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容湛抬眸,冷峻的面庞上云淡风轻,深邃的眸子冷沉几分。
“夙远呢?”惯有的清冷声音掷地有声。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等来一句指示或是质疑。
门外的夙远,一个激灵,连忙转身踏进门槛,走到他面前垂首,“属下在。”
容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温凉地问他:“一个时辰了,你在做什么?”
夙远啊了一声,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属下就在门外守着呀。”
容湛凝着眉宇,低沉地问:“上京可有消息传来?”
夙远呆了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可是您自己吩咐隐卫,半个时辰就得传书一封,现下已过将近两个时辰,手中的信已经到了三封了。
夙远不敢琢磨太久,连忙回话,“回王爷,已经有三封飞鸽传书了。”
容湛动了动眉目,漆黑的眸子闪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只是浅浅一瞥,夙远就知道自己是自作聪明了。
他家主子嘴上是放心得很,其实是心口不一啊。
他就该半个时辰进来打断一次,向他密切汇报才是。
于是夙远的头垂得更低了,“王爷放心,沈三小姐安然无恙。”
“信呢?”容湛凌着眉宇,语气淡淡。
夙远觉得他这是不信任自己了吗?
可是容不得多想,连忙双手将信奉上。
容湛接过,如玉修长的手指将信纸摊开,神色愈发不明起来。
须臾,他的眉目才渐渐舒展,凉薄的双唇勾起邪肆的弧度。
“她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冷冷的音色里满是欣赏,不只是夙远,其他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七王爷说的是谁?
只是一封信而已,整个厅堂里瞬间便有了暖春的感觉。
夙远不敢吱声,眼见着自家王爷打开最后一封时,手指明显僵了一下。
周身明显寒凉几分,眉微微拧着,眸光暗沉下去。
众人刚有喘息的机会,霎时又如同身临寒冬凛月,令人窒息。
容湛将信纸攥进手中,站起身淡淡地说:“下次再议。”
话落,身形迅速消失在厅堂,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夙远怔了怔,赶紧跟了出去。
留下一脸懵的众人,疑惑不解。
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七王爷召集他们来千竹林,不应该是有极其重要之事吗?
哪一次在这厅堂聚集,不是商议重大事情?
……
夙远在竹林出口处追上容湛。
他觉得主子是在等他,否则他哪里能追得上。
梧桐树旁,淡淡的月色下,负手而立,满身的矜贵冷冽,有种令人臣服的睥睨之势。
看这架势,他这是马上要回城的节奏。
沈三小姐不是好好的吗?
刑部侍郎已经干预,此事就等着结果就行。
莫非是因为她被太子殿下请进东宫了片刻?
可最终不也是安然无恙地到了寿宁宫,还有十三隐卫在,至于中途抛下那些难得一聚的各地首领?
夙远在他身前站定,朝他拱手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容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冷邪的面庞染着一层凛冽。
“你在半路候着李大人,柳承那只老狐狸死守户部多年,恐怕已有所察觉。”
夙远点头应是。
我家王妃总想让我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