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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内,王学斌与九叔二人对坐无言。
一个是沉浸在亲近的长辈去世的消息,一个是在琢磨怨气未泄的问题。
厅堂里,除了烛火燃着的毕波声,再无一丝声响。
“阿叔,吃饭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九叔晃过神来,转头看向仍在沉思的王学斌,轻声宽慰道:
“唉!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听到九叔的宽慰,王学斌也缓过神来,看着九叔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九叔放心,我没事的!”
说着一起起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的枣树下,一张八仙桌子摆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盘煎鸡蛋,一盘凉拌海带丝,几个自家蒸的馒头。
在桌子中央摆着一口铝锅,里边是熬得鱼汤,冒着冉冉热意。
“荒村僻壤,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便饭,将就吃点吧!”
看到这简单的饭菜,九叔有些不好意思,但这里物资匮乏,没有提前准备,确实拿不出什么丰盛的东西来招待。
王学斌也不在意,随意的摆了摆手。
“哪里的话,贸然来访,是晚辈唐突。
再说了,吃饭看的从不是吃什么,而是跟谁吃,能跟九叔同座,纵使家常便饭,也胜过龙肝凤髓啊!”
“哎~你小子”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阿莲,把我那瓶汾酒拿来,我跟你堂哥好好喝几杯!”
“哦!”
阿莲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堂哥,转身进屋去拿酒了。
望着阿莲的背影,九叔小声介绍道:
“阿莲是我一个伙计的女儿,父亲牺牲了,母亲病逝了,举目无亲,我见她可怜,就养到身边,一晃这都十年了!”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取出那枚木牌,递给九叔说道:
“九叔,这个让阿莲收下吧,我自己做的护身符,大了不敢说,起码些许小灾小难还是能挡得住的!”
九叔接过木牌,严肃的看着王学斌,沉声问道:
“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么?”
王学斌自然明白九叔的意思,伸手一召,一团火舌燃着在王学斌手上。
“不瞒您说,小侄是道家扶摇隐仙派传人,因为有些因缘,还学会了洋人的魔法,要论道行,小侄自认也是有些火候的,但是”
看着九叔震惊的表情,王学斌散去火舌,继续说道:
“小侄对有形众生,不敢多说,以一敌百都是轻的,但是对上无形众生,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说着,王学斌双手抱拳一礼,恭敬说道:
“我父亲曾经对我提起过九叔,说您是抓鬼除僵的高手,所以小侄今日前来拜访,就是想要向您请教一下应对无形众生的手段!”
听完王学斌的话,九叔沉吟良久,直到阿莲回来,也未曾表态。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在慢慢说!”
王学斌懂道门手段,九叔虽然很惊讶,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没有点压箱底的手段,哪能绵延几辈人无灾无祸?
但是,要说向自己请教降服鬼怪的办法,这就令他有些犹豫了。
他倒不是敝帚自珍,法不轻传。
这个时代,人人都向钱看,他这点老手艺,还有几个稀罕的?
他巴不得来一堆徒弟,让他把祖师爷的道统传下,也免得传承断在自己的手里。
怎么会不舍得传呢?
他是听出了王学斌话里的意思,想要从他这里学会降服鬼怪的办法后,亲自前往日国报仇。
看出王学斌意思的他,怎么敢放心传法?
他单从照片就能看得出来,伐害二老的厉鬼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王学斌贸然前往,极有可能报不了仇,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要是这样,他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已经亡故的二老呢?
这才是他犹豫不决最主要的原因。
“阿叔,喏!”
阿莲抱着报纸包裹的汾酒瓶,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递给九叔,又小心的躲到一旁。
阿莲虽然顽皮,但毕竟跟随九叔长大,遇见事情分得清轻重,九叔不开口,无论来人长得多帅,她都会多加几分警惕之心。
九叔见到阿莲的动作,这才恍然一笑,指着王学斌,笑着说道:
“阿莲,这位是你王大伯家的孩子,你叫堂哥就好!”
听到熟悉的人,阿莲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王学斌,一脸惊喜的神情。
“呀!王大伯家的堂哥?王大伯来了么?”
每次王老豆来的时候,都会给阿莲买好多好吃的,就连她身上穿的这套牛仔短裙,都是王大婶替她挑的。
在这个单调的小岛里,王大伯可以称得上是她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听到阿莲的话,九叔的脸色僵了僵,小心的看向王学斌,见他未曾感伤,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脸色一板,看向阿莲道:
“阿莲,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盛饭!”
“九叔,没什么的!”
见到阿莲委屈的表情,王学斌连忙上前劝道。
说实话,对于二老的死亡,王学斌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愧疚。
因为他早就问过系统了,要按原本的世界走向,二老膝下根本无子。
王学斌的过往,根本就是系统在众人印象中伪造了一份关于王学斌的模糊记忆。
并不是王学斌真的替代了谁。
因此,王学斌虽然有意为二老报仇,但更多的是出于一腔热血与自身目的而已,九叔不明其中真相,自然会产生误会。
他见王学斌心态平和,只以为他在压抑悲伤。
毕竟他也经历过父母双亡的事情,感同身受之下,自然会多几分同情。
“唉!好,吃饭,吃饭,咱爷俩喝点!”
“抱歉,九叔,小侄我天生沾不得酒,只能以茶代酒,敬九叔几杯了!”
“啊酒也喝不了么好吧”
看到王学斌神情不似作伪,九叔怜悯一叹,连借酒消愁都做不到,这孩子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九叔越想越替他可怜,不自觉的就多喝了几杯。
心情不好,再加上酒精催发,没有多大功夫,九叔便有了醉意。
“小子别难过!父母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阿叔!”
阿莲还不知王大伯的死讯,只以为九叔在说胡话,难为情的看了一眼王学斌,埋怨的推了九叔一把。
“别别碰我你也一样父母过世我们要过得更好,才能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嘛!”
听到九叔的话,想起旧事的阿莲心情也黯然了不少,垂下了头,坐在那里,不再搭理喝醉了的九叔。
“小子我告诉你人不能活在仇恨里知道么?”
“九叔放心,小侄明白!”
“明白明白就好要向前看看远点我可以教你道法但你得”
说到这里,九叔再也忍不住醉意,瘫倒在饭桌上,酣睡起来。
王学斌见此倒吸一口凉气,倒是说完啊?
说半拉留半拉,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是教还是不教啊?
什么条件啊?
九叔睡得踏实,王学斌可就睡不着了,心里就跟猫挠了似的,恨不得把九叔叫醒。
可是阿秀在一旁坐着,王学斌终究不好意思动手,只能看着醉倒的九叔干瞪眼,无可奈何。
当然,觉得束手无策的人绝对不止王学斌一个,此时远在港岛的警察们,就碰见了让他们更加束手无策的事情。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
“没错,根据法医报告显示,这个人的死因是窒息,而且呼吸道内有被灼伤的痕迹,法医们也觉得很是奇怪!”
“这个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么?”
“已经调查清楚了,女子名叫程若晖,是一名律师,就职于超群律师事务所,执业已经三年半了!”
“律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