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的韩德,自己做生意,存了些银子,娶了媳妇,过得倒是安稳自在。
就是听说雪儿被那些人害死的时候,一如即往的冲动,没脑子,要给雪儿报仇。
从回忆中回神,他轻叹。
正算账的韩德又察觉到了一次冷意,这次很明显,他仍然没有抬起头。
忽然,账本合上,他抬头。
“干什么。”那护犊子的样儿,好像有谁跟他抢一样。
“不干什么,你可以拿回去,雪儿的在她那里,你只管对一下账就行了。”
“哦,早说啊。”
韩德抱起自己那一份账本,细心的塞到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晃到韩小妹那儿。
“雪儿妹妹,回家了。”
韩凝雪正给韩小妹头抵着头吃她摘的果子,听到喊声,她站起来,韩小妹推了推她。
“德哥哥叫你呢,你去,这些我给你留着。”
“你跟我一起去呗,我那儿也有给你带的东西。”
院里,张氏正和金苹手拉着手说话。
“我还想着你们这次,非得到三月回来,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是没在那儿过年?”
“过了,今天过了年,第二天就出发了,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总算赶上了。”
“这么急呢。”
金苹捏捏她的手,张氏了然,笑着说起别的。
这边,韩凝雪才进了院子,就看到了王闰泽。
王闰泽变了,从前的轻浮,已经消失不见,面色成熟,气质稳重,只是看着自己时,那眼神,有些闪躲,有一丝心虚。
韩凝雪走过去,笑了一下,“王闰泽,你躲什么,越长大,越害羞了?”
王闰泽扯起笑,“没有,没有的事,就是不敢看你。”
毕竟,是三皇子点名要的人,他哪里还敢多看一眼。
韩文耀发现了一丝不对,联想到三皇子突然派人刺杀自己,他实在觉得蹊跷。
南木说,那剑,直指他的要害,剑剑要命,不想让他活。
三皇子到底为什么要除掉自己?
他让南木调查却不曾发现任何问题。
若是那问题,出在这儿呢?
他直直的看向王闰泽,并向他走过去,越是靠近,他越发觉王闰泽精神紧绷,脸上的表情转换的有些困难。
他笑,“我那里带了一些墨条和纸,专程用来作画的,你跟我去看下。”
一到韩文耀家,王闰泽转身关上了门,扑通往地上一跪。
“是三皇子派人来杀我,他们眼睛都不眨的,一连杀了三人,三个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做不到,我也不能看着我们家的人一个一个倒在刀下,我告诉他们了,雪儿喜欢的是你,韩文耀,我输了,我不和你争了。”
自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伸手搀起王闰泽,“何止是你,我也差点活不成,他不仅要杀你,还要杀我,我们的敌人,是三皇子。”
王闰泽也明白了,不止是自己,就连韩文耀,也是虎口脱险。
接着,韩文耀解开衣服,露出身上的伤痕,“这些伤口,才长好。”
王闰泽被眼前的剑伤,吓得张大了嘴巴,“这,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那个剑伤,就在他的胸口,看那样子,已经进去了不少,伤口虽然愈合,仍能看他伤的有多重。
“是。”他穿好衣服,“若不是雪儿及时找到我,派人将我送到大夫那儿,我兴许,就真活不成了。”
他轻笑,“你知道,我那时在想,若我死了,雪儿会怎么样吗?”
王闰泽摇头,仍道:“会嫁给三皇子。”
“呵。他?他不会娶雪儿。”
“什么,不可能,他派人来的时候,可是……”
“可是怎样,你不过是阻碍了他和江丞相联手罢了,虽然江丞相家不止这一个女儿,可就是韩凝雪,能牵动江夫人的心,而江夫人的话,江丞相会听,江丞相,也是一早就想站队。”
王闰泽有些懵,“等等,这太乱了,既然他想和江丞相联手,那娶了雪儿不是一举两得,又怎么会……”
他想不通。
韩文耀捏捏眉心,“是啊,一举两得,可你没有想过,依着雪儿的性子,她又如何斗得过自小养在深宅大院的人。难道你愿意看着她,被别人羞辱,只因为她是一个乡野之人。”
“不,雪儿不是乡野之人、”
韩文耀懒得理他,“所以,我猜测,雪儿日后,必不会好过,我现在可没那个能力与他抗衡。”
“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再次去见韩凝雪,王闰泽自然许多,不再那么局促了。
韩凝雪觉得奇怪,等人走了,她和韩文耀往后山跑。
躲在小山凹里,她美滋滋的吃着韩文耀剥好的干果,“你跟王闰泽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变了。”
“没说什么,他只是想通了,说一心只想考取功名。”
“嗯,这我倒是放心了,不过,咱们这次回来,我以为三皇子要做点什么呢。”
韩文耀抿嘴笑了一下,“他大概很忙。”
“忙起来好,忙起来,就没时间管我们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
韩文耀往后一倚,望着天上的白云。
走之前,他让南风制造了一点麻烦,光是皇宫里的那些事,都够他忙的了,大概,这个时候,他还抽不开身的吧。
“扑通”
又一个人从屋里飞出来,准确无误的撞到门前的柱子上,气绝而亡。
接着,屋里传来李煜祈暴怒声。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皇子要你们何用。”
院外的侍卫战战兢兢,和身边的侍卫嘀咕。
“这是第几个了?”
“二十个。”
“你说,韩小姐怎么能走了呢,这,谁劝得了啊。”
“你还指望着韩小姐来劝?这可是大事,别说韩小姐,我看,公主都未必管用。”
“我总觉得,韩小姐能劝,你看以前啊……”
两人正说到关键处,忽然脖子一冷。
“三皇子。”
俩人三魂去了七魄,一下软倒在地,打着颤,“小的该死,求皇子饶命。”
“饶命可以,你先说说,韩小姐以前怎样?”
他们哪敢说啊,牙齿上下打架。
怕三皇子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忙道:“韩小姐以前在的时候,这王府忽然像个家。”
“家?”
李煜祈有些错愕,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何和‘家’这个词扯上关系。
侍卫以为在问自己,急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