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徐老爷子是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以前在家的时候,好像真没多少次喝醉的时候。然后,徐老爷子不由想起自家媳妇儿说他有次喝醉了,差点跟仨儿子结拜的事情。
不过,眼下,好像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啊。
“四弟,刚才是不是响了一阵的钟声?”
“呃,好像是的!”
左丘愣了下,继而瞪大眼睛,“没错,是响了一阵钟声,只是,到底是多少响,我没注意!”
“来人,来人!”
不等徐老爷子开口,左丘就先喊出声来。
很快,外面的下人就冲了进来。
“刚才,钟声响了多少下?”
“十,十八声哀钟!”
随着这人的开口,徐老爷子和左丘都是变了脸色。
然后,还在酣睡的徐老大和徐老二就被喊醒了。
哀钟十八响,这是有公主薨逝啊!
在大唐,公主伤逝,哀钟十八响,贵妃二十一响,亲王二十四响,皇后三十响,太后三十三响,帝王则是三十六响。
“哀钟十八响,这是有公主殁了!”
左丘当即望向徐老爷子,略一拱手,道:“大哥,衙门里那边定然会有事情,小弟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徐老爷子扯过衣服披在身上,送了左丘出门。
……
哀钟十八响,公主伤逝。
很多人还在猜测是哪位公主殁了,徐老爷子却是心知肚明。
死的自然是大长公主。
他杀的!
本以为刺杀大长公主会费些周折,可实际情况却是,没有丝毫的波折。
大长公主的房间、院子,素来是严禁下人逗留的。
这也就给徐老爷子和徐老二的刺杀,提供了绝佳的出手机会。
虽然在那院子里有人暗中守卫,但面对必杀大长公主而来的徐老爷子和徐老二,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守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徐老爷子和徐老二给解决了。
徐老爷子不知道暗处是不是还有人潜伏,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展露真容,甚至于两人出手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弯着腿的。
所以,两人的身高一下就比现在低了一头。
如此一来,即便是还有人潜伏在暗处,也不可能一下就看穿徐老爷子和徐老二的身形。
更何况,昨天夜里,两人出手的时候,徐老大还在屋里跟他们喝酒呢。
没人知道徐老大还有一门技能,那就是口技。
他可以很轻松地模仿自己听到的任何人的话语声,不但惟妙惟肖,甚至能一人分饰多个角色。
当徐老爷子和徐老二从屋里离开后,徐老大就一个人扮演了三个角色。
至于府里的下人,通过房间里的灯光,能清晰地看到屋里的三个人影,则是用了点小道具。
而这,就是徐老爷子的本事了。
他娘小时候教他玩的皮影戏。
原本,整个计划,还是有些破绽的。比如,他们三人在屋里喝醉了没人可以证明这一点儿。
可是左丘的乱入,把这这一环节给补全了。
只能说,这是老天爷帮忙。
……
大长公主薨逝,无疑是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情。
永平帝接到消息时,本以为他这位姑姑终于寿终正寝,不会再继续折腾了。
但是,等内侍报告说,大长公主是被谋杀后,永平帝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是什么人做的?”
“劫,劫运道!”
报信的内侍小声开口,“据藏身密室的女卫报告,是劫运道的两人。身高不足五尺,一人用刀,一人用鞭。”
“大长公主殿下是被用鞭那人吊死在房梁上的!”
“无用的贱婢!”
永平帝掀翻了面前的桌案,“姑姑既然去了地下,身边肯定少不得人侍候,让定国公府的贱婢都给姑姑陪葬吧!”
“那,定国公,和定国公世子呢?”
内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永平帝则目光凶厉地望向内侍,“朕的话,你听不懂吗?”
“圣上息怒!”
内侍吓得立刻匍匐在地。
“太后娘娘驾到!”
不曾永平帝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内侍的通告声。
永平帝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厉喝一声:“滚出去!”
这内侍听了永平帝的话,还真的就滚着向外去了。
乍见如此一幕,原本是火冒三丈,恨不能让人砍了这内侍的永平帝,却是忽然笑了。
弄了半天,这是个憨货。
虽然依旧不爽这内侍的愚蠢,但永平帝的杀心却是淡了去。
不多时,太后进了乾天殿。
“儿臣见过母后!”
永平帝走向龙椅,在乾天殿的门口迎到了太后。
“皇儿,你姑姑的事情,可是真的?”
太后一脸急切地望着永平帝。
“回母后,是,姑母的确是遇害了,是劫运道的余孽的报复!”
————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为姑母报仇的!”
“不,不要!”
闻听永平帝的话,太后急声开口。
“为什么啊?”
永平帝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太后。
“皇儿,劫运道能杀大长公主,便能杀你!”
“不要再招惹劫运道了!”
“母后在说什么?”永平帝沉下脸来,“父皇临去前,特意叮嘱过儿臣,一定要善待姑母。姑母身系我大唐国运,如今姑母遇害,朕不为姑母报仇,九泉之下,如何去见父皇?”
“蓝公公,你能先离开一下吗?”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永平帝的问题,而是望向一直守在旁边的蓝公公。
蓝公公微微一礼,道:“奴婢受先皇遗诏,忽悠圣上。除非奴婢身死,否则不会离开圣上一步。”
“太后娘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您可以将奴婢当成木头人,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言!”
“这……”
太后望向蓝公公,最终只能妥协。
不过,她还是想出了折中之法。
蓝公公依旧守在乾天殿内,但她却是将自己要说的话,写在了纸上。
如此,便可避开蓝公公的耳目。
永平帝看着太后写下的一段话,整个人都傻了,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皇儿,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
耳中回响着太后的言语,永平帝却是仿佛傻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