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谁打电话呢？”夏国安出来时候,看到而儿子刚刚挂了电话，顺口问了一句。
夏清辞想说“同学”，张了张口，他和沈意不算是同学,都不在一个学校。
“朋友。”这两个字念出来,感觉有点奇妙。
听到是朋友，夏国安没再问什么,手里提着菜递给了儿子一部分,提着重量不轻。
“买这么多。”夏清辞说。
“你不是今天考试？”夏国安跟他絮絮叨叨,“考试要多补充营养,不止有菜,家里牛奶也没有了。”
夏国安瞅他一眼,有些担忧,“是不是天天牛奶喝多了,你这比隔壁小姑娘还白,男孩子还是黑点好看,要不以后换成果汁。”
果汁榨起来又太麻烦了,没有牛奶方便。
夏清辞闻言抿唇，扭过头去不怎么高兴，“白就不好看。”
“没说不好看,”夏国安笑起来,“小谢那样就挺好，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看上去就很健康。”
提到“小谢”,夏清辞不说话了,脑海里浮现出来谢病免那张脸,手机铃声响了两声。
他看一眼，刚提到谢病免，谢病免就给他发了信息。
X：到家了吗
他随手回了个“嗯”，把手机屏幕又按灭了。
“考试感觉怎么样？”夏国安想起来，“今天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考试？”
夏清辞点点头，“还可以。”
儿子说还可以，就是没问题，可能考也会不错，夏国安并不担心儿子成绩。
“过两天去社会实践？”夏国安想到了什么，“车我已经推过去修了，给你换了新轮胎。”
“晚上把东西收拾了，该带都别忘了。”
夏清辞说好，他一路听着他爸说，帮着提菜一起回家。晚上时候顺便收拾了东西，他们要在市郊住一晚上，需要带一身换洗衣服。
第二天还是照常考试，夏清辞没有在学校里听到什么风声，他倒是莫名其妙收到了很多好友信息，都是三中，很多是过来跟他道歉。
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备注都是对不起，和求他之类，还有想跟他做朋友。
一个好友都没有通过，他把信息全部都删了。
可能又是和谢病免有关，不知道谢病免又整出来了什么幺蛾子。
连着一整天考试，时间很紧张，考完试才有松口气时间，夏清辞要去办公室一趟，他路上碰到唐远，唐远顺路跟他一起。
“班长，你昨天没事吧？”唐远路上问他，顺口说，“你去抱练习册？我跟你一起吧。”
“没事。”夏清辞没再管昨天事，不过唐远是怎么知道？
唐远没等他问，就倒豆子一样都跟他说了。
“昨天复习我妈没让我摸手机，今天早上我才听说二哥发论坛，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考试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没事就好。”
“谢病免这么护着你，班长，看来你们这同桌关系处不错啊，”唐远说着有点酸，“谢病免真是捡便宜了，不过他愿意帮你，确实能帮你解决不少麻烦。”
“论坛？”夏清辞话音顿了顿，他不是不知道，学校有匿名论坛，里面有很多人经常讨论学校里事，当然也讨论谢病免。
“是啊，你不知道吗……”唐远压低了声音，“你可能确实不知道，论坛里经常有讨论你和谢病免，因为你跟谢病免走比较近，他们有些人说话说很难听，比较偏激。”
“昨天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谢病免第一次在上面发帖子了，说如果你有事，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不仅如此，他还直接把匿名论坛实名了，昨天晚上据说上面特别热闹，乱成了一片。不过没人敢说谢病免什么，毕竟确实是他会做出来事。”
唐远说着感叹道，“资本主义专权啊，整个学校没几个有管理权限，论坛实名不知道说了多久，谢病免一个不高兴，直接把这事解决了。”
“这么说，估计不少人还得谢谢他。”
夏清辞没有发表意见，他还不知道是谁关了他，可能还要去一趟监控室，谢病免说会处理，但是他还是更相信自己。
抱了练习册回到教室，教室里乱哄哄一团，因为第二天可以去社会实践，等看到他和唐远抱练习册和试卷，就高兴不起来了。
“班长，明天社会实践还留作业啊？”
“是啊，我们才刚考完试，老张也太没良心了！！”
夏清辞站在讲台上，他把练习册分给了各科组长，“留不多，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练习册最后一组就是他们那边，他看到了谢病免名字，唐远发完试卷就回到了座位上，他抱着最后一组练习册下去。
最后一场是提前考完，他们还有一节课，在他回到座位时候，谢病免也回来了。
“班长，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今天早上和中午又收到了东西，面包牛奶和午餐，同样丑饭盒，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舍得扔，打算晚点拿去喂猫。
夏清辞没有搭理谢病免，他练习册和谢病免练习册放在一起，他把谢病免练习册放在了桌上。
“明天你还骑车过来吗？我去接你怎么样。”
“不用，”夏清辞说，“我可以坐车过来。”
他们社会实践之后就是直接回来了，不一定是回学校，也可能直接回家。
谢病免也没有勉强，微笑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们最后一节课就是老张交代社会实践需要注意事宜，主要任务是去募集书籍，第一天过去发宣传页，第二天到驻点守着整理书籍。
市郊小学是许多年前建立，当初是贫困校区，这两年才修设好一点，据说里面还有特殊收容，有聋哑学生也在里面上课。
“这次去可能不止我们学校，还有一中正好跟我们社会实践时间凑到了一起，他们跟我们有几个社会实践地点重合，市郊小学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碰到了，要和一中同学好好相处，有什么问题找夏清辞或者找我们都可以。”
“表格班长之前已经给你们发下去了，只有一张不要弄丢了，每个人都要写，下周班会时候我们要做总结。”
老张慢声细语地说，“还有明天早上不要迟到，过来之后直接去操场集合，学校里已经联系了大巴明天过来接我们。”
“作业一定要写完，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底下七嘴八舌开始问，老张一一解答了。前排孟飞瑜和叶祁在收拾东西，他们带扑克牌和桌游，叶祁带了蜡烛灯和火机，还有很多奇奇怪怪东西。
“你带蜡烛干什么？”孟飞瑜目瞪口呆。
叶祁：“不知道啊，感觉可能会有用。”
孟飞瑜：“……”
其实第二天收拾也来得及，但是他们心情激动，很多都是前一天就收拾好了。
周围都在讨论，他们大多是抱着玩心态过去，夏清辞做完了练习册，他在表格上列出来了这两天要完成任务。
他写表格时候，谢病免在旁边看着他，撑着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懒洋洋地问他，“班长，我们社会实践是不是也在一组啊？”
“是随机分，”夏清辞说，“明天到了之后再分组。”
他们班四十多个人，差不多五个人一组，分成八组左右。
“我能不能跟你一组，”谢病免撑着头笑起来，“以后我都想跟着你，想在能看见你地方。”
这么腻歪歪话，夏清辞听了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我，还想怎么样。”
他们两个坐同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谢病免天天盯着他看，他从一开始生气、到不可理解，到无语，最后麻木，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不一样啊，”谢病免说，“教室里大家都能够看见你。”
话音顿了顿，谢病免剩下话没说了，只散漫道，“反正我要跟着你。”
上次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谢病免觉得，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
夏清辞不搭理他了，随便他，反正他也管不了谢病免。
“班长，我这次考还不错，咱们说不定能拿到奖励。”谢病免在旁边没话找话。
能有多不错？从个位数考到两位数？
夏清辞“哦”一声，问，“你能考多少？”
前排孟飞瑜听见了，略微无语，考试时候他二哥抄了他试卷，这还是他二哥第一次考试没睡觉。
“不知道，”谢病免诚实道，“看孟飞瑜能考多少了，他考多少我考多少。”
叶祁：“……”
孟飞瑜：“……”
夏清辞听懂了是什么意思，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眼皮子没抬，嗓音清清冷冷。
“老张肯定能看出来。”
而且作弊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没有说，谢病免考试作弊关他什么事。
“噢，”谢病免意味深长道，“班长，题我都不会啊，我如果考差了你又会有处罚，平常你又不愿意教我。”
谢病免经常过来问他题，他每次也都讲了，讲时候认真，但是对方如果一不主动，他几乎对谢病免就是放养，不怎么搭理。
他听明白了谢病免意思，这是隐隐在怪他不负责任，他假装听不懂。
“你问我题，哪次没有给你讲。”
“没有说你不好啊，”谢病免轻笑出来，“班长，你别生气。是怪我，我找你找少了，以后我多去找找你，你别嫌我烦。”
夏清辞感觉没什么不对劲，又有哪里不对劲，他扭头看看谢病免，对上谢病免含笑目光，又转回去。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