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蔡京在向赵顼汇报事情。
赵顼看起来颇为高兴,虽然说长江中下游的洪灾有点严重,但这些撑撑就过去,与夏国谈了一段时间的和约终于谈了下来,这个事情才最让他安心,以至于最近笑容也多了起来。
蔡京见状,赶紧趁机道:“陛下,西湖的堤岸年久失修,也该好好地修缮一番,到时候陛下也好去游览一番。”
赵顼笑道:“朕来到临安,也是惊扰这里的百姓了,也该给他们做些好事,西湖是这里的一景,好好修缮一番,的确有这个必要,既然如此,就好好地修一修吧。”
蔡京喜道:“是,陛下,臣想向陛下推荐一个修缮西湖的人。”
赵顼微笑道:“爱卿请说。”
蔡京道:“最近有个人写了一首关于西湖的诗,写得尤其优美,陛下想听听么?”
赵顼笑道:“这是自然。”
蔡京缓缓念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够了!”
赵顼阴沉着脸喝道,但蔡京却是安然若素。
“朕大发慈悲让他回来,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在临安好好地养老便是,你就别拿他来污我的耳朵!”
面对赵顼的勃然大怒,蔡京却是笑嘻嘻道:“陛下,莫要动怒,臣这么提议是有原因的。”
赵顼盯着蔡京。
蔡京指了指北面道:“此次谈判,夏国的中书令苏辙偶尔也会参加,臣也是见过苏辙的,他对他自己这个胞兄的感情尤其深,屡次与臣聊起苏轼,想请臣帮他劝说苏轼去西夏,但苏轼却是坚定不愿意去”
赵顼道:“他不愿意去就不去,和约已经谈好了,他还能撕毁不成?”
蔡京道:“和约当然暂时是撕毁不了,西夏也要休养生息的嘛,现在他们与辽国的战争还在继续,一时半会也顾及不上我们,但他们若是想给我们添堵,还真的是为难的。”
赵顼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以前宋辽有澶渊之盟,但辽国每年的打草谷却是从来没有停过,宋朝也权当没有这回事,汴京的军队对抗,但朝堂上却是不会提起,但对于皇帝来说,其实也蛮憋屈的,每年掠夺的人口财物都为数不少。
现在西夏若是想要越过淮水,将长江与淮水之间的区域给占去,宋朝也只能忍气吞声,想要与西夏打,赵顼心里还真的是打怵的。
这西夏不知道被欧阳辩施了什么巫术,突然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厉害起来,不仅黏着大宋打,连辽国都被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更是打到长城外去了,说明这西夏军真的是太厉害了。
现在大宋的军队也都消失殆尽了,新组建起来的十几万军队,战斗力如何,其实还是个未知数,但无论如何,拿去对抗西夏就是找死罢了。
想到这里赵顼不由得有些气短。
“你的意思是?”
蔡京道:“苏轼不仅是西夏中书令苏辙的胞兄,还是欧阳辩的挚友,如果陛下能够善待苏轼,当然不必做什么大官,但让他做做州官,去修修西湖啊这些事情,想必算是表达大宋善意的好方式。”
赵顼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有用?”
蔡京道:“对咱们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赵顼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蔡京也是开心,总算是完成了那位的委托了。
汴京。
水漫汴京,但止不住汴京人民的热情,大街上水深及腰,汴京的少年们扎了木筏在上面游水,有些人干脆做起了生意,用木筏载人挣点零花钱,甚至有人在木筏上卖菜。
还都玩得颇为开心。
汴京人颇为乐观。
但苏辙却又不太开心。
太忙的人一般来说不会特别开心的。
苏辙特别忙。
三省六部制度,虽说是一个非常完善的机构,有诸多人在协助三省主官做事,而且尚书省负担了大量的执行工作,但对于苏辙来说,他要操心的事情依然是海量的。
当然,小事情到不了他这里,但对于大夏来说,大事情依然不少。
与宋的谈判算是落下了帷幕,但具体执行依然需要他关注;
与辽国的战争也算是接近了尾声,但收尾的工作让苏辙头痛欲裂,战争要结束了,但对于苏辙来说工作才刚刚开始。
两场国战延续下来,大夏的体制已经是半军国体制,大仗将歇,那么体制就不能是半军国体制了,得向正常国家体制过渡,这么大的一条船要掉头,这个工作量可想而知。
还有最近京畿路的洪灾问题,纵然不会造成特别大的后果,但要维持稳定,依然需要投进去大量的精力。
当然,最让苏辙头疼的是这所谓的政治协商会议,这个会议是个新鲜的玩意,涉及的更是被欧阳辩及其看重的的蒸汽机,这算是给蒸汽机的问世做一些政治上的铺垫,根据欧阳辩的说法,这是必要且极其重要的一步,做好了,国家迎来一个巨大的盛世,处理不好,大夏轰然倒塌也有可能。
苏辙知道欧阳辩历来不说空话,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说明真的重要。
但这是个新生事物,苏辙并不了解,所以他只能集思广益,咨询欧阳辩不说,还不断的与央行系官员、朝廷的菁英,以及新近冒出的年轻人们商量这个事情。
年轻人的加入,是苏辙的提议,他认为年轻人对欧阳辩的思想或许研究更为深入。
的确是这样的,年轻人们就是读着欧阳辩的书籍长大的,他们的思维是更加接近欧阳辩的,所以,他们对于这个议题提出的意见更加有建设性。
随着议论的深入,苏辙发现欧阳辩的说法并不夸张,这当然是要给欧阳辩以肯定的。
但苏辙依然不爽啊,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扛着走,欧阳辩却天天闲得发霉,前天还去了河边钓鱼去,甚至还烧了个烤,你说过不过分?
“你听我狡辩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