琻国与大盛朝边疆对决已经半年了。
萧徹从最初的观望,直到这天收到来自边关的消息,他就有急了。
因为沈云行要攻破琻国金傀军,直取琻国的边城。
谢铉带着手信走进皇子府正院,双手一拱,“边疆传来另一道消息,不用两个月,沈大将军就会攻下琻国,殿下,眼下我们不能不动了。”
萧徹捏了捏纸张,一咬牙:“让人去执行最后一步计划。”
“是。”
“等等,”萧徹将他叫住,“本殿要进宫走一趟,若有别的消息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铉沉声道:“请殿下放心,不会让您失望。”
萧徹进宫打探皇帝的口风了,谢铉并没有辜负萧徹,第一个带着人前往查探四周粮草的运送,截掉了沈云行放在京都城秘密造兵器的输入材料,想要从中截掉他们的据点。
一连三天,谢铉都在带着人大肆寻找截获。
可一直没能找到最终的据点。
返回六皇子府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他快步进来,脸色很沉,“殿下,若不是这次的事发生,我们恐怕都要被沈云行他们蒙在鼓里。在京都城,有他们的私人铸造坊。之前运输出去的那些兵器恐怕就是从这里面出去的,可惜,我们守了好几天也没能挖出来。”
萧徹整个人都有些震惊,又有些兴奋,“给本殿搜,一定要将这据点搜出来。”
“是。”
萧徹想,沈云行啊沈云行,这一次可不是本殿推你,是你自己不要命。
敢私下铸造兵器,还是在他父皇眼皮底下,沈云行还真是无法无天。
如果仅是小作坊也罢,可是从他们运出去的兵器中看得出来,那铸造坊肯定不小。
……
李洹从琅琊阁里出来,领着一批人往铸造坊方向去,暗地里观察着京都城这些人的动作,在谢铉带着人过来时,李洹也不客气,直接出面就杀。
李弈坐阵琅琊阁,将李洹打发出去后还在后面安排了一批人。
李相也一直在盯着他,李弈不可能不防着。
这天夜里,六皇子损失的人不少,李相这边也被截了一批人。
京都城最近十分的混乱,特别是相府和李弈的斗争,牵扯了不少官员。
“公子,”邢闯进来朝李弈一揖,“李相出府了,显然是想要和六皇子那边汇合。”
李弈的笑容夹着冷意:“过去。”
“可是您……”
“怎么,我不能去?”
“自然是可以,只是到了外面后,还请公子一切以自己为先。”
邢闯只好将李弈推了出去,没有夫人在身边,他们公子就没有人管得动了。
……
李相在外面和六皇子碰了面就急匆匆返回相府。
半路却被李弈的人给截了道。
两边人分不出胜负,各站一方警惕的盯着对方。
李相被紧紧的护在身后,不一会儿,李弈就到了。
看到李弈,李相面部肌肉都颤了颤。
对这个儿子,他也是恨之入骨。
要不是因为李弈,相府也不会变成这样,而他也不会被皇上猜忌。
现在更是被直接停掉了许多的权限,完全受了牵制。
“李相爷。”
听到李弈的称呼,李相的脸色再度变了变。
“就知道会是你。”
“李相爷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要不是李相爷令人在外面做事,怎么会被人截?”
“所以你承认,那几位官员是你所为了。”
被陷害落马,李弈的手段还真是高啊,是他小瞧了。
李弈道:“要不是他们贪心怎么会被人盯上。”
“是你陷害了他们,”李相爷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招揽过来的人就这么被李弈给破了,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李弈冷笑,“是他们太贪心,也跟错了主。”
“李弈。”
“李相爷。”
两声同时起。
声线都变了。
“当年我娘的死,是不是也有你李相爷的手笔!”李弈阴森森的质问。
李相爷死死盯着眼前的李弈,“你娘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她是被你给害死的,因为你一生出来就让她被指指点点,说你是不详之人,所以克死了她。”
“荒谬!”李弈恼怒的吼道:“这些根本就是你们杀她的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娶后来那个女人,所以将我娘杀了,不,是你们联手杀害了她。”
“是你自己不肯接受这一切是你造成的,”李相就是要让李弈内疚一辈子,“不过是你自己不敢接受而已,你娘的死是你造成的,是你害死了她。”
“住口,”李弈怒喝,“将李相爷留下。”
身后的人立即就动了,眼前一片撕杀。
有人将李相保护着先离开,李弈的人凶猛的冲上去撕杀。
……
不知道撕杀了多久,李弈只觉得眼前的人一个跟着一个倒下。
邢闯一身血腥的站在他面前,“公子,李相爷他们跑了。”
李弈捏着轮椅扶首,道:“回去。”
“不追了?”
“难道要追到相府去吗?”李弈按下了机关,让轮椅自行往前走。
邢闯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们公子也是可怜。
这个李相真不是人。
……
萧徹的阻碍还是成功了,只不过是拖延了边关战事的进程。
匡赋将萧徹在边上行动的轨迹汇报到了皇帝这里,安静的等着皇帝的反应。
然而只等来皇帝一句,“此事休要再提,你只管派人拦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匡赋不由得惊愕的看向皇帝,但很快就将这股惊愕压住了,“是。”
匡赋走出大殿,依然不能理解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六皇子做这些,对大盛和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六皇子不知道这么做不仅毁了大盛也会毁了他自己吗?
想想皇帝对六皇子的态度,匡赋似乎也能明白皇帝的心情。
因为六皇子终归是皇子,还是皇帝疼爱的六皇子。
哪怕是犯了再大的错,也有改错的机会。
这就是皇子与普通人的区别。
匡赋迈动的步伐越来越急,来到了后面的训练场地,看到自己带领的这些人,匡赋不由得一阵感慨。
人与人的命,果然是不同。
假若他是皇子,或许有些事就变得不一样了吧。
但这也只能想想。
其他人也是如此。
匡赋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用的时候,他就必须抽剑挥斩,毫不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