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化梅”
夜色笼罩在大地上,灯火通明的首都再次迎来了他精彩纷呈的夜生活。
当然,无论夜生活多么精彩,终究与一个面试没成功,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了一天的陆小千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的陆小千满脸都是狼狈的神色,,身上的短袖T恤被汗渍染出了一片白色的印花,脚下一只鞋湿着,另一只鞋不知沾了什么脏东西,黑不溜丢的很是恶心。
喷泉旁的IC电话亭里,陆小千肩膀与脑袋夹着听筒,靠在塑料质地的棚子上,神情说不出的疲惫与颓丧。
“我是小千你面试怎么样啊,没有耽误吧”
“小千?你知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啊?”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化梅的脾气顿时上来了,整个人从宿舍的床铺上翻起身来,举着手里的小灵通,大声质问道:
“我等你等到快迟到,在太阳底下晒的差点中暑,到处找你也找不到,给你同学朋友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啊!”
“化梅我哎呀”
陆小千对着电话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原本靠站在电话亭棚子的身子,也渐渐的蹲了下来。
“化梅你不知道我今天快倒霉死了面试没通过,还碰见一个疯子追了我整整一天,从早上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刚刚还发现钱包里的钱被小偷偷了
总共就二十来块钱,最可气的是那个小偷还给我留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就这么点钱还敢出门?
我”
想到今天着一连串的倒霉事,陆小千差点没哭出声来,原本蹲着的身子缓缓坐到地上,头顶上IC电话的听筒,就那么耷拉着垂在耳边。
“现在离家还有十来公里,身无分,又累又饿,唉”
“”
电话那头,听到陆小千的经历的化梅眉头微蹙,手里的小灵通攥的紧紧的,犹豫片刻,轻声说道:
“小千,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别!不用,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来不安全!”
不待化梅说完,陆小千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打起精神,一手拿起听筒,翻身而起,拍着屁股上的土,大声说道:
“没事,我就是担心你,给你打个电话对了,你今天面试怎么样啊?成了么?”
听到陆小千的关心,化梅的脸上一黯,随即低落的说道:
“没有,因为等你,迟到了,星火集团没有录用,但是好在我的简历还算优秀,星火集团的领导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
明天上午的时候我还可以再参加一次面试,如果成功的话,我就能顺利的留在星火集团了”
“诶呦,怪我怪我,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出门,直接去你们学校接你。
放心,你肯定能成功,你那么优秀,星火集团没理由不要你啊?”
陆小千那贫里贫气的话,哄得化梅笑了起来,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弯成了一勾新月。
“真的假的?我真有那么好么?”
“那当然了!”
陆小千毫不犹豫的仰头说着,老北京混不吝的习性展露无疑。
“星火集团算个屁呀,他们要是不要你,那是他们的损失”
陆小千仍旧在那里穷尽心思的讨自己喜欢的姑娘欢心。
却没发现一旁喷泉边的长椅上,一老一少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烤蜜薯,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陆小千耍宝。
“呵,听见了么?终于有人肯说实话了,星火集团算个屁啊,要我说,你要是肯投身学术界的话,院士的位置绝对有你一个!”
听着身旁老头的话,王学斌不在意的笑了笑,啃了一口手里的蜜薯,摇头说道:
“不投身学术界就不能当院士了,我这么出众的企业家,说不定十来年之后也给我评个企业家院士呢!
再者说,您这话也不地道,您住的房子还是我租给您的呢,您这叫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北工大退休的教授就这素质?”
“呵!”
听着王学斌那好似玩笑的话,李教授的嘴角就是一撇,上下看了看王学斌,佯装不屑的说道:
“我用你?我教授宿舍住的好好的,要不是你强拉着我,我会在你那儿住?”
说完,连他带王学斌一同笑了起来。
李教授,一个普通而不普通的老头,衣着非常朴素,朴素到不像生活在改革开放后的人。
上身洗到掉色的短袖衬衣,一排扣子都是后缝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宽宽大大的,并不那么合身。
下身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屁股的地方缝了两块大大的补丁,松紧带早已没了弹性,便用在裤腰处缝了一圈皮带环,用灰色的布条那么绑着。
看那布条,显然也是从什么衣服上裁下来的。
一副银色方形框架眼镜,眼镜腿非常细,镜片也有几道并不算深的划痕。
一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应该就属他脚下的那双千层底的布鞋了,那是前些时日王学斌送他的礼物,还没来得及穿坏。
一身上下干净而不得体,就是这么一个退休的老头,凭借一己之力,捐建了两所希望小学,资助了超过六百名贫困学子。
工作时的工资,退休后的退休金,国外儿女们孝敬的养老金,一分不留,全部都捐助给了希望工程。
甚至退休后,闲不住的他还蹬着三轮走遍大街小巷,拾掇一些纸板空瓶之类的废品卖到废品回收站,钱也一并捐了出去。
二十年如一日,家里的捐款单积累了厚厚一沓,一开始家人同事们还会劝劝,后来见劝不住,也就随他去了。
老头的事迹打动了他们的学校,学校专门腾出一间宿舍给老人居住,并给老人办理了免费的饭卡,只要在学校吃饭,一律不花钱。
但尽管如此,不愿意麻烦别人的老头还是决定搬出学校,恰巧遇到了当时正在布置维度世界里的实验室的王学斌。
得知了李教授的事迹,王学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杂院旁的那间杂院盘了下来,以一个低廉的价格租给了老人。
至于租金
“要照您这么说,我可就涨房租了啊?”
听着王学斌的打趣,李教授不在意的笑了笑,满意的看了看身旁这个年纪比他儿子还小的小伙,玩笑说道:
“长呗,反正你每个月的租金也是捐出去,只要给我这个老头留口饭吃,爱涨多少涨多少!”
“哈哈哈哈”
说着,二人齐齐开怀笑了起来。
一对爱好慈善的人碰到了一起,难免会有种趣味相投的感觉,于是,李教授便成为了王学斌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忘年交。
当然,忘年交归忘年交,至于忘记年龄的到底是谁,那就说不准了
“救命啊!有人抢劫!”
一声哭喊,划破夜空,听到这个声音王学斌眉头一皱,连忙抬起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猛然一惊。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