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您呈口舌之利,反正这是你们李唐皇室的江山,您爱怎么着就这么着。”姜云明双手一摊,样子很是无所谓。
反正那是你们家的基业,我姜云明就是个外戚,你们都不着急我着啥急?
“好好儿说话!”李世民能接受得了自己这女婿揶揄嘲笑,但是偏偏在某些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无所谓他很是看不惯。
就好像现在这样。
“李唐江山怎么了?你现在也是半个李家人!我告诉你,你跟丽质最少得生两个,长子给你们姜家延续香火,次子得姓李!”
李世民的话不可谓不令人震惊,这话一出口李姜两家的关系就不能用亲密来形容了,那得是亲上加亲,甚至你理解成为一家人都没什么关系。
长子姓姜,这是在告诉姜云明,我李世民把最疼爱的闺女嫁给你了,给你家延续香火是应该的。
次子姓李,这是在抛橄榄枝,告诉你我们李家跟你们姜家是一家人,我们永远都不会觊觎甚至意图推倒你们。
当然了,这也是在告诉姜云明,我们是一家人,你得好好帮一帮你的亲人,自家人不帮自家人?那你帮谁去?
“您可拉倒吧!”姜云明也懂老丈人的意思,但是嘴上却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丽质的身体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好不容易养好了您想干嘛?若是再过个几年没有事儿的话还有可能,近两年您是别想了。”
“那又怎样?反正现在你们还年轻,生个孩子再养两年,按照这么看的话你们生个三五个没什么问题!”李世民大手一挥,给自己的女儿女婿都计划好了。
“可别介。”姜云明赶紧挥手拒绝。“您要是稀罕孙子孙女就让高明去哦不是,让太子妃给您去生,我可养不过来。”
“没事儿,到时候让你们母后给你拨钱,缺多少拨多少!”李世民很是豪气,现在有了新粮垫底儿说话能不豪气吗?
“嘁,我是缺钱?”姜云明不知道老丈人哪来的底气说这话。“您可拉倒吧,您手里这些赚钱的买卖还不都是您的好驸马我给您弄的?养孩子不是看钱,养出来一堆废物有什么用?那种废人除了败家还会干什么?”
“嘿!你小子”李世民气结,一时之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你这么说话的?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知道他是废人了?”
“您是不是理解错了?”姜云明一脸怀疑地看向了老丈人,他现在极度怀疑老丈人根本就没有get到他的点。“话说回来,您光说我话不能乱说,但是您知道我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李世民皱起了眉头,他了解姜云明,知道他这话的背后还有不同的意思。
“一个王朝最兴盛的时候就是前期,能把这种情况延续到中期的就是相当了不起的王朝了。”姜云明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老丈人光顾着对他说教了,对于他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仔细地去分析。
“小子,虽然朕如今已经不议政了,但是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李渊也听出了姜云明话里有话,作为李唐江山的开创者他也有些急了。“以我大唐如今之势还会那样吗?”
“这和一个王朝的实力没什么关系,大汉强盛吗?文帝景帝休养生息,武帝虽有些穷兵黩武但是却也强击了外敌,后面的昭帝和宣帝也努力地将武帝造成的混乱给平息,再次让汉室恢复了兴盛,但是最后呢?汉室的结果您不知道吗?”
李渊父子二人都皱起了眉头,而长孙则是默默地带着自己的子女们离开了,而准备跟着母亲一起离开的李承乾则是被姜云明按回了座位上。
在后世西汉是被称为中原王朝历史上最伟大的朝代之一,从刘邦建立西汉到文帝景帝的文景之治,再到武帝讨伐匈奴,紧接着的就是汉昭帝和汉宣帝的昭宣中兴。在姜云明看来这就是西汉的历史了,后面的元成哀平不说也罢。
元成哀平那段历史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不知道刘邦要是知道会不会掀了自己的棺材板。
“这算是什么?”跟着自家女婿的话捋清楚了西汉的历史,李世民心中意难平。
“这算是什么?这算是笼子里养雄鹰,养成鸡了!”姜云明很是不屑。“为什么孟圣说‘富贵传家,不过三代’?就拿您和老爷子来说,老爷子经历过什么?您经历的又是什么?而您再看看高明。”
“父皇,庭院里长不出栋梁之材,太平天子做不到言出法随啊!”看着呆滞的老丈人李世民和老爷子李渊,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是话还是得继续说。
“汉朝高祖刘邦创立了大汉一朝,除去两个没有作为的少帝不算,文景两帝为大汉积累下来了多少的财富?武帝也就是命好,凭着自己的爷爷父亲两辈积累的财富才能打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后期国力消耗一空之后还不是就泄气了?”
“昭帝就算是有天纵之资的君主了,宣帝是因为年少时不被重视能偷溜出宫,见识过百姓生活的真实模样才会主张无为而治,您再看看后面的元成哀平四帝都是什么模样?”
姜云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难免有些气喘,但是他觉得还是要说。
他知道他所分析的这些难免有些片面,但是这也大部分都是事实。汉武帝没有文景两帝积存下来的财富也就没有了历史上的威名,如果没有昭宣两帝的话大汉早就完犊子了。
汉武帝末年的时候就已经民怨四起了,如果昭宣两帝不是选择休养生息而是像汉武帝那样继续征伐匈奴或者苛政厉税的话西汉说不定都没有元成哀平这四个败家皇帝了。
有时候历史的传承也尽是糟粕啊!
“父皇,您清楚储君是需要培养的,但是不是说教导他们研习什么四书五经帝王之术就可以了。就像儿臣带着高明东游一样,他得知道天下是什么样子的,而不是通过那些官员的话在心中描绘天下的景象。”
说实话姜云明其实是想说储君的选择不是非得遵循古制立长不立幼,但是玄武门之变的两个当事人都在场,他也就没有再揭这个伤疤了,只能是转而说到了培养的问题上。
这个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着实是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