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秋月白已经回了王府,这时候刘盆已经跟他叙述完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秋月白知道江心今天不会回府,晚饭吃得也是味同嚼蜡。
他行至院中,看着头顶那轮弯月,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惆怅。
这个小没良心的,真的忍心不回来了?
多久不曾独自入睡了,漫漫长夜,没有江心陪伴在侧,可要如何度过?
多年的头疾和失眠之症早就因江心的到来而全部治愈,治愈之彻底仿佛秋月白从未得过那样的病症,秋月白也似乎早就忘了那种,相伴相生的痛苦是如何的折磨着他那么多年。
连秋月白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仰天望月的这会,已经叹了无数声气了。
他的叹气声在这静夜之中,尤为明显,只不过,周遭无人,唯有一旁的邹显听得真真切切。
邹显心里偷笑,但面上依旧无比严肃,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就在秋月白思念江心到无以复加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邹显立刻寻声看去。
“路四公子,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路晓肆赶紧道:
“我有要事求见王爷。”
邹显带路晓肆来到秋月白面前。
秋月白见到路晓肆,还以为跟江心有什么关心,神情不免热络了些。
“王爷,我查到一些事情,跟那个元若谷有关!”
秋月白虽然有点失望,但正事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对路晓肆说:
“随我来书房,详细说说。”
王爷一处院落中,灯火依旧通明,烟雾袅袅,药香阵阵。
林瑞带着两个下人在院子中煎药,穿过厅堂的屋内,路雪山坐在泉儿的床边,满目柔情地注视着,那躺在榻上阖目昏睡的泉儿。
他双手紧握泉儿的一只手掌,那只柔软的小手传来的温热感情,能让路雪山感觉到无比安心,泉儿是有温度的,是鲜活的,虽然她还没醒,但路雪山坚信,她是会醒过来的。
“泉儿,我求你,一定要努力,要坚持,活下去好吗?”路雪山的嗓音沙哑。
泉儿仍旧毫无反应。
路雪山的心都要碎成一片片的了,他此生从未这般绝望过,也从未这般对未来充满渴望。
他想到林瑞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剑一般难受。
“泉儿,我接下来要对你说得话,句句都是真心,如有一句虚言,必遭天谴,泉儿我要告诉你,此生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有过什么经历,我都要与你在一起,我在意你珍惜你爱护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人,只因为你就是你,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只因我愿意这么做,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如果你有轻生念头,你不珍爱你的生命,那么我便与你一样,绝不独活!”
路雪山说完这番话,眼里的一滴泪水,已经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泉儿的手背上,就在顷刻间,泉儿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仿佛被这滴滚烫的热泪灼痛了一般。
这样的一个瞬间,显然也落入了路雪山的眼中,他大喜过望,声声呼唤:
“泉儿,泉儿你听得见,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你快醒过来,你醒过来看看,我会把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一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