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事儿不都是村长在管吗?田二伯若是家中的粮食吃完了就直接去村长那里登记一下就好了啊。”姜云明也不傻,田二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粮食肯定不是和正常的一样吃掉了。
“这”田二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姜云明一看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田二伯,有事儿您就直说吧。”
“唉。”田二伯狠狠地跺了跺脚后叹了口气。“云明,你田二伯我就直说了,这事儿还是因为年前的蝗灾。今年咱们田家村的样子四下都传开了,我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听说了之后就来我家想要讨点粮食,按辈分来说那家是我的外甥。我外甥前年死了,外甥媳妇儿带着四岁的儿子来我家,我”
听着田二伯的话姜云明在脑海中把事情拼凑出了个大概。因为去年的蝗灾导致今年的粮价攀升,虽然在官方的介入下最终粮价降了下来但是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还是很贵。毕竟农户们卖粮的时候都是丰收的年头,而买粮都是hi灾年的时候买粮。买不起粮食,孩子又要挨饿,田二伯的外甥媳妇儿就带着儿子来田二伯家求个活命。
“田二伯,说实话这事儿本来云明是不想帮你的。”姜云明的话一出口就让田老二的心凉了一半,就连一旁的李丽质都扯了扯姜云明的袖子。
姜云明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理心软的李丽质继续开口:“如果是村子里谁家遭难或者是没吃的了云明不会吝啬,但是您这个口子开了以后就不好说了。虽然去年是灾年但是前年丰收的粮食云明都收了上来,云明也不对二伯隐瞒,我家中的仓库里还有粮食,而且很多,足够村里人吃一年多到两年没什么问题。但是二伯您想过没有,如果今年还是灾年呢?明年呢?”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今年依旧是灾年,虽然没有去年的蝗灾但是和去年雷同的是大旱。前年的时候田家村本该交给朝廷的赋税并没有交,因为当时的姜云明圣眷一时无两。官员和贵族的赋税一向都是户部下属的部门派人上门来收,但是前年没人来姜云明府上说这事儿,而姜云明也给忘了,最后虽然姜云明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但是还是不了了之了。
一个丰收年,没有交赋税,除了村民自己留下吃的之外姜云明把所有能收的粮食都收了上来,如果连续两年的灾年他不敢保证人人都能吃饱,但是活下来并没有问题,但是田二伯这事儿要是开了口子以后还会不会有别人家的人上门讨粮,那到时候自己给不给?给的话今年大旱之后田家村要怎么办,难不成还得姜云明贴上自己的钱去买粮?要是不给的话就更难做了,当年都是给了你姜云明一口饭的人,凭什么只给田老二不给我们?
“田二伯回头去我家里让账房给您支点粮食,过两天云明再让您打两件东西,粮食就算是报酬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一次。”坐视不理也是不可能的,这是姜云明能想到唯一的办法。“村里大部分的人家对云明都有恩,云明不会忘,所以蝗灾之后云明愿意拿出粮食来帮助大家渡过灾年,这是云明应该做的也是以后依然会做的。但是希望您能明白,对云明有恩的是您而不是您的亲戚,云明愿意也应该为您拿出粮食,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也应该帮您的亲戚。”
其实说实话这次姜云明都不想帮,但是又不能眼看着田二伯挨饿,姜云明最终还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田二伯,这灾荒的年头云明不能看着我们田家村的人挨饿,希望您能明白。”姜云明最不喜欢去搭理这些人情世故,可是现在看来在他心中的净土也免不了。
“诶!诶!”田二伯连连点着头,脸上带着羞愧。
事情定来下了之后田二伯也自觉没有脸面再呆在这里,找了个理由走了。姜云明看了看田二伯的背影,又看了看村长家的大门。这事儿田二伯肯定和村长说过了,而且看起来村长并没有同意也没有和自己或者李丽质说。这活命之恩是最难回报的,毕竟如果当初人家不伸手帮你一把你哪有现在的样子?但是回报的范围扩大了的话自己心中又难免有些不舒服。你救了我我回报你是应该的,但是为什么还要替你去帮助你的亲戚朋友?
站在姜云明身边的李丽质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生长的环境把她锻炼成了个玲珑的心思,但是面对这种人情的问题还是有些嫩了,或许也有女人心软的因素在里面,这样的她哪里比得过经历了后世职场百态的姜云明?
“我们走吧。”姜云明拉起了李丽质的手,经过了这事儿之后姜云明也没什么遛狗的心思了。
“对不起。”李丽质握紧了姜云明的双手,喏喏的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这件事讲不清的。”其实姜云明没有在意李丽质之前的举动,这事儿谁来都难办。
很难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贞观初期的这几年百姓们都不是很好过,而田家村吃饱穿暖还时不时的有外快赚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姜云明甚至肯定以后还会有村民的亲戚过来,说好听点儿就是难过的年头儿找亲戚朋友求个活命,说难听点儿就是有便宜可占。
拉着李丽质的手,牵着包子皮套上的绳子,姜云明朝着自己家走去。本来依然蹦蹦跳跳的包子临到家门口的时候犯起了脾气,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次的它怎么可能想着回家?
好说歹说连拖带拽的姜云明才把包子弄回了家中,包子闷闷不乐的跑进西厢的暖气旁边趴下了,而姜云明现在也没心思理它了,有些事儿还是该办了,让那些人忙起来了之后他们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来田家村给自己添堵了。
给包子摘下了皮套之后姜云明就一头扎进了书房中,他得想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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