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凝雪一走开,韩宗就继续说道:“他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家产变卖一大半,人也被阉了。”
金苹一梗,“阉了?”
天哪,这谁啊,也太狠了吧。
可等她听完韩宗的话,忍不住拍手叫好。
“活该啊。自己长成那样,正事不干一个,喜欢男人,还来我们家提亲,真是不要脸。那王氏呢?她知道?”
“我不清楚,忘记问文盛了。”
金苹唏嘘不已,王氏那泼皮样,居然还教出了一个好儿子,真是上天开了一只眼。
“到底,还是要找个知根知底,没有不良嗜好的,比如王闰泽,就很不错。”
“嗯,的确是这样,可是,雪儿好像没这个意思。一提起王闰泽,她就一脸的不耐烦。”
金苹眼睛转了转,“那韩文耀呢?”
韩宗脑子嗡的一下,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
“谁?他?咱们离得这么近,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
“可我觉得挺好的。”
离的近嘛,每天一出门,走个几十步就到了,多快啊。
虽然他嘴角上说不可行,也不可能,但是心里难免会拿韩文耀和王闰泽做比较。
韩文耀这孩子虽然不错,可个性有些阴沉,他怕万一日后韩凝雪和他生气了,两人吵架,他会不会耍什么手段,暗地里给雪儿苦头吃。
雪儿心思单纯,自小就只知道对别人好,不知道防备别人,纵使再聪明,面对一个比她强壮的男人,她也是个弱女子。
不是他多想,而是,人心不可测。
韩文耀如今,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这大多,可能和他早年丧父有关,但这,不是他让女儿嫁给他的理由,大不了,他多关心关心他就是了。
比来比去,还是王闰泽好一点,他都答应他们,以后就在他们院子旁边盖个院子,还要把墙拆掉,做成一个不带门的门,时时都能去看雪儿,跟一家人似的。
韩凝雪听完就走了。
在她看来,金苹提起韩文耀,就代表她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时间一长,说不定连韩宗也会慢慢发现韩文耀其实比王闰泽还要合适。
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等时机成熟便好了。
走在后山小路上,南木向她回复。
“韩文盛找遍了清水县,下一步就要出县城了,要告诉他吗?”
“当然。”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美好的愿望啊。
她成全他们,上天也一定会成全自己的。
她根本不担心王氏和小王氏,两个相似的人,都是自私自利,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精彩,她才懒得打听了呢。
“你知道是谁阉了张曾的吗?”
南木轻咳,“不知道,您想知道吗?我去查一下。”
“不用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想来,是惹着什么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然而,这几天,韩章家并不好过。
韩文盛一离开,韩章就去逼问王氏了,王氏认了,还说,张家家大业大,韩宗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章想,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韩章他就是不满意,他要让他女儿,嫁得好,比张家还要好。
好成什么样,他不知道,反正在韩宗心里,张家是配不上韩凝雪的。
也许,人家是想要嫁入丞相家。
救命之恩,不是没可能。
不管能不能嫁,韩凝雪日后,是要入官场,怎么会看上一个做商人的。
士农工商,张家是真配不上韩凝雪。
若是韩凝雪是他家的,他或许也会和韩宗想的一样。
眼下,不管别的,和韩宗消除误会,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然,只凭这一点,他在这个韩家村,就别想混了。
韩章越想,越不能这样下去,喊了韩文林来。
“你去买点好东西回来,越好,礼越重,你韩四叔才不会生我们的气,对了,让你娘给你银子,她要是不给,我休了她。”韩章气道。
韩文林哎了一声,“我去买,也不知道买什么样的,让娘看着,倒是可以讲讲价钱。”
“让她看着?她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买的东西,韩宗能看得上?人家什么没见过,你以为人家稀罕的是那东西?人家是看诚意的,你少花一两银子,人家心里都是明镜似的,让你媳妇跟着,这事要办不好,让你媳妇也回娘家去吧,都走了,清静。”
王氏听完,一句话也不敢说,小王氏心想着,这次她自己作主,可得好好捞一把。
坐在那儿跟王氏算账。
“娘,你看啊,这韩记点心,和福记点心,咱们都得买点吧?那银子少说,没个三五两是办不成的。再加上您干的这事,咱不得往好了办?取个多的,五两。再说说这布料,点心都这个数了,那布料就更不止了,还有鸡鸭于肉,酒啊什么的,加起来,怎么说也得十五两往上。”
韩文林听得耳朵嗡嗡的,“咱们没这么多钱吧?”
小王氏剜了他一眼,“那你自己说买多少。别找我。”
韩文林不吭声了。
王氏想了想,觉得这太花钱了,“要不,找一下村长和族长,从中说和一下呢?”
“爹说了,买东西,也得有他们这几家的份,还得准备一下,做个几桌菜。”
王氏那叫一个肉疼啊。
要是张家把那剩下的二十两银子给了她,就够了,保管办的热热闹闹的。
她心疼的拿出十两,“就这么些吧,你们可省着点花,咱们买的多,让人家饶一点,回来也是一盘菜呢。”
小王氏喜滋滋的收下了,“娘,您放心,保管这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王氏不想再惹韩章生气,又拿出几吊钱来,“这可是咱们这一夏天卖的钱,都在这儿了,你可精明点,别让人家给骗了,我这里是再也没有的了。”
小王氏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乐得不行,还自以为占了好大的便宜。
等他们一走,王氏就心疼的捂着胸口,“够我忙活好几年的了,哎呀……0”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总是走背运。
自从韩文耀和他家闹掰了以后,粮食少打好几斗,银钱进账少得可怜。
除了她,为了这个家操持着,卖绢花,卖汤圆,什么都卖,这才挣下二十几两。
捂着怀里的银子,她悄悄的出去,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