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打懵了,眼前一黑,脸上一疼,她摸过去,脸瞬间就肿起来了。
而韩章,背对着自己睡了。
外面,老大问了一声,“爹娘,你们怎么了?”
韩章烦道,“没事,回去睡你的觉去。”
于是,他走了。
王氏捂着脸,眼含热泪,一步一蹒跚,回到自己房里,躺下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不时的梦到在后山的情形,整个人像被人绑在案板上的一样。
一早起来,韩章捂着脸,对老大说,“这几天不能去了,你去跟族长说一声,就说我病了。”
老大看一眼屋内,“娘没起来,本来一大早就该起来的,今天没起。”
韩章眉心一拧,“让你媳妇看看去。”
他烦燥的转身,嘭的一下关上了门,拒绝听到王氏的任何消息。
不出一会儿,小王氏大叫,“娘病了,起了热,还说胡话呢。”
到底,韩章不忍,开门出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去看的时候,她就病了。”
消息传的有些快,不出半日,整个韩家村的人都知道了。
这件事过去了几日。
金苹缠着绣线,对张氏说,“你看,这就病了,幸好那天没答应,不然,过不几天,你还得买东西去看她。”
“可不就是么,我实在觉得没必要,若不是为了文耀,我宁愿一辈子不跟他们走动。”
“听说越来越重了,都请了跳大神的了,也不知道能不行能行。”
“唉,要是她真有点事,我们不去看,倒是我们的不对。可真让我们去,我心里还是隔应的慌。”
金苹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张氏忽然想起金苹家的事,也叹了口气,“你说,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指定投胎的时候,偷跑出来的。”
金苹咯咯笑了。
韩凝雪却心里一惊,随即笑了。
要说偷跑出来的,她不就是么,这得多幸运啊。
“娘,我出去一会儿。”
“哎,你去哪?”
“我去找小妹玩。”
一溜烟跑出来,韩凝雪直奔韩小妹家。
韩小妹也听说了这件事,正和韩文耀说呢,可她说得激动,韩文耀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有些挫败,正失落的低着头呢,就听到韩凝雪的脚步声,猛的抬起头。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迎了过去。
“怎么这么急?”
韩凝雪笑嘻嘻的,“你们听说了吗?王氏病了,听说她还说胡话,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而已。”
韩小妹扁扁嘴,刚刚她说那么多,他都一句话也不肯说,怎么一遇到韩凝雪话就多了。
“要我看,就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韩凝雪这次没向着她,“就算被什么附身,也是她干了亏心事,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到时候可能会有跳大神的,小妹,你要去看吗?”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娘说,这几天让我避着他们家一点。”
韩小妹犹豫着,别人都说他们要跟韩章和好了,她有些烦。
“去吧,正好,我也想看跳大神的。”韩文耀替她做了决定。
韩凝雪捂着嘴,偷笑。
来看热闹的,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其他人。
可巧,路上遇到韩音音和自已的丈夫来走娘家。
两人刚抱了一会儿,韩文耀轻咳一声,提醒韩凝雪,韩凝雪反应过来,笑道:“你们还要回家吧,咱们一会儿再说。”
韩音音笑了笑,“哪有什么要紧,你等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我过来找你玩。”
“好。”
韩凝雪打量了那位陶二公子一眼,见那人眉眼平和清秀,便知道是一个脾气极好,性格老实的人,韩梅放弃了这样一个人,真是亏了。
当然,前世的韩梅,可是把他们家闹腾的不成样子。
这个结果,想来对谁都好。
就是不知道韩梅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好,会不会后悔。
正想着呢,眼前一黑,一只大手盖住她的眼,往后一按。
韩凝雪往后一退,不满道:“文耀哥,你做什么。”
“你的眼睛快掉出来了,我给你按回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韩凝雪噗嗤一下笑了。
韩小妹还在呆呆的望着韩音音和陶二公子。
她喃喃自语,“我以后,也一定要嫁一个这样的人。”
韩凝雪和韩文耀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韩小妹看向他们,眼神坚定,“我说,我以后一定嫁一个和陶二公子一样的人。她可疼音音了,洗衣做饭都抢着干,好吃的都给音音,还给音音带小玩意,脾气又好,又……”
“行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到练琴上吧,你的琴弹得一塌糊涂。”
至于嫁人,他心中早有人选。
前世,他结交的人中,就有那么一位,才貌出众,命运却极其不好的人。
头几十年,和他差不多,后几十年,命运和陶二公子差不多,娶了一位官家小姐,整个家被折腾的乌烟瘴气,最后抑郁而终。
才三十多岁,就去了,着实令人唏嘘。
那人唯一的爱好,便是琴了。
一听到弹琴,韩小妹万般不愿,“我又不是大家闰秀,弹那么好做什么。”
“那你天天做什么去,玩么?”
一句话怼到韩小妹哑了声音。
韩凝雪见她不高兴了,劝她,“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练,走,先去看跳大神的。”
说话间,三人来到韩章家门前。
他的家里,已经围满了人,韩凝雪可不打算去他们家里看,而是跑到了他的邻居家,搬来了梯子,坐在树上看。
院里的人忙来忙去,哪有心思往树上看呢。
喧闹声忽然停下来,这就是要开始了。
很快,屋里响起一阵铃铛晃动的声音。
他们看不到,却可以听得到。
听了一会儿,韩凝雪用手指点着膝盖,“我知道了,原来就是这样,也没什么难的。”
“什么意思?”韩小妹眨着懵懂的眼睛问。
“跳大神啊,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再找些个铃铛,又跳又蹦的,你看着吧,一会儿就该出来烧黄符纸,让王氏喝了,这东西最难喝,最恶心了。”
韩文耀听了,生出几丝心疼。
前世,她一定也遭遇过这样事,不然,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