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之前,季翩翩对S大?始终提不起兴趣,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直到?报道那一天,季翩翩怀着满心忐忑走进宿舍,看到?弯着眼睛笑的室友时,她?才?笑了,由衷地笑,捡起丢了近两个月的开心。
S市很好。
S大?很好。
她?的室友们、她?的同?学们、她?的老师们……都很好。
至于另一座城市的另一个人。
过去了。
军训无疑是?促进同?学关系的最佳时刻,季翩翩和室友们彻底混熟,同?时也和班里?很多人熟悉了。
结束时的文艺演出,传媒系到?底不如隔壁的院系,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特长,万万没?想?到?季翩翩的快板杀了其他系一个措手不及。
唱歌的,唱得好听的太多。
跳舞的,跳得厉害得也不少。
乐器比较委屈,营地里?只有口哨。
反倒是?季翩翩,这一招出其不意,拿了个满堂彩。
她?长了副乖模样,声音也是?轻甜型,按理说和快板格格不入,偏偏是?这个反差,撞出了萌感。
只有被赶鸭子上架的季翩翩,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欢欢喜喜,笑笑闹闹,季翩翩在新的城市新的环境中,收获了满满的喜悦。
季鹤羽给?她?打电话,季翩翩恢复了往日活力,怼他怼得明明白白,季鹤羽回复本色,反唇相讥顺带抢挂电话——大?魔王重现江湖。
忙碌的生活让季翩翩没?空去想?太多,只有偶尔午夜梦回时,才?惊觉枕边一片湿漉漉。
她?一直做那个梦,高考前就不断做的梦。
梦里?她?在陌生的校园里?,到?处也找不到?……
找不到?沈度。
许久没?让这名?字绕在舌尖,以至于都忘了它们是?这么苦涩的滋味。
季翩翩橱柜里?有个小箱子,里?面放了一本花里?胡哨的笔记本,和一个长形的小盒子。
盒子是?绿色的,里?面装着一个不值钱的杯子。
这是?她?在机场买的。
沈度给?她?买了一串四叶草,她?一直想?回他一个礼物。
看中的就是?这个杯子。
为什么会买杯子?
因为售货员告诉她?:“一杯
子,一辈子,多好的寓意呀。”
季翩翩揣着满满的小心思?,偷偷买下了它,却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分别时,因为她?太小,送不了这一杯子。
再见时,她?还?在为高考努力,更加不能送。
等她?孤身飞往N市时,已经?没?法送。
直到?沈度生日,她?已经?把杯子小心地藏了起来。
一杯子,一辈子。
多好的寓意,可惜不属于她?。
今天是?她?生日,十八岁生日,期待了许久的成年礼,平静得一如往常。
她?身边都是?同?龄人,大?家不会在乎十七岁十八岁还?是?十九岁,只有他在乎。
当然,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季翩翩偶尔会翻开自己的日记本。
短暂半年,她?写了那么多日记。
几乎每一页,都有沈度的影子,日记中绝不会出现他的名?字,却挡不住字里?行间?的痕迹。
匆匆扫一眼都会有强烈的既视感。
像极了当初沈度在聊天框里?每天给?她?写下的日常。
“翩翩!”席唯唯唤回季翩翩的思?绪,她?看向女孩。
“嗯?”
他们在音乐酒吧,因为来得挺早,驻场的乐队还?没?开始热场,周围只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大?家吃着简餐,慢慢品尝着调配得漂亮诱人的鸡尾酒。
席唯唯凑近了季翩翩,对她?说:“我觉得今晚你会被告白。”
季翩翩:“……”差点喷了。
席唯唯喝了点酒,面颊薄红,看向她?的视线满是?戏谑:“打个赌?”
季翩翩:“不赌。”
席唯唯:“你心虚!”
季翩翩默了默,到?底是?有些拿不准:“你别逗我,我……”
席唯唯:“我逗你干嘛,我不信李学长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不准备点什么。”
李……李学长?
季翩翩轻吸口气:“不可能!”
席唯唯高深莫测道:“李学长不做点什么,那还?有……”
在场一共四个男生,其中两人是?她?们室友的男朋友,还?剩下的就是?……
季翩翩头大?得很:“蔺瑜是?我老同?学,我俩是?共患难的关系。”要真有那方面意思?,蔺瑜早说了吧,他们认识那么久了。
席唯唯嘿
嘿一笑,也不多说了:“喝酒喝酒!”
季翩翩作为寿星,少不了要喝了几杯。
调配酒甜滋滋的,好看且口感极佳,季翩翩仗着季家祖传的大?酒量,没?太当回事。
她?是?没?怎么喝过酒,但她?爸和她?哥都是?千杯不醉,她?千杯不行,两杯总还?行吧。
谁知……
头晕了。
头晕了之后,场子也热了起来,闹腾的音乐声直把季翩翩给?弄得更晕了,甚至还?有些闷。
季翩翩想?出去透透气。
她?闻不来烟味,尤其是?烟酒混杂在一起,更觉得难受。
蔺瑜一眼看到?她?:“翩翩,你……”
季翩翩:“你玩着,我去下洗手间?。”
蔺瑜立马丢了手中的桌游:“我陪你。”
季翩翩乐了:“你陪我去女洗手间??”
蔺瑜语塞。
季翩翩有点晕,但不想?表露出来,她?道:“没?事,我知道在哪儿,很快回来。”
蔺瑜的确是?没?法跟去,应道:“行,我们等你。”
季翩翩:“嗯嗯!”
季翩翩没?去洗手间?,洗手间?那烟味更重,她?被呛得更难受,直接穿过走廊,准备去外面透气。
MI的装修是?金属摇滚风,冷色调灯光下,周遭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走廊两侧有个栏杆,栏杆是?做旧的红铜色,上面恍惚间?似乎还?有些许青锈,季翩翩颇觉有趣,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她?看到?了搭在上面的手。
红铜青斑的栏杆上,萧条冷瑟的做旧风,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的落在上头,冷调的白肤异常干净,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尤其显眼。
昏暗的灯光划过,腕骨隐在黑色衬衣中,自胳膊向上的是?挺括的肩膀,而后是?黑衣遮不住的冷白脖颈,锁骨分明,喉结性感,下颚线条略显凌锐,却又恰到?好处的压住了唇畔的笑。
他垂眸看她?,黑睫下一片温润清和,好像二月冬雪,在秋夜里?化成了一阵清凉的风。
“长大?了。”
清越的声线盖过了周遭一切噪杂,以铺天盖地之势侵入季翩翩的耳朵,他用着久违的音调,慢悠悠道,“还?学会喝酒了。”
沈度!
沈度?
季翩翩呆滞了。
要么是?她?在做梦,要么是?她?酒精中毒了。
否则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沈度!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被姨妈征服,努力抗争中,今天先短短的,爱你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