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晟跟徐老爷只谈过之后,便离开了襄邑府,回转长山沈氏掌控的长山府。
而徐老爷子则凭借去年黄风口大战的影响,十分顺利地接手了襄邑府。
老徐家米粮铺子重新开张,靠着他们囤积在昆县的米粮,仅仅是数天时间,襄邑府的粮价就被打了下来。
一时间,襄邑府百姓对徐老爷子的认同程度,直线飙升。
这个时候,徐老二也赶到了府城。
急三火四地赶到临峣城的徐老二本以为自己要在府城大开杀戒,哪曾想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事情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襄邑府的知府衙门,后宅书房。
徐老爷子一脸严肃地望着三个儿子,抬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说说吧,皇帝让我带兵去祁峰府,我要不要去呢?”
“当然不去!”
徐老二想都不想,“爹,你是不是傻啊?这眼瞅着劫运道就要造反了,你之前还装病呢,这会儿又要去祁峰府,你没发烧吧?”
“臭小子,你说啥?”
徐老爷子一听徐老二的一番言语,直接瞪眼瞅了过去。
“老二,你是皮痒了吧?”
徐老大紧跟自家老爹,声讨徐老二。
徐老二赶忙认错,嘿嘿笑,道:“爹,那啥,你知道的,我就是说说,您咋还较真了呢?你要是傻,那儿子不就更傻了吗?”
“”
听到徐老二如此说,徐老爷子彻底没言语了。
这要不是亲生的,他绝对要把这不会说话的混账东西打一顿。
“爹,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徐老三抬手挥了挥,“您这边事情搞定了,迟迟不整军,消息传到皇帝那里,怕是不大好。”
“也是啊!”
徐老爷子点了点头,道,“你们觉得我弄个缓兵之计如何?”
“我看行!”
徐老大点头。
徐老二眨眨眼,道:“爹,大哥,那啥,这要是劫运道那边造反的时间往后拖延了,咱们能拖几天?”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徐老爷子笑眯眯地望向徐老二,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徐老二没有好主意,哼哼!
徐老二得意一笑,道:“我觉得吧,爹可以先把整军的指示传达下去。但是呢,只要军马调动不起来,那就没啥问题了!”
永平帝让徐老爷子整军前往祁峰府,那么,前提就是整军。
只要这军整不起来,徐老爷子总不能单枪匹马前往祁峰府吧!
“老大,老三,你们觉得呢?”
徐老爷子抬眼望向徐老大啊和徐老二,微微皱了皱眉。
“我觉得这法子可以!”
徐老大沉吟片刻,“要调动军马,先得准备粮草和军饷,而这,咱们可没有。”
“爹,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派人跟皇帝要点儿粮草和军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去年的时候,襄邑府大旱,各处的粮仓基本都空了。虽然有赵秉炤一力承担了大部分的赈灾粮食,可后来沈万晟大修官道,官营马车的开办,依旧将襄邑府的存粮和银钱消耗了许多。
“老三,你来写折子,跟皇帝要粮要钱!”
古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
想要士兵上战场玩儿命,你得给钱。
“好嘞!”
徐老三答应得干脆利索。
写折子这种事情,可是一点儿难不倒他这个解元。而且,他还能把这折子写出花儿来。
徐老爷子这边跟三个儿子商议好了怎么拖延时间,而在祁峰府靖边城那边,永平帝则陷入了新的麻烦中。
蓝公公不忍永平帝在糊里糊涂中做了亡国之君,不惜打破自己的底线,给永平帝道明了他的处境,并且提了一点建议。
本来呢,蓝公公的提议很好,让随着永平帝御驾亲征的那些勋贵、将领各自带着他们麾下的精锐,如同北蛮骑兵一般,各自为战。小股兵马对小股兵马,大唐这边,凭借兵器优势,足以碾压北蛮人。
然而,不管是永平帝,还是蓝公公都高估了勋贵和南北二营这些将领的本事。
数日时间,大唐和北蛮小股人马发生了十数次的交锋,大唐这边不曾战胜一回。损兵折将是小事,让北蛮得了大唐这边的兵器铠甲,才是要命的。
“蓝公公,眼下这情况,如之奈何?”
永平帝有些慌了。
屡战屡败,这对大唐的军心士气,可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蓝公公虽然武功高绝,但军事上的本事,实在不怎样。
“圣上,要不,调燕王前来?”
“或者,再派人去催一催武成侯父子!”
到这个时候,蓝公公也明白,靠着那些养尊处优的京中勋贵,还有南北二营的花架子将领,这一场亲征,注定要完败。
“蓝公公,你说得对!”
永平帝当即派人回京,召燕王前来军前。同时,他派出了传旨钦差,让徐老爷子父子尽快前往靖边城。
京城,燕王府。
燕王已经醒来,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好转了不少。
燕王妃并没有因为燕王此番受伤,就表现的多么亲近,依旧是自在地活在燕王府的后院。当然,该安排人照顾燕王,她也是安排得很到位。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当奉命侍奉燕王的侍女来到燕王妃面前传达燕王的指示时,燕王妃只是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道:“王爷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回王妃,王爷的身体基本无碍。”
“那,你回去吧!”
去见燕王?
燕王妃没这个兴趣。
她再不是以前那个把燕王视为天的燕王妃,她侥幸从怀恩观里走出来,便再不想委屈自己。
燕王也好,徐老太君也罢,即便是宫里的太后,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要么废了她这个王妃,要么,该干啥干啥。
“王爷,王妃不过来!”
侍女回转燕王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如今的燕王府,所有人都明白,燕王和燕王妃之间的关系有些古怪。但不管是谁,都不敢开口说啥。
燕王听到侍女的回复,稍稍愣了会儿,便摆了摆手,打发了这侍女退下,燕王躺在榻上,默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