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炤是个固执的人,心里产生了某种念头,那真的是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不回头的。
在他大姐去了后,他就恨这世道不公。
徐府,凭什么可以威压他们赵家?凭什么逼得他们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能做?
不就是勋贵第一家吗?
不就是跟大唐皇室勾搭密切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赵秉炤就有个想法,那就是若是没了这狗屁的大唐,不管是皇室,还是徐府,都是渣渣。
而大唐,单靠皇室是撑不起来的。
一个王朝的强盛,靠的是帝王,也靠的是无数精明能干的臣子。
所以,当朝廷掀起大狱,处置了许多臣子,将他们妻女发配教坊司后,赵秉炤就跑去了教坊司。
富可敌国赵家的二少爷,可是教坊司最欢迎的人之一。
不过,赵秉炤最终没能如愿在教坊司住下,因为他被人给骂了。
骂他的人,正是董仁礼的女儿董婉儿。
之后,赵秉炤干脆给董婉儿赎了身。
一番殷勤关照,赵秉炤抱得美人归,却在成就好事的第二天,人间蒸发,从此再没出现在董婉儿的面前。
始乱终弃!
人渣!
这些帽子,赵秉炤戴的一点儿都不冤枉。
“大哥,他们人在哪儿呢?”
董婉儿,在赵秉炤的人生中,无疑是有着比较重的色彩。
毕竟,那是他唯一花了心思才成就好事的女人。
当然,当时的他,更多的是存着报复的心理,所以才会不告而别,不留任何的音讯。
“不知道!”
赵秉钧耸了耸肩,一副自己也是爱莫能助的表情。
“大哥,说吧,你想要啥?”
“只要我能办到,随便你开口!”
对自家大哥的套路,赵秉炤还是很懂的。
“老二,你瞧你说的,大哥是这种人吗?”
赵秉钧呵呵一笑,“那啥,我听说元晞那臭小子带着福宝去了剑南府,那里可是劫运道现在的老巢,我有些担心,不如,你跑一趟?”
“我能说不吗?”
赵秉炤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自己大哥就是那无利不起早的。哪怕是亲兄弟,他该坑的时候,也是一样会坑的。
不然的话,这么些年,他只要稍稍透露一点点的口风,他也不至于这么一把年纪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等你到了剑南府,跟元晞和福宝汇合,会有人告诉你董小姐和你儿子的消息的。”
“你可真是我亲哥!”
赵秉炤愤愤地望着自家大哥。
“必需的!”
赵秉钧呵呵笑着,“要不是亲哥,我闲得才会帮你养儿子!”
赵秉炤气呼呼地闪人。
不过,他也不是这么老实听话的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赵秉炤第一时间让赵瑞去查这个事情。
“师父,你是说,我还有个小师弟?”
“滚!”
赵秉炤听了赵瑞的话,直接一个字回应。
他都还不知道这儿子会不会认他这个爹呢,若是见了面,儿子不认他这个爹,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赵秉炤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想到自己此刻的窘况,赵二老爷就对自家老爹和大哥充满了怨念,一个当爹的坑儿子,一个当哥的坑弟弟,都什么人呐!
可不管他心里怎么埋怨,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赵瑞嘿嘿笑着,麻溜儿地去安排人手查探讯息。
不过,这种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年,想要从中找寻蛛丝马迹,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既然自家师父吩咐了,自己这做弟子的,咋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漂亮了。
……
赵秉炤带着人从宁远城出发,没有直接向西南而去,而是先奔着幽山县城而去。
虽然不知道徐硕面对朝廷的旨意会怎么选择,但赵秉炤觉得自己还是要去警告对方一番。
若是徐硕打算继续当大长公主的狗,那他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会成为大外甥的杀父仇人,他会直接打死这条狗。
赵瑞跟在赵秉炤的身边,小声开口,道:“师父,我觉得吧,其实,您没必要亲自去见那人的。”
“为啥?”
赵秉炤瞅了赵瑞一眼,“怕我忍不住打死他?”
“有点儿!”
赵瑞久在赵秉炤的身边,知道自家师父对徐硕的恨意有多深。
坦白讲,就算是赵瑞,也是想打死徐硕的。
“放心,我没有这么冲动。”
“再说了,一下打死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对啊,老子为什么要打死他?”
赵秉炤不由笑出声来,“这种人渣,直接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完全可以废了他的嘛!”
“……?!”
赵瑞听到自家师父的这番话,瞬间傻在当场,他之前的话,真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赵秉炤显然是不会在意赵瑞啥意思的。他只知道,自己之前把事情想岔了,报仇,有些时候,并不一定要杀人的嘛。
就像他之前做的,用各种方式,让那些京中勋贵的儿孙们都成为废物,只懂得享乐惹事的勋贵子弟,自然扛不起大唐。
……
幽山县城。
徐硕无视了朝廷的旨意,他已然打定了主意,除非朝廷派遣大军前来征伐,不然的话,他就在这幽山县城养老了。
当手下亲卫来报,说是富贵侯前来到访,徐硕一下就从热乎乎的炕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