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里的东西丢失了,太守也极为慌张,集齐人手替杨檠擦屁股。
而这东西还不能太大张旗鼓的搜寻,只能秘密进行,这让事情做起来更加的难了。
太守担忧的是这背后搞事的人是不是就藏在龙城之中,而且还是他们效忠的人的对家。
一旦这种事被翻出来,第一个被舍弃的将会是他,背锅的人肯定也是杨檠。
入夜后,仍旧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对方做事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
他们的人追踪痕迹到山边就断了,进山里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着他们想找的东西。
“大人,”幕僚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或许我们应该在上岸的运河旁边搜寻看看。”
太守沉吟片刻,道:“立即出城,让人去把杨檠找过来,这次的事他得负最大责任。”
太守咬牙切齿的整装,大半夜的还得替杨檠奔波,实在晦气。
衙役赶紧去把刚回到家中的杨檠找了出来,杨檠再累也得跟着跑,连太守都跑了他能歇着?他这次弄出这么大的麻烦,东西没找到,隐患未除,他都不能停下来。
龙城的各大世家都在暗中观望着官府的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官府是在替杨檠卖命呢。
因为消息有压着,又与几大世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暂时冷眼旁观。
然而,匡家那里已经开始派人出城,进入了前往京都的官道。
谢铉得知家里再次对姜漪动手后找到谢家的掌权人,也就是他的叔父。
未等他开口,谢聿就抢先一步回家质问,结果被关了起来,现在已经两天了。
谢铉站在祠堂的门外,盯着里面跪坐的人,他的身躯挺直,不曾弯曲一下。
谢聿在用他自己的行动告诉家里人,他就是不爽快,就是不认同家里做的一切。
“五哥和姜漪是朋友,当初能替她烧了家里的房子,为何今日不能替她说话?还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人帮着杨檠暗杀她?”谢聿背着身,淡声质问谢铉。
谢铉走了进去,站在他的身边抬头看排列在眼前的祖宗牌位,道:“我曾经是为了给她交代,这次的性质不同,因为我们谢家已经做了选择。”
“所以五哥就要为了家里可以杀害无辜的人?”
“你现在还不懂,”谢铉有些时候也羡慕他这种无忧无虑,“知道叔父他们为何要选你随我入京吗?”
“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谢铉道:“你既然享受了谢家给你带来的无忧无虑,就应该明白,这些迟早是要偿还的,曾经,我也像你这样,我也曾逃避过,可惜,我没能逃掉,你也是一样。”
谢聿皱眉,“我可以不要这些。”
“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由不得你不要了。”
出生就注定的事,哪里那么容易就甩开,若真的那么轻巧,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谢聿俊容上全是倔强,“五哥自己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麻烦五哥转告叔父,我会去京都,谢家想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做。”
谢铉挑眉:“你为何突然又想要去做这些了。”
“五哥不是来劝我的吗?我听劝了,不正合大家的意吗?”说了这么多,谢聿悟出谢铉转述的话,你没有能力和权力就什么也做不了,想要做自己就得强大,手握权势。
只有达到了别人无法匹及的高度,自己才能够随心所欲。
谢铉觉得谢聿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但他不再多说,“我会转达叔父,姜漪那里,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谢家的帮忙。”
谢聿冷笑的讽刺道,“我们谢家是在帮忙吗?那是在杀人。”
“你对姜漪并不了解。”
谢铉皱着眉转身离开,对谢聿这些反应,他有些不安。
谢聿和姜漪他们不过相处几天而已,却已经将姜漪他们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和谢铉不同,谢聿觉得和他们相处得很融洽,舒服,没有家里的这些勾心斗角,他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或许这就是缘份。
他喜欢和姜漪他们相处的那份舒适感。
不是时间的问题。
外面在搜寻丢失的黄金,谢家在旁观望,对黄金的事谢家也是一无所知。
谢铉来到姜漪这儿,只见姜漪没有看到其他人。
“谢公子。”
姜漪刚给姜漾送水进去,出来就听到敲门声,开门却见谢铉一人站在外面,身后没跟人。
谢铉往里看了眼:“能进去淡淡吗。”
“谢公子既然过来了,想必也知道谢家对我们做了什么。”
谢铉一阵无地自容,硬着头皮说:“家里的决定的事和我们这些人没有关系,我们还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事。姜姑娘怪我们谢家,我也能理解。”
姜漪冷笑:“怎么,你们谢家联合别人来暗害我们,我们还不能对谢公子冷言冷语了?”
谢铉张了张唇,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解释,他没有掺和这种事。
“谢公子如果只是来说这些大可不必,毕竟我和谢公子可没有交情,有的也不过是那点交易,谢公子是谢家人,当以谢家为先。西河村的事,我还是要多谢谢公子给了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铉眉头紧锁,西河村的事是了了,那这次的事呢?
“谢家这次的行事,是我没来得及阻止,抱歉。”
“谢公子不必和我说这些,你的苦衷也没必要和我解释,”姜漪觉得没必要去理解另外一个男人。
从她知道沈云行的身份开始,姜漪也能猜到,谢铉为何会接近自己。
既然一开始就有目的,就不要扯这些私下的交情。
姜漪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和谢铉有什么交情,最多就是几辆自行车的交易。
谢铉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他以来的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
他觉得自己和姜漪靠得很近,却发现这个乡下妇人比他更理智。
是他多想了。
谢铉释然的看着姜漪,“是在下孟浪了,让姜姑娘困扰了。”
“我也是真心和谢公子交朋友,可惜我的身份到底是和谢公子悬殊,”姜漪直视他的眼,说道。
谢铉笑了笑,抬手作揖,告辞离去。
姜漪关上门,转身回屋去把那些黄金拿出来,伪装了一下自己就拿到了别处去藏了起来。
这些东西放在身边太过危险了。
有了这样的把柄捏着,姜漪觉得未来的日子里,杨檠应该不会有时间对付他们了。
说不定,他还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制裁。
和姜漪所想的那样,杨檠这次确实是栽了。
三天,整整三天,他们找到了城外的那条运河,打捞到了别的空袋子就是没有他们想找的,但从水下的痕迹来看,这儿肯定是泡过盐袋,东西全部被移走了。
如果东西还在他们还能有个交代,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东西不见了。
这样的消息,就像是一口黑洞伸出来的手,随时会将他们扯进去。
此事不得不上报给他们效忠的主子。
就是这天,京都城有人秘密送了书信进谢家。
谢家掌权人接到了信件,当时都有些被吓到了。
他们刚表示效忠,所以很多事情他们效忠的人并不会直接透露,而现在,那人直接下了这样的命令,说明是想要再次测试谢家的可信度,以及能力。
谢家也因为这件事延迟了将谢铉和谢聿送进京的打算。
同一时,卫鸿儒他们已经在今天抵达了龙城。
进到龙城,他们就直奔匡府。
晚上姜霖就没有回家用晚饭,姜漪他们又开始卖烧烤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他们就只管等待杨檠的下场。
损失重大是小,丢命可就大了。
所以现在姜漪也不担心事情会闹大,闹大了才好,这样对杨檠越是不利。
晚上,姜漪就在空房间里提着灯走动,不时的敲击着地面和墙面。
看到姜漪这种奇怪的行为,时傅海不由走进来,问道:“姜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想,杨檠非要这地方,是不是真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这里有什么问题。”
“姜姑娘还怀疑这铺子藏了东西?”时傅海开玩笑说:“这么小的地方还能藏一屋黄金不成。”
姜漪突然看向他,说:“这可就不一定了。”
时傅海看她神色严肃,愣了愣,道:“姜姑娘是不是从哪里打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闻?”
姜漪噗嗤一笑:“我就是想看一下这儿有什么毛病,我就不相信他就是因为我抢了铺子所以才背地里报复。”
时傅海道:“我陪姜姑娘找找,兴许真能找出一屋子黄金呢!”
姜漪笑了笑,突然想起这地方是沈云行让人买下来送给自己的,会不会是沈云行的问题?
沈云行恐怕也是没想到,一个间铺子会害他们差点丢了性命吧。
姜漪想沈云行应该不会害自己,肯定是巧合。
“二姐,你们在干什么,”姜霖一身酒气回来,看到这空屋子里有灯亮,走进来看个究竟。
姜漪闻到一股酒气,皱眉:“你跑去喝酒了?”
“我一时高兴就喝了几杯,二姐,我没醉。方才在酒楼的时候碰上了姓杨的,我看姓杨的样子比之前可憔悴多了。”
姜漪从地上直起身,盯着姜霖,“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倒是这个杨檠说怀疑了我们,如果知道是我们干的好事,一定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找也没找出半点线索,还想要对我们不利。”姜霖不屑的冷哼。
“姜霖。”
姜漪突然叫他。
“什么。”
“你带了尾巴回来。”
姜漪脸色一沉,将他拉了进来,往门外走,站在台阶前看着外面。
姜霖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沉了脸。
时傅海走到院内,往四面扫视,一脸凝重的回头对姜漪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