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起了旁的心思,没有和谢无咎共进退,那就活该承受对方设下的陷阱。
至于会不会被皇陵的守卫发现,这本就是他们猜测布局中的一种可能,即便是被发现了,谢无咎被怀疑,可等皇帝一死,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然而,秦王打的主意,就是要一起将皇帝和谢无咎解决掉。按照原本的计划,若是万事顺利,谢无咎回京之后,便会立刻准备皇帝的死亡。
而如果被发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下,守卫军也不敢对他怎样。谢无咎必然还是会被送到京城,大不了就暂时被困一会儿,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
可如此一来,谢无咎本身的势力会更大,他们反而会受到压制。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谢无咎死在牢狱之中,让他们来主导一切。
故意在最后的关头发出动静,引起守卫军的注意,留下证据,再加上平城公主的指证,足以定下谢无咎的罪名。而谢无咎为了脱困,就必须尽快让皇帝体内的剧毒发作暴毙,不会再仗着自己有这样的依仗,故意拖延拿捏他们。
而且,还能顺理成章的独吞宝藏。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谢无咎背后早就留了一手。虽然谢无咎被坑了一把身陷囹圄,可秦王也没得到原本预料的好处。
那些宝藏究竟是留在皇陵,还是早就被谢无咎转移运走,也就只有谢无咎自己才知道了。如果想要拿到那批宝物的话,他们之前针对谢无咎的杀招,就必须缓上一缓了。
想到这里,秦王便立刻下令安排给世子传讯。谢无咎即便是要死,也要在吐出了宝藏的所在之后才行。
转眼间,便是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夜幕降临,一辆囚车进入了京城,谢无咎被五花大绑,直接送到了皇宫。
威严肃穆的勤政殿中,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剥去了指挥使衣袍,颇有些狼狈的谢无咎一眼。
“皇陵失窃之事,你有何话要说?”
皇帝早就已经在五日前,得到了平城那边快马加鞭的密信,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
他自然是不相信,身家性命被他掌控着的谢无咎,竟然敢做出如此背主之事。不过,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谢无咎本身就有极大的嫌疑。更别说,还有平城公主的指证。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无话可说。皇陵宝库完好无损,绝无被盗的可能!”
谢无咎虽然没有争辩,然而语气坚定,看不出任何心虚之色。
“既如此,那朕便让薛无命去一趟皇陵,查清楚此事。至于你,失职之罪,先去大理寺的天牢里面,好好思过吧。”
到底是私下的宝库,皇帝自然不可能在朝廷上提出来,让文武百官来定谢无咎的罪名。所以,只能暗中进行调查。如果谢无咎是冤枉的,那也就罢了,可要是谢无咎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必然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臣谢陛下隆恩!”
谢无咎直接便被送去了大理寺,而薛无命,翌日一大早便带着手下的禁卫军出发,朝着平城的方向赶去。
此事虽然是私下进行,然而萧锦亭却收到了龙庭卫私下的传讯,得知了谢无咎入狱的事情。这就表明计划一切顺利,正朝着他们安排的方向发展。
“舅舅,谢无咎身陷牢狱,如今显然是知道着急了,他派人传讯,已经交代了那内侍,尽快找机会让皇帝毒发。而且,禁卫军首领薛无命也被调离了京城。如今皇帝身边的两大依仗都不在,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只要皇帝一日未死,我们就不能操之过急。至于谢无咎,到时候交给我来亲自对付便是,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活着。对了,母蛊的宿主,还是没找到吗?”
黑袍人却是显得更加冷静和从容许多,他的一番话,也让萧锦亭回过神来。
“还没有,皇帝把人藏得很深,不过舅舅你亲自动手的话,即便是没有母蛊宿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我的毒王军还需要壮大,只要找到了母蛊宿主,谢无咎和薛无命,就能被我炼制成最完美的武器。就让他们这样死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黑袍人阴恻恻地开口,萧锦亭想起毒王军,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早就习惯了舅舅炼制尸蛊的事情,可想起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存在,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萧锦亭对自己这个舅舅是又敬又怕,尤其是舅舅还想要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对此,萧锦亭是敬谢不敏。他好好的世子,甚至于未来的太子,皇帝不做,天天和那些毒虫尸体打交道,那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大不了以后多生一些子嗣,让舅舅选一个去继承药王谷毒脉。
“舅舅说的是,不过此事也不用担心。只要皇帝一死,到时候抓了李家人来审问,一定可以找出母蛊宿主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苏立夏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吧。”
萧锦亭柔声开口,很快,苏立夏便走到了两人面前,行了一礼。她今日是被黑袍人特意传唤过来的,而对方每次叫她,基本上都是追问她对于前世的一些记忆。
对此,苏立夏已经习以为常了。许是回忆的多了,有很多不太清楚的记忆都一点点清晰了起来,而她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向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人,世子,今日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黑袍人对于她的乖顺显然也是十分满意,毕竟说起来,也是多亏了苏立夏,他们的行动才会如此顺利。黑袍人正打算开口,却是忽然神色微变,目光落在了苏立夏的衣袖上。
那里,一道不知何时何地沾染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了起来,然而黑袍人却在上面,闻到了一股独特而又熟悉的味道。
他猛地上前,抓住了苏立夏的手,厉声追问了起来。
“这血迹,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