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时,叶修是农村出来的,而刘鹏飞是县人民医院院长的儿子,按理说大家属于不同阶层,本应没什么交集。但两人偏偏很投脾气。整天玩在一块儿。
到现在两人还时常有联系,叶修的爷爷去世时,刘鹏飞也去吊唁了。也就确诊脑癌之后,叶修完全与外界隔绝,这才稍稍消停了点。
叶修:兄弟,我回来了。你在哪?
刘鹏飞秒回:县医院。
叶修:什么情况?
刘鹏飞:我爷爷病危,在抢救。
叶修:什么病啊?
刘鹏飞:不知道什么病,挺奇怪的,早上在外面打拳,突然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就下病危通知书了。
叶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老爷子是个武林高手?
刘鹏飞:是啊,练了五十多年了,还是淮海市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呢。
叶修: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看看。
刘鹏飞发了个定位过去,有点纳闷,叶修这家伙不是一直在申海工作吗?这个时间回来,有点不正常啊,不年不节的,搞什么?
库里南驶入滚滚车流之中,也就十来分钟的光景,就来到县医院。根据刘鹏飞发的定位,叶修上了三楼,来到了急救室门外。
十几个人在门口翘首等着,满脸焦急。刘鹏飞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垂着头。
“老爷子情况怎么样?”叶修坐在了他身边。
“你谁啊?”刘鹏飞斜睨了他一眼。
“叶修。”
“靠,真的假的?”刘鹏飞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面前这个一身大牌的高富帅,是高中时那个又黑又矮的村娃?
“假的。”
刘鹏飞仔细打量叶修了一下,虽然整体变化大,但眉眼五官还是能看出老兄弟的影子。尤其是那个嘴角微撇,略带嘲弄意味的笑容,绝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是他高中的死党叶修无疑了。尼玛,都说女大十八变,眼前这位简直是男大七十二变啊。
正要问问情况,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和护士缓缓走了出来,个个满面愧色。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父亲还好吗?”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拉着医生的手,焦急地问道。
这是刘鹏飞的姑姑,刘琳。
“我们尽力了。”医生摇了摇头,憾然叹息。
“尽力什么尽力,拿这种片汤话骗谁呢?尽力了这么长时间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发病这么急,到底是心梗还是脑梗,您倒是给个准话啊!”刘琳突然爆发了,嗓门一下子横跨了两个八度。
“吵吵什么?没规矩。”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叶修认识,正是刘鹏飞的父亲,刘国良。
刘副县长背剪着手,肚子微凸,比当院长的时候发福了不少。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不是心脑血管疾病,身体各部位也没发生癌变,父亲极有可能是老了,油尽灯枯。”
“怎么可能,咱爸身体比我还好呢,红光满面的,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那个妇人不太相信这个判断。
“你也是医生,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刘国良也有点恼火了。
“不是伤病,也不是油尽灯枯,而是气机紊乱,也就是武侠里常说的走火入魔。”叶修朗声道。
他六识灵敏,五感超凡,神识笼罩之下,完全能感觉到病房内的老爷子表面虽平静,但体内气息如万马奔腾,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那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在一帮专业的医生面前,说什么“走火入魔”,这像话吗?
“你谁啊?在这瞎扯什么呢?”刘琳立马就不愿意了。
人家父亲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在这鬼扯二四六,不是诚心添堵吗?
刘国良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我叫叶修,是鹏飞的高中同学,”叶修不卑不亢,望着刘国良,“叔叔,现在情况很危险,我没有多少时间和您解释。您让我进去看看,最起码多了一线生机。即便我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刘国良脸色阴晴不定,大脑迅速地转圈。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股子气势,这气势竟然连他也压不住。这就奇怪了,也就和鹏飞差不多大的年纪,这气势是怎么养出来的?
刘鹏飞插嘴道:“爸,叶修的爷爷是很有名的老中医,他肯定也学了不少本事,就让他看看吧,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好!”刘国良点了点头,决然道:“小伙子,你可以进去看看,而且我保证,即便救不回来,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是有一个条件,全程我们得在旁边看着。”
“大哥”刘琳很明显不乐意。
那么多专业的医生都搞不定的事,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孩能顶什么用。哥哥这是病急乱投医啊,无非就是让老父亲再多受点折腾而已。
“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没有,那就闭嘴。”
作为家里的老大,刘国良还是很强势的。
叶修率先走进了这间高干病房,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脸色铁青,七窍中隐隐有血迹渗出。即便有呼吸机的辅助,呼吸也相当困难,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活不成了。
刘国良等人就站在他身后,紧张地注视着床上的病人。
叶修抓起老爷子的手,释放出一股灵气进入他体内查探,事实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老爷子全身气机紊乱。苦修了几十年的真气,在经脉中狂奔乱突,如失控的洪流般破坏这具躯体。
叶修从须弥戒中召唤出那瓶“聚气丹”,倒了一颗出来。丹药如龙眼般大小,表面萦绕着丝丝灵气。他迅速将聚气丹塞入刘老爷子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化成丝丝暖流,渗进他肠胃之中。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肠胃渗向四肢百骸,然后就像磁铁吸引金属物体一般,将经脉内狂奔的真气聚拢起来。
被约束了几十年的真气,一朝脱离了掌控,正在经脉内肆无忌惮地撒欢,冷不丁有一股雄浑磅礴的能量袭来,它们就像顽皮的孩童遇见威严的家长一般,低眉顺眼,再也不敢顽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