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沐浴完也没有消息传来,听说只有太子殿下和皇上收到了信。
会是什么信呢?
贤妃还在想。
“会不会是良妃姨母?”菀菀擦干净了秀发,问姑母。
贤妃由着宫人给她抹了香膏,让人下去,也担心,要是良妃妹妹有事,皇上那边一定会有行动,她关注着,到时候再派人过去或去见一下皇上,问问就是。
良妃妹妹也没有写信给她,她倒是写了信,把秋狩一路的事写在里面,正要送回信。
皇上那边不知道是不是也要送信回京?
皇上一路到现在,没有召任何女人。
她原是不打算来秋狩的,良妃妹妹让她来,一定让她来,说就算是为了她,她不能来,让她来帮她看着皇上召幸了谁。
还有就是为了她的侄女,也该来。
她不知道良妃妹妹想什么,良妃娘娘说要让人知道她这个贤妃也是得宠的。
这样菀姐儿定亲的那个人以后也不敢欺负菀姐儿。
也可以多看下定亲的那个人到底如何。
必竟定亲只是几面,再怎么了解也无法看清一个人。
想着菀姐儿,她同意了,让良妃妹妹一个人在京城。
她盯着眼前的侄女,给她定的亲事是供职于翰林院的侍读,今年刚入翰林院,出身寒门,但也算书香门第。
身份是低了点,但是一下翰林院就得了皇上看重,也被皇上带来了秋狩。
只要以后还是这样,就不会太差。
她给菀姐儿定亲事,高门低门都看过,最后才挑出这个。
高门菀姐儿不想嫁,她也担心。
门第太低人太差她又不乐意。
选来选去的——
良妃妹妹也说这样出身反而是好事,只要她不追求一定要菀姐儿嫁入高门,就是好的,所以这个人还可以,只要彻底了解下这个人就行了。
因此才让她来。
让她还有菀菀多看看,不久前他们看到,这几日无意中也见过几次,看到她们,倒是有礼。
就是没想到一个状元,骑射功夫很差,几乎可以说无。
才华也不差,怎么就......
很有些丢脸。
也没有跟着皇上,一个人学着,还算有自知之名,不过以他的出身会这样也正常。
她也能理解,就是——
也有很多人知道她的侄女和这个人定了亲。
“觉得如何?”
她问侄女。
“姑母。”菀菀知道姑母问的是什么,脸红了,端着茶杯喝茶的手颤了下。
“脸红什么?我在问你。”贤妃还是想问一下,也不喝茶了,看了下帐篷外面,没有人:“姑母就是想知道一下。”不喜欢这丫头脸红。
“没什么。”菀菀又道低下头去,摸着茶杯的边缘小小声的:“还可以。”还是脸红不好意思。
“连骑射都不会还可以?”
贤妃看着菀姐儿,不知道她怎么会觉得可以,她都看不下去了,想派人去教一教,只想说女大不中留了。
以前的菀姐儿跑哪去了,她现在喜欢以前的她。
“姑母。”
菀菀抬了一下头,小心的红着脸拉了姑母,撒了一下娇,她看中的就是那个人的才华,又不是骑射。
“不是还不想定亲成亲,看看现在。”贤妃说了。
“姑母。”菀菀唤。
“那个人你倒是满意。”
贤妃又说声,淡淡的。
菀菀:“姑母不满意吗,那就算了?退亲?我不成亲了,陪着姑母,一直陪着。”
“算了什么,本宫也是看上他的才华,他那样也正常,以前没学过,只知道读书,现在。”贤妃说到这没说。
“姑母。”
“还是读傻了,现在要学,要不要姑母派人教一下他?”贤妃问。
菀菀想说好,真的姑母?又望姑母,什么也没有说。
贤妃不说话了。
叫了人说了声。
菀菀看着。
说完后,有人过来。
贤妃问了下,得知有人送了东西过来,再一问,是那个人,她未来的侄女婿,亲自送了东西过来。
给菀菀。
菀姐儿脸又红了。
她......为了定这门亲,她还和娘家吵了一阵,娘家的人都觉得她明面上疼菀姐儿,私下不过如此。
竟定一个门第这么低的。
要定也定一个高门,像她那假侄女一样,可她呢,把侄女接到宫里,居然给定这样一门亲,这些事她和娘家人从来都说不清,娘家人还说良妃妹妹坏话。
她不想听没有再见。
她知道娘家人说是不,可能心底还是很高兴吧,她们可不想菀姐儿超过那假侄女。
那假侄女定的是侯门嫡子。
侯门嫡子又如何。
和皇后娘娘有关系又如何。
娘家那些人明明不疼菀姐儿,不知道哪里那么多话说!
她又问了下进来的人,那小子送了什么来给菀姐儿。
菀姐儿也红着脸眼中带着好奇。
下一刻来人回了,显然看到也知道:“是一只小兔子,说是知道菀姑娘想要,捉了一只就送过来,已经洗干净了。”
“哦?小兔子?”
贤妃看菀姐儿,就是小兔子吗还洗了送来。
“姑母。”
菀菀张嘴,不好意思的。
“想要?”贤妃再问。
菀姐儿点头。
进来的人还在。
外面那小子,算了,贤妃还是让菀菀出去谢谢,再收下来,小兔子算什么,一只小兔子而已,怎么不捉只狐狸什么的?还知道菀姐儿想要送来。
“姑母。”菀菀叫。
“怎么不去?”贤妃再道:“记住你是谁。”
“知道了姑母。”
人就要出去。
贤妃让一个宫人跟着一起出去。
让宫人看着。
菀菀到了外面,见到了帐外长身玉立,一身书身气的青年,青年抱着兔子看过来,看到她,叫了一声,温文有礼,把兔子给了她。
四目相对,有人红了脸,也接过兔子,只是再看到兔子,脸还是很红。
“谢谢。”
“不用。”
里面。
贤妃脸上的表情全敛了起来,菀姐儿出去后,她的事不用再管,她想到自己的事,她没想到在猎场会见到那个人,没想到在猎场会看到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在边关,不是——不再回京吗?
刚见到时她不敢认,他变了,黑了,壮了,还有再不是当年的少年。
她也不是当年的少女。
不知道在他眼中,她是什么样,一定也老了丑了难看了吧?
他们,虽然只有一眼,她也知道是他,知道是她,当时看着他,她竟什么也不知道,只顾着看他,直到有人叫,才回过神来。
好在没有人发现,察觉什么。
他似乎也怕有人发现。
他和她。
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她记不得了,也不想去记,直到这次见到才开始回想,他从边关回京城,她都不知道,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手用力握紧。
那年要不是——她不会入宫,就会和他一起,可是,人生没有可是,如今她是宫中贤妃,不受宠,什么也不是。
他成了大将,皇上信重的大将,按理说他回京,会有人提起才是,为什么?
她手心生疼。
担心有什么?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那个人一次,还能不能碰到?她还想再见一次,他呢?
她想问一问,想问他过得好吗,这么多年如何,她什么也不知道,又怕有人发现看出来。
她知道因为良妃妹妹,皇后盯着她。
还有淑妃。
一路上,都有人找她。
幸好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和他认识。
不久。
贤妃见菀姐儿还没回来,准备去看看。
菀菀回来,抱着一只小兔子,羞怯的:“姑母。”
“回来了?”贤妃看她,看了她的表情:“之前有人捉了兔子,你就想要。”
“姑母。”
菀菀又一声。
“嗯。”贤妃觉得还好,自己不能如自己愿过日子,菀菀可以,她可以。
片刻。
得知皇上见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去了皇上的龙帐。
不知道说什么,还没有出来。
*
太后皇后虽然说着贤妃还有她侄女的事,还是知道京里来了信,太后原还想派人去问下,看下怎么了的。
没成想,皇帝派了人过来,和她说了。
说了怎么了,京里来信是为何,一听完她啥也吃不香了,不想吃,也不想睡,不想在这里了!
太子妃怎么能生下一个死胎,如何会这样?她,她,太子妃太令她失望!
太使她失望,想着太子妃当初有多让她喜欢,如今她就有多难过。
太子妃,太子!
太子现在又会如何?
皇后知道后也问了人,问得很细,问完之后。
想安慰一下太子。
也想见皇上。
只是皇上在见太子,暂时没有空,没有空闲见她,她也不好这个时候过去,见太子,除了安慰也没别的了。
不如不见。
太子妃,皇上一定会说她没用吧,这时候还生下死胎。
她没有去。
别的女人还不知道这些。
依然想着争宠的事。
*
龙帐,谢禇远见了太子,很久都没有说话。
太子望着他。
“说吧。”谢禇远开口。
“父皇。”太子说了,很痛苦。
“你觉得现在回京合适?”谢禇远听完太子要回京的话,看碰上他表情不再坐着,站起来走向他,居高临下俯视他,打量着他的表情。
“父皇。”
太子再抬头,更痛苦了。
“朕比你经历得多。”谢禇远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