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其他人勾肩搭背去吃饭，只有容时和宋瑜逆向往教导处走。
秦洛怜悯地瞥了眼两位睡半饱的大佬。
这已经是千老格外开恩了，让他们睡够一早上的课才去办公室报道。
“要不要先帮你们点餐？”秦洛在他们身后问道。
容时：“不用。”
一旦进了千帆的办公室,没半个小时出不来。
这次还带了宋小猫,时间至少得翻倍。
秦洛随意地挥挥手,找老刘他们约饭去了。
“陆哥？”张毅从教室出来,见陆鸣正看着一个方向，跟了过去，“要先去吃饭还是回宿舍？”
直到看不见容时的背影，陆鸣收回视线,冷淡道：“回宿舍。”
路上，宋瑜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略长的头发,一脸困倦：“千老是不是问过什么问题？”
容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没他。
“喂，主席哥哥？”宋瑜用手肘推了推他,“没睡醒？起床气比我还严重呢。”
容时偏过头,在宋瑜无辜的眼神中，伸手掐住他的脸。
“别给我来这套。”
“痛！”宋瑜拍开他的手,忍笑失败,“你偷猫我摸兔，没毛病。”
站在千帆办公室门口，容时低声说：“细节不用说得那么详尽。”
“细节？”宋瑜轻笑,“你是说摸的位置还是感受？”
容时：“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
还没说完,门突然打开，千帆气哼哼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摸了一早上还没摸够？”
容时：“……”
宋瑜：“……”
余光见走廊不远处的拐角有人鬼鬼祟祟，宋瑜搭着容时的肩膀，笑得很灿烂：“千老,我们是伴侣，不是僧侣，难得主席大人开窍答应去度蜜月，不夜夜笙歌说不过去啊。”
容时：“……”
千帆：“先给我进来！”
和宋瑜的视线对上，容时知道他故意这么说的原因，可知道归知道，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种话，还是太没羞耻心了。
进门前，容时在Q弹的猫屁屁上拍了一下：“小孩别学大人说话。”
宋瑜：“……”
谁他妈是小孩？
王宫里，纪伶从宋征的书房回到王后的住处，很快就收到了下面发过来的汇报。
特助：“二殿下在早上9点12分到军校，我们查过他们乘坐的飞船，是从飞鱼座过来的班次。”
从昨天下午开始，雪星对外的航班已经借着宇宙风暴的名头取消了大半，剩下那些通行的班次，目的地离学府星都非常遥远。
昨天晚上的可疑目标也堵回去了，难道说真的不是他们？
纪伶端着茶杯，神色看不出情绪。
“那几个人抓到了吗？”
特助：“还没有，但从半小时前他们在雪狐区的分中心附近看到了那两个人。”
说着，他将下面发过来的照片放大到半空。
照片里并排走在雪地上的两人身材高挑，左边那个一头长发，穿着裘皮大衣，右边那个戴着宽檐毛毡帽，穿着貂皮大衣。
纪伶瞟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
特助：“听学校里的探子发过来的情况来看，他们真的有可能去度蜜月了，还因为睡眠不足被千帆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纪伶捏着茶杯盖，慢条斯地刮茶叶。
“继续盯着他们，一有动作立刻汇报给我。”
特助鞠躬：“是。”
办公室内，千帆好不容易从抽屉底下翻出军校行为规范手册，准备好好跟两个乖崽唠嗑唠嗑。
一抬头，他表情一僵。
办公桌对面，容时和宋瑜头挨着头又睡着了。
千帆：“……”
是他表情不够狰狞，还是语气不够吓人？
厚厚的一本手册举起，正要摔到桌上，余光看到两个小的交握的手，千帆又收了回去。
到底在忙什么，怎么累成这样？
“父亲真是的——”千帆小声念叨，又气又忍不住心疼，肯定是父亲偷偷摸摸给他们下任务了。
他在心里把千里臭骂了一顿，打开终端，他编辑了一行文字发给了伴侣秦霖。
【老公，十七八岁的孩子喝什么补汤合适？】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补肾的那种。】
研究院里，秦霖刚从实验室出来就听到了终端的响声，他划开一看，满脑子问号。
哪个孩子十七八岁肾就不行了？
“院长。”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秦霖关上终端。
研究院文书部的小张小跑过来，将一个雪白的信封双手递到他面前。
“这是您的信。”
“信？”秦霖接过来翻看，很是新奇。
这年代竟然还有人寄信？
“我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信封。”小张双眼亮晶晶道，“像是开潘多拉盒。”
雪白的信封上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在正面右上角有个黑色的邮戳，标注的日期是前天。
秦霖眼神微暗，随手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又和几个学生聊了点项目上的事才不紧不慢地回办公室。
门一关，他脸色骤变。
拿起刀片沿着信封边缘划开。
信封里只有一张对折的白纸。
秦霖抽出白纸打开，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画着一只小帆船。
-
下午第四节课的铃声打响。
千帆有课，两个孩子还在睡，他拿了教案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
门刚关上，睡了一中午的容时就睁开了眼。
他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就听宋瑜说：“你太坏了，欺负老人家。”
容时：“那你怎么不醒着让他训？”
宋瑜直起身，打了个哈欠：“一个人挨训太无聊，不够刺激。”
容时：“……”
有了正当的翘课由，他们打算直接回宿舍。
刚到宿舍，宋瑜的终端响了。
他划开看了一眼，嗤笑道：“林峰已经翻不出花了。”
借上次暗杀的由头，宋瑜让秦家对林峰下手。
林峰被打得措手不及，最后低头去求助林家当家林权。
林权是在位的三大统帅之一，在军部的地位和千里齐平，想摆平这事不难。
可宋瑜算准他不会出手。
林峰这一脉本就是分家，还是分家里不受宠的，除了林峰其他人混得都很一般。
林权自视甚高，对子辈的要求也很严格，根本看不起林峰这一脉。
他是个聪明人，就算实际站队大王子，也不会在明面上和宋瑜撕破脸。
若是放在平时，林权倒是有30%的可能会出手，毕竟对付他林家子辈就等于在打他的脸，多少会考虑一下。
可现在宫里情况不明，国王的态度暧昧不清，在随时可能改变风向的关头，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而林峰这边，一旦他被缠住手脚，其他的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据，不用一月就能全部拔除。
容时：“顺便找个由把林铛和林沫也控制起来，有203的供词，后期定他们的罪也很容易。”
如果超级oga是以依附alpha作为行动基准的话，林氏兄弟俩为了不被降到D级备品，还会对胡峰和顾言出手。
宋瑜：“已经吩咐下去。”
这事刚说完，容时的终端震动了，他划开一看，竟然是江淮。
药品已经出了检验结果，还有了纪明的消息。
“对未发育成熟的腺体有一定保护作用？”
宋瑜挨着容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吃着泡面看向半空中放大的虚拟屏，“这句话放在检验报告里是不是太模糊了？”
江淮给的报告上显示，秦霖给眠眠吃的药药性温和，除了稳定体内激素水平外，还有保护腺体的作用，但这个作用写得很微妙。
旁边备注，药品用稀释剂稀释过，成年人服用药效会大打折扣，但未成年的话刚刚好。
他在报告最后留了一段文字。
【对一般腺体病来说，这是特效药，能短期缓解症状，配合其他药物治疗效果更好，但对于实验体而言，顶多只是保健品，无功无过，算是稀释改良版的SYT7737。】
“就是吃了也白吃？”宋瑜皱着眉，表情烦躁，“就这么一份报告花了这么久时间？这痔疮医生到底专不专业？”
容时摸摸他的头：“单单检测当然不用这么久，我猜他把药品用到实验体上试验过了。”
那个人看着温和，可面对多年没见的儿子却没一点动摇，能在组织、军团、军校里随意出入，自由切换，是个狠角色。
再说，能生下宋小猫的oga，又怎么会那么简单？
这份检测报告大致上符合容时的几点猜想。
一、秦霖必然知道一些实验体的事，不然他面对眠眠的病不会是这种处方式。
二、秦霖手里暂时没有针对治疗实验体的药品。
三、他有很小的概率参与了SYT7737的研发。
容时打开江淮发过来的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些零碎的文字或者图片报道，大多数截屏下来的，也有拍下来的。
放大的虚拟屏上一张张播放，全部都是纪明这个人光荣伟绩。
他算得上是生物领域的天才，十几岁就在这领域最权威的媒体上刊登了学术报告，各种奖项拿到手软。
大学没毕业就有很多研究院邀请他，可惜因为性格乖僻，不合群，每次都坚持不到三个月就退出了。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成立了自己的研究院，正式自立门户。
从内容上看，纪明手里的研究项目很多很杂，像是看心情接的。
翻到最后一张，容时眼神一凝。
这张上寥寥两句话，像是从某个电子刊物的角落里截图下来的。
文字显示，纪明研究室在四十三年前接了一个叫“帆船”的研究项目，没写具体内容，但写了参与的研究人员，其中一个叫秦霖。
“翻船？谁想出来的名字？”宋瑜喝了口汤，接着捞泡面吃，“这种东西，伪造起来很容易，不能全信。”
容时让01出来，精准搜索帆船计划。
“他不会伪造。”
“你就是太相信他。”宋瑜捞完泡面，开始费劲地捞佐料，好半天捞上来一粒牛肉，被他递到了容时嘴边，“以后你要是被他坑了，我可懒得救你。”
容时张嘴吃进去，一颗黄豆大的牛肉愣是吃出了满满的幸福感。
“以后你被他打，我也懒得救你。”
宋瑜：“……”
作者有话要说：宋猫猫：牛肉还给我，不给你吃了。[舔爪子]
容兔兔：……[岳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