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拿起有些凉了的茶盏：“花兄，你觉得元证这老秃驴，是不是踏出最后半步？”
花万均两条灰眉微微一皱：“明老鬼，你这话可真不好说。老夫从那个部门退下来太久了，这问题要是在十八年前，倒还能给你一个答案。”
“得了吧！当初你在那个位置上，知道也不能说，你这句简直就是废话！”明老不带好气翻翻白眼。
花万均戏谑笑道：“那你还问我？”
“哎，你说这什么话呢？那段天南可是你花老狐狸的孙女婿，敢情反倒我明九珑多嘴了？”本名明九珑的明老，气得吹胡子，放下茶盏。
花万均连忙赔笑：“明兄，消消气，老夫这不跟你开玩笑嘛？”
“玩笑？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跟老夫开玩笑？”明九珑闻言大怒：“算了，这茶也不喝了，特么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言罢，此老愤愤起身，花万均连忙拦住：“明兄等等，明兄等等，且听老夫一言。”
明九珑斜瞥着花万均，后者也不卖关子，抚须笑道：“护国寺方丈慧愚老和尚，经常找老夫去下棋。”
寥寥数十字，花万均言罢便不肯再说了。
明九珑双眸一亮，伸出手指对着花万均晃点道：“好家伙，真不愧是闻名京城的花老狐狸，你手里还握着这张牌……”
“等下，上次墨家巨子墨衡突然出现在云霞山，是不是慧愚秃驴的手笔？老夫记得，这老秃驴与百家那伙人私交匪浅呢！”话未说完，明九珑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花万均闻言暗惊，不愧是明九珑。
难怪明烈出事后，此人能够带领明家在吴李两家压迫下勉力支撑，自己才泄了一缕口风，他就想到上次那件事去。
‘等下，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玩笑而动怒，特么刚刚这老鬼在装！’
老狐狸！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忌惮，不由得会心一笑。
“嘿嘿，明兄喝茶！”
“呵呵，花兄，你也请！”
两条老狐狸切磋了一下，大致摸出对方的能耐，后面谈话就诚恳了多。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明九珑告辞离开。
目送宾利车远去，花万均头也不回，对身后花轩言说道：“明家答应帮我们搭建两个修炼者论坛，轩言你负责安排一下，所需资源去账房支取。”
诸多花家高层眼神一亮，看来两位老爷子这次会面，已经让花家和明家达成合作关系了。
其实经过上次血神教一事，修炼界许多势力都注意到网络舆论的重要性。
尤其，这里面还涉及到与境外超凡界的沟通。
别的不说，明家麾下的明苍，据说已经初步和米国超凡者联盟达成合作。
双方最近加强了许多交流，甚至有意开启一个网络交易平台。
无奈，等到诸人领悟此事已经太晚了，境外势力几乎都认准明家。
任何新开论坛，如果不通过明家麾下的那几家网站，根本和境外搭不上线。
现在听到明家愿意帮花家搭建两个论坛，花家许多高层都心动了。
可惜，让他们眼红的是，不等大家请命，老爷子就将此事交给花轩言。
谁让人家生个好女儿，找到一个好女婿！
众人心中酸溜溜，纷纷摇头走开，唯有名义上的花家家主花轩儒，木然转身，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两个论坛……呵呵……老爷子你可真够可以，全部交给二弟……’
因为段皓这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京城花家不知不觉，已经暗流涌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段皓，在得知苦竹一行离开茅山，即将返回南粤后，便带着费宇来到沧澜湖底。
“少主，老柳他情况很严重吗？”费宇看着石棺内陷入沉睡的柳丙丁，低声向段皓问道。
段皓缓缓点头：“当初没人引入门，他一身修为全靠自己摸索，加上所获传承也不是什么高级货。他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命大了。”
“少主，如果拿到九宝琉璃灯，老柳散功重修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小心看了一眼段皓，费宇继续问道。
“嗯，有我护持，成功几率大约七成。”段皓摸摸下巴沉吟说道。
“七成？那我怎么也有八九成了……”费宇眼神一亮。
他曾贵为青牛谷太上长老，所修功法虽然不善争斗，但也是中正平和，又有师门长辈引路，自认没留下多少隐患。
他这声嘀咕，可瞒不过段皓。
段皓戏谑看了他一眼：“你？很可惜，你比老柳的成功率还少，你最多就六成。”
“六成！少……少主，这……这从何说起？”费宇闻言大惊，说话都结巴了。
段皓玩味一笑：“你忘记了，你这身修为，到底多少凭借丹药堆上来的？”
丹药！
费宇听到这里，眼前一黑，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处境比柳丙丁还糟糕。
青牛谷号称以丹道立宗，他贵为太上长老，自然享用青牛谷最顶尖的丹药。
问题是，青牛谷那些没有丹纹的丹药，严格上来说都是‘不合格产品’。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积累在体中的丹毒，费宇双腿微软，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打具石棺，先在这沧澜湖灵脉占个好位置。
“好了，别哭丧着你这张老脸了。即便散功重修失败了，有我段天南护持，大不了将你魂魄收起，日后转修鬼道，或是寻找契合体魄夺舍，或是走神道香火法相之路……”
段皓戏谑看了费宇一眼，张口说出许多后路，总算让此老安心许多。
“这么多旁门左道，总有一条适合你，虽然日后证道无望，可长生久视，你还是能够争取一下嘛。”段皓神色淡然，彷如无数修炼者苦苦追求的长生之道，在其眼中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费宇感动得老泪纵横，特么这就是抱上金大腿的区别啊！
要是还在青牛谷当那所谓太上长老，说不定哪天就丹毒爆发嗝屁了。
当初也是自己时来运转，连同老柳一起被这位俘虏，这才有了眼下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