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与梁人起争执时,他就不见了。”傅小义脸上写满惭愧,“我想去找,这些人揪着我不放;金哥也不好离开,他们只跟他赌,不跟我赌。”因此他二人都被困在赌桌边,哪都去不了,好说歹说都无用,这几个梁人逮着他们不让走。
这要是在人间,他们说不定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就解决了。
竟有这等巧合?千岁皱眉:“你确定,遇上梁人只是偶然,并非陶浒策划?”
“那时陶浒已经走出几丈开外,这伙梁人是自己撞上来的。”傅小义想了想,“若说刻意为之,也该是这些梁人。”
总而言之,陶浒趁乱消失了。
千岁冷冷道:“诡面巢蛛呢?”
“在这里。”傅小义摊手,掌心静静趴着一只小蜘蛛,比芝麻粒儿也大不了多少。
这正是千岁辛苦培育的诡面巢蛛,现在母蛛、子蛛都在他手里。
“没附在陶浒身上?”
“没有。”傅小义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绿植,“我跟到那里,发现子蛛就附在叶片上。”
但这玩意儿原本是悄悄放在陶浒身上的,这时却也失效了——
弄不清它是被叶片蹭下,还是陶浒自行取下。
总之,陶浒从他们视野中消失了,也无法被行踪。
到得此时,千岁的怒火反而压降下来。她伸手收取了诡面巢子母蛛,冷静道:“这许多巧合凑在一起,就是刻意。”
她往赌桌上看了一眼,发现金羽占优,掰回胜数的概率很大,也不担心了:“赢了就过来找我。”
两人赶紧应下。
这回差事没做好,女主人不责罚就是万幸。
说罢,千岁就由后门离开公平大厅。
金羽等人已在厅里找过了,她就把搜索范围放大。
由于山庄最精华的神降游戏全部暂停,宾客们百无聊赖,除了去一层赌桌上怡情养性之外,就只能到外头来走动散心了。
这会儿,山庄的园林廊桥处处可见客人身影。又有许多侍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穿插在各个角落。
千岁见状暗自冷笑,千红夫人是怕她在这里逮人生事?
不过,去哪里找庄南甲等人呢?
她才绕过一道回廊,就见端方迎面走来,不由得目光微凝。
还有这么一号人呢?
明明进入千红山庄第一天就见到这厮,结果后头没有交集,她和燕小三又是波折连连,几乎把他给忘了。
端方行色匆匆,颌首为礼:“千夫人。”
千岁这时也没心情敷衍他,道一句“端长老”就要错身而过。
哪知端方却道:“常跟贺夫人在一起的那个姓陶的胖子,我方才见他在小园里被庄南甲堵截,还揪着衣襟威胁。”
千岁大奇,脚步一下停顿:“威胁什么?”
“庄南甲让他三缄其口,直到离开千红山庄后才给他解毒。我可以肯定,他们之前没听到我的脚步声。”端方往后头一指,“喏,就在前方二百丈。”
千岁正要迈开步子,忽然对他说了声“多谢”,“端长老这是要去哪里?”
“我得走了。”端方耸了耸肩,“已经赚了不少,来千红山庄的目标达成。我最好在输光之前离开。”
“一路顺风。”千岁冲他点点头,大步往后方园子去了。
端方也迈步向前,但走了几丈忽然转头,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燕时初这几人跟庄南甲之间的矛盾,他已经知晓。庄南甲在这里鬼鬼祟祟,又要自己盗刻黄金天秤,是为了对付千红夫人还是燕三郎?
现在,阿修罗的背影杀气腾腾哪。
端方想起自己受过的要挟,突然又道:“千夫人!”
千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色已经不大好看:“端长老有话快说,我着急办事!”
“我听说庄先生身藏一物。”端方冲她眨了眨眼,“可以给你惊喜。”
千岁面色微变:“什么东西?”
端方不会无的放矢。
“你看了便知,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端方倒退几大步,“不过动作要快,再晚一点,或许他就藏妥当了。”
说罢,他就转身快步离去。
“……”千岁有心问个清楚,但时间紧迫,她首先要对付的是庄南甲。眼见端方这厮跑得比兔子还快,她也就放弃追赶。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后头,端方才回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燕时初是个人物,他不想与之交恶,这时就卖个人情吧。
他自己也有麻烦要处理,被复刻的黄金天秤是用拢沙宗的镇宗之宝制出来的。自己的布置虽然周全,但凡事难免万一,他还得尽早赶回去,好应对突发。
……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千岁在一丛怒放的杜鹃后方堵住了庄南甲。
这家伙正迈着急快的步子往回赶,神情凝重,结果一拐弯就被千岁给拦住去路。
尽管她怒火中烧,但选取的地点相对隐蔽,
找庄南甲这事儿,得悄然进行。
阿修罗突然冒出来,庄南甲狠狠吃了一惊。
糟糕,她来得也太快了!燕时初才刚进时空通道不久罢?
他脸上神经微搐,但仍挤出个笑容,转头看向侍女——她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炯炯盯着这里。
他稍微安心一点,一眨眼就见千岁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庄南甲,你好啊。”
“好,好,托福。”他干笑一声,“千夫人也好。气势汹汹,有何事指教?”
“你动什么手脚?”千岁看了侍女一眼,目光阴鸷。
“哈?”庄南甲不解,“您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没听懂……”
话未说完,千岁揪着他的衣襟,“砰”一声按在假山上:“你对千红山庄,动了什么手脚!”
边上的侍女本要开声劝阻,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就不动了。
这女子甚是精明啊,她若逼问幽魂对自己、对燕时初做过什么,千红夫人不能不管;但她把问题矛头直指千红山庄。
千红夫人也就没有热心喝止了。
“我不明白啊。”庄南甲苦笑,“我都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他紧接着看向侍女,嘴皮子动得飞快:“夫人,她在山庄内对我动粗,您不能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