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马儿累死也跑不了。要是喂了好草料,马儿跑的穿云霄。”
这句话,直戳老太太心窝子。
以前她还不知道,一家人整日里为了几粒米几个蛋,吵来争去,闹得鸡飞狗跳。
直到后来,全家人都把心拧在一起,往一处使力,她才知道,原来一家人团结起来,日子竟然可以过得这样红火顺遂。
老太太咬咬牙,“好,今年就冲着这个免费的名额,也得让大家过个高兴年。”
“奶奶英明,我就知道奶奶做一家之主是最好的事,看看我们韩家村,可是再也没有人比奶奶更聪明,更有福气的了,我这就告诉娘去。”
不给老太太反悔的机会,韩凝雪转身就往外跑,朝着金氏喊,“娘,奶奶说今年做了糕点让走亲戚。奶奶真好,是不是啊,娘?”
金苹很是惊讶,老太太以前可是最抠门的了,别说拿一块馒头,拿一粒米都要念上好半天,在这个家里,她又最没地位,连娘家也很少回。
这次真的要多带一些礼物回去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其他人听了,以为只给金氏,含着别样的笑问,“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的份。”
这事被韩凝雪嚷了出去,老太太不甘落后,站在门口,豪气挥手,“一家一份,都有。”
这下,满院子的人都笑了,一人一句,直夸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隔避的人听了,啧啧摇头。
“你说这韩茂一家最近吹了什么风,怎么这么好了,以前还听他们家三天两头的又吵又闹的,可比别人家热闹多了。”
他婆娘抱着孩子出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没发现?你看看韩宗,再看看柳枝,再看看老大一家,人家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你就没发现哪里不一样?”
他摇头,“发现不了,除了免费名额的事,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人家都疼老婆啊,这一家人就突然开窍了呗,男的知道疼老婆,都学老四呢,反正他们家吵架,我可没见过老四家吵,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臭娘们,你说谁呢?”
“哎哟,开始骂人了,人家骂人吗?人家不骂,疼还来不及,就你这样,除了骂老婆,打老婆,正经事你干一个啊,整天仰天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才不遇呢。”
男人被骂了,气得乱跺脚,又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甩手走了。
怀里的孩子因为吵了这一架,又开始哭闹起来。
女人也跟着哭,“倒霉死了,大冬天的还要我这个刚出月子的人去洗尿布,没良心啊,我手都裂开了,他就是看不见啊。”
外面路过的邻居看看这家,看看那家,最后摇着头走了。
现在已经到了年关,所有人都休息了,不是到处吹吹牛,就是在一起下个五子棋,又或是小孩子们玩在一堆,比谁的新衣服好看,掷沙包的,踢毽子的,每个人脸上都很高兴。
但多是放松着,玩乐着,只有韩凝雪家里,每个人像是卯足了劲儿,大干一场似的,一刻也不愿意闲着。
倒是韩凝雪这边,对这些事看得很淡。
韩凝雪把四个银瓜子摆在桌子上,“我说我们三个一人一个的,这个是给韩昌要的,娘选个时候给他送去呗。”
金苹笑着把四个银瓜子收起来,“知道了,我们用不着,这些都给你放着,给你当嫁妆。”
韩凝雪脸红了一下,嫁人么?她可不想呢。
“娘总是想着把我往外推,一定是不喜欢我了。”
金苹抿唇笑着,“净说胡话,娘不喜欢你,还喜欢谁。”
“喜欢爹啊。”
金氏一下羞红了脸,作势打她,落到她身上,却变成了挠她痒痒。
韩凝雪扭着身子,哈哈笑着往她怀里钻,一面叫着,“娘,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金氏教训了她好一会儿,才罢手,看着温柔沉静的韩凝雪,总觉得时光这样的快,一眨眼,她就长大了。
若是时光再慢些多好,让她多在他们身边待一会儿,让她再多疼爱她一些。
她温柔的抚着韩凝雪的脸,因为闹了一会儿,脸蛋红扑扑的,格外诱人,她忍不住亲了好一会儿,“雪儿再大,都是娘的孩子。”
一瞬间,韩凝雪再也崩不住,热泪像泉眼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涌。
金氏吓了一跳,忙去擦她脸上的泪,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她哑声,握住她的手,“只是难过,女儿不能像儿子那样,时常侍奉在母亲跟前。”
金氏也是难过,又为她的孝心难过,很是窝心,母女俩竟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这还是韩凝雪重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哭得这样厉害。
韩宗一回来,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金氏娇羞的嗔了他一眼,韩凝雪笑着眨眨眼,“爹娘,我出去剥瓜子了。”
说完韩凝雪便往外跑,还调皮的朝韩宗眨了一下眼,韩宗越发的不懂了。
来不及再次发问,金氏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我好幸福,好幸运,有你这样疼我,还有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我好怕这幸福就只是一场梦。”
“放心,不管是梦里,还是哪里,都有我们在,这梦可以一直做下去。”
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掠过头顶,驻足许久,拥有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金苹泪眼婆娑,“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念了一辈子的佛,今生才遇到你这样的好丈夫。”
“不”韩宗纠正她,“是我上辈子念了一辈子的经,才让我这辈子遇到你,还有雪儿,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你看,连老天爷都对我们这么好,你可不能再哭了。”
幸福溢满了她的身心,金苹抬起头,摩挲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很痒,也很舒服,韩宗一低头,咬上她的指尖,轻轻用牙齿磨着,直把金苹羞的双颊通红。
“你松口。”
“不松。”
她越说,韩宗咬的越紧,双手一掐她的腰,将人放到桌上,捧着她的脸便亲了上去。
韩凝雪跑出来后,并没有去剥瓜子。
剥瓜子的人多的是,不缺她一个,而且,她现在脸上挂着泪痕,去人堆里,还不被他们笑死啊。
韩凝雪跑到屋子后面,正想在没人处躲一躲,却不想看到韩德,正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