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夫,你们看什么呢?”姜霖从客栈里出来看到他们俩正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他也跟着往那方向看了两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我们走吧。”姜漪将买好的包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再重新回客栈的后院,驾着马车朝柳府而去。
此时的柳府,已经有宾客上门道喜了,主家早早就安排好了早膳,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了。
他们的马车停下,门口迎接的人就看了过来。
柳家是几代人都是做香料生意的,家底雄厚人缘广,前来道贺的无不是生意上往来的伙伴就是达官贵人。
姜漪他们的马车一看就是普通不过的那种。
姜漪从车里下来,柳父和柳母就笑着迎过来,不管是谁,来者是贵客,不能怠慢了。
“恭喜柳伯父柳伯母!”姜漪笑着将手里的请帖递上去,柳母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就笑开了。
“原来是姜姑娘!听下人说昨夜你们已经来过了一趟,也怪仪儿没有将你们留下。姜姑娘,快里面请!”柳母笑着接待他们。
沈云行从身后抬下了一辆自行车,此时宾客来得少,看到沈云行抬了木头和铁皮组合成的奇怪玩意下来,只是斜瞥了眼。
甚至有人露出了鄙夷之色,暗猜着这木头玩意是乡下随意淘来赏玩的玩意。
“唉呀!这就是仪儿说的自行车吧!可真正见着真物了!”柳母看到沈云行手里拎着进来的自行车,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之色!
旁人听到自行车三字,眼睛也是一亮。
自行车那是个什么,有好些人不懂,但是看到柳母的反应,也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玩意。
“思来想去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礼相送,就想到了柳公子喜欢自行车,特地给他送来了一辆,柳伯母,我们先到里面试车!”姜漪笑着说。
柳母连忙笑着点头,连宾客也不去迎了,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柳父。
柳父想要跟着去看个究竟,却要到门前迎客。
到了后院,姜漪就亲自给柳母骑上了自行车,聚集在院子里的宾客看到这一幕,直呼神奇。
柳君仪整理好,招呼了接亲的仪队,还没出门就听到了院前的动静,跑过来一看,好家伙,姜漪他们都在这里聚集上了。
看到自家母亲连接亲的正事都抛之脑后了,柳君仪很是无奈。
姜漪将自行车交给了姜霖,让他来教大伙儿怎么使用。
从人群中挤出来,姜漪就迎上一脸无奈的柳君仪,“这时辰就去接亲了?”
“你们偏这时候过来,你们一来,所有人都把我这新郎官给忘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骑自行车的还是来参与我的婚事,陈浮生,我这里正好缺个一起闹腾的,一起去。”柳君仪将沈云行给叫上了。
姜漪笑着点头:“你跟着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云行看这儿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道:“好,我们接了亲就回。”
沈云行跟着柳君仪的仪队一起出发接亲。
沈云行也不是第一回参与这样的事,做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姜漪目送他们出门,又折返回来,宾客们早就忘了柳君仪成亲这回事了,恨不得现在就能上手去骑自行车。
刚才还瞧不上几块木头组合在一起的自行车的人,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
姜漪看这儿也没有自己能参与的事,转身去找能是自己帮得上忙的事做。
门外,突然有官兵冲进来,柳父看到是施家的人,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立即扬起笑容迎上去:“不知……”
“柳楦,我们是奉施大人的命令前来捉拿凶手,请勿妨碍了我等办事,若有谁胆敢阻拦,全部视为同伙捉拿回官府。”
官兵领头手一摆,让身后的官兵闯府拿人。
今日是柳家的大喜日子,官府突然闯进柳家捉人,太不把柳家放眼里了。
奈何姓施的是一郡之丞,太守之下的大人物,柳家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他们闯进去。
到了院子,正聚集在一起的大家突然看到这么多的官兵围进来,吓得血色尽褪。
一个个都散开,免得冲撞到了。
姜霖愣了愣,扭头看去,就被其中一人指着道:“就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和另外一人在外面和我们打起来。一定是他将少爷给害了,把他捉起来。”
姜霖认出喊话的正是昨天在外面打架的其中一位,是施家的人。
姜漪神色一凛,站到了前面,“官爷,我弟弟犯了什么错,竟使得官爷们费这么大的人力来捉拿。”
“他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最清楚,带走,”领头的官差一摆手。
“等等,”姜漪的脸色跟着一沉,依然挡在前面,“官爷,你们要拿人总得有拿人的文书吧,还有,我弟弟犯了什么错你们总得要说个明白,无缘无故捉人,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服。”
“轮不到你们不服,犯了什么错他心里最清楚,将人拉开,带走。你不让,就一起带回去,”官差根本就没有耐心。
姜漪脸色再度往下沉了沉,正要说什么,姜霖就往前站,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事和我二姐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柳家的大喜日子,你们也不能为难了柳家。这件事是我和姓施的个人恩怨,和大家没有关系。”
姜霖也是担心他们的到来坏了柳家的好事。
“官爷,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柳母反应过来,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他们昨天刚到这里,怎么可能会犯错。他们只是来参与我家仪儿的婚宴……”
柳母的话没说完,官差则是冷笑着说:“柳夫人,你们柳家这回可保不了他们,还有一人,如果不交出来,一样要追究你们柳家的责任。”
他说的那人正是沈云行。
姜霖怒道:“打人的是我,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知道姓施的会跑来生事,没想到姓施的会利用官府的势力来做这种事,简直就是滥用职权。
“有没有关系我可不知道,想要辩解就到太守大人那里辩吧。带走。”
姜漪想要再说什么,姜霖狂使眼色。
姜漪冷着脸站到了一边,看着姜霖被他们带走。
“柳伯父,柳伯母,这是我们的礼钱,我得去看看阿霖的情况,等他们把亲接回来了,不必声张。让他们好好把这亲圆满结成了,我得先走了。”姜漪将礼钱交到了他们的手中,急匆匆的跟在身后过去。
姜霖是直接被押送到衙门,早就坐在堂上的太守看着被押送到眼前的姜霖,怒问,“堂下是何人。”
“草民姜霖。”
“姜霖,昨天在市集上可是与施韶华起冲突。”
“是,”姜霖跪在前面,大声承认了。
“是他害死了华儿,太守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华儿做主啊。”
一个妇人哭肿了眼扑到了前面,大声嚎着。
跪在另一边的中年男子恨恨的盯着姜霖。
姜霖一惊。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韶华死了?
姜霖顿时想起了昨夜他们仨人去施府做的事,难道姐夫下手不知轻重将人给打死了?
姜霖脸色霎时惨白。
“大人,此人一来我家华儿就死于非命,此事绝非巧合。华儿虽然有些任性,但绝对不会与人结怨到起杀身之祸的地步,而这人来了却害得华儿丢了性命,不是他又是谁。”
中年男子指着姜霖怒道。
坐在另一边的施家大房,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眼神却也是恨不得将姜霖千刀万剐的冰冷。
“姜霖,你杀了施家五郎,罪该万死。来啊,将他押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太守问也不问就直接定了罪。
姜霖脸色煞白,双拳紧捏,他不敢多说一字,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沈云行进去后做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沈云行下手太重错杀了,他这里否认,官府一定会将视线投向沈云行。
姜漪挤进来,听到太守的话,当时就变了脸,大声道:“慢着。”
“啪!”太守怒拍桌子,“堂下何人。”
“民女拜见太守大人,大人,民女是姜霖的姐姐,昨日之事我也知情。但是他昨夜一直在客栈未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今天一早,我们又急着往柳家赶去,就更没有时间去动手杀人了。敢问,施韶华是何时死亡,又是在哪里死的?死时又是何等症状?这些表面的东西大人问也没问就急着定罪。可是大人心虚,大庭广众之下糊弄百姓?昨日在集市上起冲突的确实是事实,但大家也是有眼睛看,他们只是起冲突,并未伤到对方。至于事后施韶华为何会死,那就问问施家的人了。”
姜漪站出来,替姜霖辩解。
隐约觉得,施韶华的死并不是沈云行造成,极有可能与昨夜他们看到的那几人有关。
只是他们没有证据罢了。
“华儿一直在房里歇息,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打成那样,一定是你们这些贱民杀了我的华儿,你们赔我的华儿。”妇人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姜漪站到了前面,将妇人挡开,眼看着就要起冲突,太守冷冷的喝道:“本官还在这里,你们想造反吗。都给本官住手,是非对错,不是你一言就能说得清楚。现在虽无证据,但此事也未必过于巧合了。姜霖,你说你没有潜入施府杀人,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离开过客栈?来啊,去把飞鹤客栈的掌柜请过来对质。”
官差立即领命而去。
姜霖再度变了脸。
因为他们出门时,掌柜可能看见了。
姜漪微微皱眉,太守不说要验尸等,只顾着将这事的过错急着推到他们的身上,这背后恐怕还有别的猫腻。
“大人,民女要求验尸,”姜漪抬头,与上首的太守对视,“既然是涉及人命,民女这点要求不过分吧。还是说,太守大人有意急着将此罪扣到我弟弟的身上,包庇他人。”
“放肆。”
坐在另一边的施郡丞忍不住怒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