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超东青对报信人说道:“可以说说你们是怎么攻破柳泊岭的吗?”
报信人一笑:“那是自然,这个本来是机密,但来之前,团长特意吩咐过在下,是可以说的。
此次攻柳泊岭,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如果按照常规的方式进攻,我们需要花费大约四到五天的时间,才有可能拿下柳泊岭,所以,这一次,我们用的是非常规的方式。”
颇超东青有些迟疑问道:“所谓非常规方式,指的是什么?”
报信人继续道:“所谓非常规方式,便是特种作战。
所谓特种作战,则是指为了达成特定的战略战役目的,领导和指挥主要由特殊编组、训练及装备的特种部队或根据任务的需要临时编组的精锐部分队,以特殊的方式和手段实施的作战行动。
其行动具有目的特殊、计划周密、方式独特、手段多样、隐蔽突然、速战速决等特点。”
颇超东青:“……”
野辞袭庆:“……”
章惇笑道:“你具体说说。”
报信人敬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道:“是,章先生!简单来说便是,团长派出我们侦察营,趁着夜色,摸进柳泊岭,将守门的人全都给摸了,然后在里面放火,打开城门让大部队进入,趁着柳泊岭炸营的时候,迅速将他们控制下来,柳泊岭就到手了。”
“嘶!”
颇超东青和野辞袭庆倒吸一口凉气,周边的温度上升了许多。
这个报信人说的简单,像是在取巧一般,但他们是打老仗了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度却是极高,绝非一般军队能够做到。
稍微列几个,便能够知道这个任务到底有多难。
首先,第一个难题是行军。
柳泊岭与盐州城不算远,直线距离也就七八十里的山路,嗯,看好了,是山路,是直线距离,在夜里一个团走七八十里的山路,所谓望山跑死马,实际上大军团走山路是非常艰难的,何况是夜里。
其二,走夜路。
普通士兵大多有夜盲症,天一黑基本就看不见东西了,而这所谓第三团却是将这么多人一起带到了柳泊岭,难道他们都没有夜盲症吗,如果没有,可以说明他们平时的伙食究竟有多好了;
其三,偷偷潜入杀掉守门人。
这个难度是地狱级别的,别看什么话本里总是有偷袭营地什么,什么人衔草,马衔枚,那只是尽量摸到近处然后突然发起攻击,而不是真的能够摸进里面将人杀掉打开城门,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没有什么关隘什么事了。
上面三个难题很难,各自体现了很多问题,但最后一个却是真正展现实力的地方。
第三团在夜里进行巷战,很快就掌控了局面,只有执行力、战斗力极高的军队,才能够在炸营的时候立即掌控住局面。
了不得啊。
颇超东青虽然一开始不太服气,他都准备要投靠了,但欧阳辩却和他来这招,他内心自然是不服气的。
但欧阳辩第一下就来了这么大的惊喜,他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服气了。
颇超东青想说几句话,又一个报信人进来了。
第二个报信人进来看到第一个报信人,顿时脸上有些晦气:“我们竟然是第二个?”
第一个报信人嘻嘻一笑:“陈有民,你们二团就是万年老二,这就是命。”
陈有民脖子一梗,但意识到这里都是大佬,也不便反驳,先和章惇一个立正敬礼,又和颇超东青以及野辞袭庆也敬了个礼。
“报告诸位长官,在下奉黑鹞子二师第二团团长之命令,向诸位长官汇报我团攻击左春泽之战果!”
章惇笑道:“陈将军请讲。”
陈有民有些不好意思:“章先生,我只是一侦察连连长,当不上将军之称。”
章惇笑道:“以将军之风采,估计也快了。”
陈有民又是一磕脚跟肃立,严肃道:“是,谢谢章先生嘉勉。此次,我二团已经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规定战斗目标,特意前来向诸位长官汇报,我团已经在凌晨寅时一刻拿下左春泽……”
陈有民看了一下第一个报信者,有些不甘心道:“……只不过赶路的时候稍微慢了点,否则二团定是第一!”
第一个报信者挖了挖耳孔:“啧啧,说你们二团不成器你们还不服气,左春泽和柳泊岭到静塞军司的直线距离相差不过几里路,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更远一些。
你们慢了就是慢了,错了就要挨打,输了就要认,这不服气的样子,按照学士的说法是——格局小了啊!”
“常以先,过分了啊!”陈有民怒道。
章惇咳嗽了一声,陈有民赶紧住口立正。
章惇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好样的,四个任务,你们二团不也拿了第二了吗,也算是排在前列了。”
常以先憋住笑,陈为民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吭哧吭哧道:“章先生,左春泽和柳泊岭是为次一等任务,铁门关是优一等的任务,白池城更优,所以……”
常以先笑道:“所以,二团这次任务就是吊车尾了。”
陈为民满脸通红,却无话可说。
颇超东青赶紧道:“无妨无妨,还请陈将军说说你们是怎么攻破左春泽的,左春泽算是重镇,虽然不如重要关隘城池,但也算是守备庄严,你们是怎么打进去的?”
陈为民道:“左春泽的确守备颇为庄严,然而没有城墙依仗,只是普通军营,我军夜袭,其实拿下并不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为民表情寡淡,看起来好似看不太上这种战斗。
野辞袭庆却是被气到了,他大声说道:“瞎说,左春泽里面有驻军接近三千人,你们团也不过两千人,人数比你们更多,而且还是防守战,有营地依托,怎么就那么轻松了呢?”
“是,左春泽里的军队的确比我团要多,但是我们毕竟是夜袭,左春泽人数再多,也很难抵挡得住。”
陈为民脚跟一磕,看似尊敬,但眼角露出的不以为然却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北宋之无双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