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永平帝听到太后的话,微微蹙了下眉。
对于徐府,他如今是十分不喜的。
如果不是徐怀仁出使北蛮不利,哪儿有之前的这些事情?
本来,他很想按照徐老二的那份奏折,给徐怀仁坐实了那里通北蛮的罪名,但事情却是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下。
“皇帝,徐府不能倒!”
“非但不能倒,还有,安泰公的爵位承袭,你也得尽快拿个主意!”
“母后,这到底是为什么?”
永平帝是真的不解,不明白他娘为什么对徐府这般的与众不同。
徐府,一门三公啊!
如今他又赐封徐硕为定国公,徐怀义为武成侯,徐元晞为勇武伯。
勋贵第一家的徐府,比之太祖皇帝那会儿,更显辉煌了。
若是不趁机削弱下徐府的势力,永平帝还真的挺怕徐府尾大不掉,将来可能威胁到李氏大唐的江山社稷。
“徐氏一族,与我李氏皇族,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一门三公的徐府,是太祖皇帝给皇族找的挡箭牌!”
“只要徐府还在,很多事情,皇帝都可以用徐府这把刀去做。”
“你以为徐府老太君为什么那么霸道,徐府出去的女儿,凭什么在各个勋贵府里兴风作浪?”
“这些事情,皇帝你该好好想一想!”
太后如此一说,永平帝就沉默了,真的在思考这些事情。
徐府一门三公,乃是勋贵第一的家族。
徐老太君又通过联姻,与大唐至少半数以上的勋贵有了联系。然而?徐老太君嫁出去的那些徐府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没少作妖。偏偏她们各种作妖?徐老太君非但不怪责她们,反倒是坚定地给这些人作后盾。
“母后,您的意思是,徐老太君这是在向皇族表忠心?”
“正是如此!”
太后点了点头,“徐府老太君用这种方式?让徐府跟许多勋贵之家结怨?就是在向我们李氏皇族表忠心。”
“多谢母后提点,若不是母后提点?儿臣还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永平帝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在之前,每每听到徐府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家闹事?他都当看热闹,听故事,觉得徐老太君委实是蠢得很。
别人结亲?都是结的两姓之好。
可她倒好?结下的亲事?往往都是成了冤家。
“皇帝?莫要让徐老太君寒了心!”
“如今有徐府在前面挡着,皇族要承担的压力就少了很多。就算是那些勋贵之家?他们首先想到的也是如何让自己的家族成长为勋贵第一的家族。”
“太祖皇帝雄才大略?早已为子孙后代做了缜密安排!”
“皇帝?还是要多看多学!”
太后很是严肃地望着永平帝?“有些事情?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多去问问大长公主!”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永平帝恭声答应。
然后?他便从太后的寝宫告退离开。
毕竟太后如今是伤筋动骨之人,是需要好好静养的。
……
“镇军侯,可有什么发现?”
从太后处离开?永平帝依旧是第一时间将镇军侯晏昧喊到了近前。
“回圣上,臣无能?未发现任何疑点!”
镇军侯晏昧虽然猜到了永平帝的心思,但是让他昧着良心随便污蔑一个人,他还真的是做不到。
他名昧,取藏之意,而非昧良心。
“既如此,那么,便真的是意外了!”
得了太后的一番提点,永平帝倒是很快转变了心思。
“这样,有劳镇军侯随朕走一趟徐府!”
“臣遵旨!”
晏昧恭声回应。
但他的心里,却是一阵的纳闷,不明白永平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他觉得徐老太君摔倒这事儿,也有什么蹊跷?
……
徐府,一片愁云惨淡中。
徐老太君摔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人虽然被救过来了,但是明显精神不济。
哪怕是太医也是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长乐公和永安公这堂兄弟俩都是苦着脸,看谁都不顺眼。
整个徐府,都笼罩在一众空前的压抑中。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永平帝的御驾到了徐府大门外。
等长乐公和永安公听闻皇帝驾临,连忙带了府里的人前往大门迎接。
徐府,也就是曾经的太平王的海晏府,占地面积是真的很大。当然,比起皇宫还是差了一筹。
可即便是如此,依旧是让永平帝有些震惊。
尤其是看到徐府的人口。
单单是徐氏的男丁,这数量都快过百了。
“朕此来,只是探视下老太君,两位爱卿切莫拘束!”
永平帝听了太后的那番教导,对长乐公和永安公的态度,那叫一个和善。
……
慈仁堂中,徐老太君知晓永平帝到了,连忙让身边的嬷嬷扶她起来。
“老太君,万万不可!”
永平帝适时地出现,拦住了要挣扎着起身的徐老太君,“您是长辈,朕今日只是前来探视您的晚辈,您若是起来,朕就罪过了!”
“圣上您言重了!”
徐老太君虽然如此说,但也就顺势又躺下了。
永平帝得了太后的提点,自然不会因为徐老太君的这般姿态就有什么不满。
他来,就是为了把姿态做足了,给勋贵第一家的徐府十足的脸面。
简单的探视询问后,永平帝就出了慈仁堂。
与长乐公和永安公说了会儿话,永平帝就说起了安泰公爵位承袭的问题,三言两语后,便将这安泰公的爵位承袭定了下来。
安泰公徐怀仁嫡长子徐元榛袭爵。
于是,徐府的一门三公,再度成型。
徐元榛!
虽然是徐怀仁的嫡长子,但这位实在是不成器。
这份不成器不是那种纨绔的不成器,而是本身的脑容量太小。
简而言之,新任的安泰公,是个笨蛋。
这样的情况,永平帝很喜欢。
而长乐公和永安公,也很喜欢。
一门三公的徐府,三位国公并不是一条心。安泰公越挫,那么,长乐宫和永安公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毕竟,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儿孙,对于这侄儿、侄孙,自然也就不需要太过上心。
“蠢啊!”
慈仁堂里,徐老太君听到安泰公的爵位尘埃落定的消息,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