之被铁桶套在头上来了一下子的那个。
另一个俘虏却已趁着这空挡,跌跌撞撞朝院子早被炸塌的围栏后跑去。
那后面就是深而密的山林。
如果他跑掉了,战医院的位置就会彻底暴『露』。
宁舒英大吼,“宁馥,快回来!”
——她惊恐着宁馥在爆|炸扬起的硝烟粉尘中爬起身来。
她真的疯了!
宁馥一只手还擒拿着那个个头不的俘虏,另一只手猛然将短刀丢了出去!
原本还在宁馥手中暗暗蓄力,打着主意的俘虏浑身一僵。
——他那个眼瞧着就成功脱身的同伴,身体还保持着向奔跑的姿势,整个人发出一声在爆|炸声中都格外清晰渗人的惨叫。
那柄短刀,准确刺入他的大腿。
敌机终于轰鸣远去。
刚建起来的战医院有一大半房顶都被炸飞了。
宁舒英满脸灰尘泥土,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了上去。
她把宁馥从一大堆被震断的树枝子和烂草里刨出来,完全顾不上也被埋住的那个俘虏,上上下下把宁馥“搓”了一遍。
“没伤着哪吧?!”
她后知后觉发现己嗓子都喊哑了。
想骗一声“姐姐”来听听,没想到却提感受了一下妈的感觉。
而且这闺女太叛逆!
怎么就不听话呢?!
宁舒英得咬牙,丝毫不觉得己此刻的感慨有哪里不。
她皱着眉头,伸手擦了擦宁馥脸上被烟火燎黑的方,“之不是培训过吗?!遇到轰炸第一时间找隐蔽!”
她是上过战场的。
上一次穿越中的景,依然时不时在宁舒英的梦境中重现。
她依然会害怕,依然会做噩梦。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己肩上有责任。
——现在宁先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呢!她就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样!
发现她扑倒己以后又不命似冲出去,宁舒英的一颗就仿佛突然被悬上了无底深渊,短短几个刹那,就窒息般空拍停摆。
“两个俘虏,管他们去死啊?!”
宁馥伸手将一同被埋在灰尘树枝中的俘虏拽起来。
“我抓的。”
她言简意赅。
宁舒英消化了半天,才终于明白了宁馥的意思。
她抓的人,她负责到底。
敌人束手就擒,就成了俘虏,不让他们像牲畜一样平白死掉。俘虏逃脱了,就又成了敌人,所以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威胁到他们的医院。
那个大腿上中刀的俘虏正在不远处发出凄厉的哀嚎。
宁馥步履轻快走过去,动作利索将她的短刀从俘虏的大腿上拔了出来。
一小股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从那男人的腿上呲出来。
宁舒英瞪着宁馥了半天。
“一直是这么个『性』格吗?”
宁先像猛虎。
即使是瞌睡打盹儿的时候,也有无穷的威慑力。
她是成熟而优雅的猎食者,是算无遗策的,是沉着冷静的,是一个眼神就可以人形成威压的。
可眼这个十五岁的姑娘……
她像还没长成的幼虎,不怕豺狼虎豹,但还学不会收敛她的脾。
但她偏偏还有那无视危机环伺的本事。
做的,总被她给达成。
宁馥擦了擦刀,似乎不明白宁舒英为什么这么问。
她无辜道:“没有扎到动脉,只是肉痛而已。不过也跑不了了。”
她没有和宁舒英说。
在救下那两个俘虏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机械音。
[支线任务:血染的风采
任务进度:3/100]
宁舒英紧咬牙关:“作死吧!”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转身跑走了。
敌人的飞机只是随机轰|炸。
他们很狡猾,投掷炸|弹的位置也正是最适合建立隐蔽工事和后勤设施。
在,刚建起来的医院虽然被毁掉了一大半,但同志们躲避及时,只有两人受了点皮外伤。
——反倒是那个试图逃跑的俘虏,受伤最重。
宁馥她们所在的后院,是最危险的区域。
那根绑两个俘虏的木桩子,早已经灰飞烟灭,连点渣都不剩了。
战医院的院长听说两个俘虏是宁馥放、救下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丫头,竟然本事打成这样?!
一边怀疑己的耳朵,院长一边迅速做了决定:医院所有人员和重器材,今晚全部搬入猫耳洞中过夜,以防再次受到轰炸。
这一炸,大伙都已是惊弓之鸟。
谁也不敢保证,敌机还会不会回来,有没有真的发现他们。
警卫班负责警戒,一个下午,所有人都搬进了山洞里。
每个人都带了不下己体重的医院物资。
食物反而全都被扔在了医院的残垣中。
现在最金贵的,是『药』品,是干净的纱布和消毒设备,是价值昂不携带的呼吸机。
吃饭是最后考虑的问题。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饥饿的晚上。
猫耳洞有大有小,然,这都是相的。
这玩意儿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就是因为小得像猫耳朵。
有些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些是战医院选在这里后,警卫班带人连轴转挖出来的。
最小的只容一个人侧着身子窝在里头,最大的也就不过容纳两三人。
外面哗啦啦下起雨来,夜间温骤降。
宁舒英打着哆嗦,肚子里“咕噜噜”叫起来。
她抿着嘴唇,盯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听着淅淅索索的雨声。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
是她眼熟的包装。
“别了。”
依依不舍把最后一小块巧克力递给她的宁馥真诚而无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