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16)三合一(Hi静待花开(16)哎呀...)

Hi静待花开(16)

哎呀!这个小林,怎么是个炮筒呀!

人家那炮筒是假的,她这个好像是真的!背后说别人点什么这事很正常,谁面上不是笑呵呵的。你怎么还认真了呢?

把钱老师给急了的,偏低血糖起的猛了就打晃。那边李海潮进来,哎哟一声,“您怎么了?”

钱老师就朝外指:“赶紧!去拦着点!拦着点小林……”

小林怎么了?

赶紧去拦着,别叫她去找李晓娜。

找李晓娜干嘛?李海潮吓了一跳:“别是想动手吧?”他跟吓的人!真要动手就坏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那些体育生都说了,小林那散打和拳击是专业级别的。真要是把人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他一边往出走,一边嘴上念叨着。

把钱静给吓的,“快呀!就是打不坏,可这一旦动手了……就坏了!”她赶紧就往出追。

李海潮小跑起来,转过弯,想喊也来不及了。

林雨桐抬脚拐进了李晓娜所在的办公室。他现在就盼着李晓娜不在办公室。

可不巧,李晓娜就在办公室。她正拿着咖啡罐子盖上盒子,然后捧着杯子才站起来要去饮水机那里接水。转过身来,跟林雨桐走了个面对面,人家矜持的点点头,从林雨桐面前路过,好似之前去家里跟她各种掏心掏肺的人不是对方这本尊一样。

然后站在饮水机边上,指示灯显示饮水机还在加热的状态中。她重重的把杯子放在饮水机边上的桌子上,开口就道:“现在的年轻人呀,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前辈。活没干多少,但什么都得霸占着……自己没有多少工作要做,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别人……”

这话把在复印机边上正操作着机器打印题的实习生姑娘吓的大气都不敢喘。这姑娘边上放着一个大号的饮水杯。估计早前的水没喝完,但是凉了。她得不停的给里面蓄热水。巧了,她才接了水,然后李晓娜要冲泡咖啡,结果水不开,对方就得等。这一等,浪费了时间,人家就在那里不指名道姓的说几句。

谁都知道是说谁,可人家就不指名道姓。然后别的老师只微微笑笑,或是假装没听到,各忙各的。可这个被指名道姓的就很难受了。尤其是实习生还是个研三的学生,身份上还没转变过来。本来也就是来实习的,各种的不适应,也不那么理直气壮,如今又这么惹了人家的厌烦,这姑娘当时就觉得这里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结果就见林雨桐进来了,站在门口,声音可大了:“李晓娜老师!”

这一喊,都朝这边看。

李海潮赶过来,就低声说林雨桐,“林老师,我有点事……”

话没说完了,就见林雨桐朝前走了两步,“李晓娜老师――”

李晓娜才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叫我吗?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来找我,有事?”

一脸都是:我跟你不熟,你找我干嘛?

反正就是低头上自家道歉的事,她压根就没想叫别人知道。背后跟你这个那个的,叫你不好意思在单位怼她,但在面上,她一副我就是了不起,我这么欺负了她,她不是也没能拿我怎么样,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既然你这种态度,那可对不住了。林雨桐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直接拍在李晓娜的办公桌上,“周一晚上您上我家,拿着果篮,各种赔礼的话说了一车。知心交心的话,多了去了。我对学校的人事关系确实是不熟悉,甚至有些老师我都叫不上名字。更不知道各家都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心里特感谢您。您看,您把各种隐私的事都跟我念叨了一遍,我还心说,您可真是一热心人。谁知道转脸了,到学校了,您又不认识我了。那感情您之前给我说的这个领导这个事,那个领导那个事,学校的同事这个那个的,都是哄我呢。您看,您要这么着,您那果篮我能收吗?这一百块钱,是果篮的钱,没法子,水果我们家吃了。果篮是小区超市里的,我知道价格,您没吃亏。另外,我们叫金老师工作安排有了别的侧重点,也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的。您刚好来了,我顺带的提了一句,跟谁也没说过。怎么这才几天呀,学校里到处都知道了……您说您,搞专业本就劳心劳神的,怎么还为我家的事这么费心呢?得了!不打搅您了,您忙着吧!”

一办公室的人,包括赶来听热闹的,被老师单独叫过来的学生,还有别的办公室里有被请来的老师,都听了个全场。

然后众人:“……”

这话不算是吵架,可包含的信息量何其大!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想法:李晓娜背后到底说我什么了!

紧跟着就不由的想:李晓娜在背后跟多少人说过我家的事?小林的爱人工作不成了,自己从李晓娜里知道了。然后这话是假话,她说给了很多人。那是不是自家的事背后她也没少说,不过是没人问到自己的当面而已。对了!这里面还有领导的事。她还在背后编造了领导的谣言。

啥时候都不缺乏打小报告的人。这种事转脸就有人去通风报信去了。

可你李晓娜能怨别人吗?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点愣头青的意思。这刚入职场的小白,她处事完全不讲道义和规矩。这种事一般的处置方式就是你背后说我,我也背后说你。然后面上笑呵呵的,背后不黑死对方不算完。

可年轻人的顾虑就少,办事就直接,不计后果。你看,她冲过来当面给你叫破,下不来台了吧?背后你再说林雨桐什么,人家都不会当真的。毕竟,这个仇结大了。

李晓娜真是又气又急,哪里见过这么混不吝的?

她当时就不认:“把你的钱拿走?我上你们家了?还给你拿水果?做梦呢吧!”

林雨桐出来了,李晓娜的声音不算大,估计也没想着林雨桐会转回去,但她耳朵尖,还真就听见了!

于是,真有转回来了,一脸的大惊失色,“李老师,您身体真的好吗?不会是病了吧?您上没上我家,这我能胡说吗?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金老师是做什么的,他弄了一些老宅子淘回来的古董,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他当真的,还怕丢了,所以,我家是装着监控的。咱俩说话的地方,一个是我家,一个是我们家楼下。在我家,那监控从门口到客厅,都能拍上。要是楼下,我们小区那个安保,从大门到路口到楼下,都是在监控范围之内的。我现在打电话,就能把录像给调出来发过来。您要是连周一的事都不记得了,那您这个病可就厉害了。可得赶紧瞧大夫!这病的很严重了!我同学就在省医院,要我打电话给您挂专家号吗?”

众人:“……”完了!李晓娜被KO出局了!

人家不说她说了假话,只咬死她生病了。还健忘!当老师,你健忘?这还怎么干呀?可要不是生病了,那就是撒谎!这是人品的问题。

谁都知道她人品有问题,但同事之间面上可以不计较。可保不住背后有想收拾李晓娜的。她太得罪人了!然后人家背后跟学生家长透漏一二,本就有许多的家长看不惯她,那你说,家长们能不反应吗?

不管是生病还是因为德行,真要是有人找学校反应,领导会保着她吗?

不会!

第一,她没后台给撑腰了。第二,之前往上反应问题的人里,就有李晓娜。校长正要找人立威呢,然后她直接给撞人家手里了。理由都是现成的,人家不收拾她收拾谁?

那边林雨桐还一脸的好心:“要我帮您挂号吗?”

李晓娜的手都颤抖了,用了多大的劲儿忍着,才没把手里的咖啡杯给砸过去。

林雨桐笑了笑,“那看来是不用了!您忙……”她转身要走了,又停下来指了指饮水机,“对了!您可能忘了,咖啡不能用滚开的水冲,最好是八十五度。”

然后她转身真走了!

她一走,外面围着的才算是散了。然后办公室里的人这才反应过了,这个拾掇了两本教案,一副要去上课的样子。一个拿两份卷子,不知道是要忙着干嘛。

转眼,办公室里走的只剩下李晓娜和实习生了。

实习生不是不想走,是李晓娜站的这么位置,不让开她过不去。于是,她只能把打印机的机盒打开,假装很忙的样子,来来回回的鼓捣。

然后林妈正上班呢,就接到电话,是会计室的,平时接触不多,但是以前在家属院的时候,两家分到一栋楼上。算是熟悉的人。

这会子电话打过来,林妈还以为什么事呢,没想到那边直接来了一句:“你们家桐桐可太厉害了……”

她家孩子上高一了,高一在高二的楼上。她被老师请去,到这边楼梯拐弯准备往下走的时候,她看见桐桐了。还想着拦了桐桐问问,看看能不能通过桐桐请自家孩子的代课老师出去吃顿饭。自己出面请,人家老师都没答应。这有个熟人的面子,私下里好接触接触。

谁知道跟了两步听了那么一出!

她这会子一边往出走,一边一言一句的跟林妈学,“……你听听,是不是很厉害!咱们单位包括做工程的那边……成万人的单位,我都没听过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说桐桐也是在眼皮底下长大的,自来口齿伶俐这我知道……”可却真不知道她厉害成这样。

叨叨叨的,一路走到单位还没说完。林妈想给闺女打个电话问问,可那边不挂电话,她都不好意思。

林雨桐却早回办公室,该干啥干啥了?钱老师上课去了,只点了点她没顾上说话。

李海潮却觉得解气的很,但也说:“那边肯定去找领导了,你等着吧,肯定会找你谈话的……”

话音都没落下,手机响了。不是校长还能是谁?

那边很言语:“小林呀,你来一下。”

好的!

林雨桐去了,办公室里坐了不止一个人。

校长,一位姓王的副校长,教务处的董主任,老周,还有李晓娜。

林雨桐一进去,老周就瞪她。

她朝老周挤眼睛,然后看向李晓娜,“怎么了?李老师的病很严重吗?不能代课了吗?是要在找到代课老师之前叫我给李老师的两个班兼几节课吗?没问题,我克服克服!”

老周:“……”行吧!这风格真的很像是自己的学生。没看见都朝自己看呢吗?看就看吧,这么怼了就怼了,怎么着吧!他就顺着这个话往下说,“别的都是小事,身体的事是大事情!”煞有其事的,“还是要抓紧先去看看大夫!”

李晓娜:“……”那么多冒犯的话说了,被他一句‘都是小事’都一笔带过。明明身体没问题,却被当做大事来办。

那么现在就两条路,第一:利索的承认有病,滚蛋。第二,不肯罢休。非要个说法。

可第一条叫自己怎么承认?这病退和到了年限的退休,这工资差的不少呢。况且,自己现在不到四十五周岁,这病退,也是有年龄限制的,女性至少得到四十五周岁了,才会允许你办病退。

可凭什么?自己才四十多岁,再嫁了个老头中风了,行动都不自如。老头的女儿也都三十七八的人了,老头的工资自己一分钱都摸不着。如今怎么安排,这是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大事,绝对不能说叫自己滚蛋就滚蛋。

她特别笃定,“我没病!我很确定我没病。”然后就直接起身,也不哭了,“那个……我跟小林之间有点误会,这个我们私下能解决……”

怕林雨桐继续追着这个问题,以这个人的愣头青劲儿,估摸着把当时说的每句话都敢在这里复述出来。因此上,她突然觉得,在这里找领导要说法,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暂时就这样吧!便是要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自己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想调动更加难上加难。

校长只笑了笑,“那李老师就去忙吧!高二组的考试成绩我很关注,咱们学校的老师,整体专业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始终保持在最低分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咱们做老师的,比别人都明白,这考试,有第一名就有最后一名。可要是最后一名老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们是老师,不是学生。你说呢?”

人家不提这个,只拿成绩说事。李晓娜一句话都不能说,直接往出就走。

林雨桐让开门口的位置,很客气的看着她出去,还不忘嘱咐一句:“李老师,您慢走。”

态度谦和客气,脸上笑的完美无瑕。

这臭丫头!别叫我逮住机会,否则我撕了你这张脸。

等林雨桐把门关了,王校长才说,“你这个小林,做事太莽撞了。”

老周就接话,“这孩子就是没心眼,莽的很。”然后竖目立眉对着林雨桐,“怎么回事?受了委屈不能跟我们先说吗?这里哪个不是你的老师?你还被欺负了?”

没错,这里坐着除了校长,剩下的都是学校的钉子户。

从王校长,到董主任,再到老周,都是她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就在学校的。

老周这么一说,那你说,王校长和董主任还说啥?这是自己的学生,你们不护着?

老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林雨桐,“干活去吧,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领奖呢?”

林雨桐直接吐舌头,从里面给窜出来了。

然后没事了,该干嘛干嘛?

从这栋楼到那栋楼,路过水房的时候,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脚步慢了一点,听到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那里说话,“……那个林雨桐老师肯定没事,她是这学校的学生,这学校的老底子老师都是她的老师,她是堡垒户那一边的……你不知道,新校长大学毕业也在这个学校先干了两年,才被调走的,他说是外来的,其实早三十年,他就在这里教过书了,一样是地地道道的老根子了……外来的在里面摆布不开……”

林雨桐:“……”是俩实习生在这里说话,了解的比自己都详细。自己就不知道校长还曾在这个学校呆过两年。

算了!随便吧。一个学校而已,这个派那个派的,估计是为了评职称的时候抱团取暖的。不过以这位校长先生如今的干劲,他不会喜欢因为这种派别而引发的争斗。估计谁被抓住了错处就得呲谁的。

自己不可能被人抓住错处,这件事一闹,自己就出名了。等闲也没人觉得自己资历浅,使唤自己。就跟之前一样,路过一个并不熟悉的办公室,里面坐着清一色四十多岁的老师,饮水机没水了,然后就被拦住:“小林呀,你年轻,帮着换个水。”

女老师还罢了,男老师四十岁冒个头,真就老到不能动了吗?

自己不爱计较,对自己而言,一桶水而已,也不沉,说换了就换了。

结果隔了一天,自己去拿印好的卷子,才出来就被人喊:“小林呀,下午你过来帮着换个水,这点水估计下午得没?”

有没有搞错?弄不动可以,随便喊个男学生都行。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弄不动两人抬着也起来了。刚好赶上自己路过,抓个年轻壮丁无所谓。可提前预定好,指着自己专门跑过去给你们换水?没这道理呀!她当时假装没听见。

竟然放学后开会人家还说了,“小林呀,换一桶水而已……”

我下课的时间很清闲吗?看在对方年纪大,虽然没教过自己,但她也好声好气的,“下课能活动活动,我是巴不得的。可您不带班主任不知道,我哪有活动活动的时间……”

然后钱静就说:“忙的跟什么似得,弄一班小祖宗都塞给她,新手上路,不出差错就不错了……换水呀!下次换不了喊我去!我家的水桶是我自己换的,你们家的不是?”才怪!

快退休的病人都能自己换,四十出头的你们到底是多娇弱?

类似的事不时的冒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说带个饭,那个说顺便刷一下碗,要么就是取卷子的时候帮着取一下,可艺考班的教室跟对方不顺路,回回得跑着来回,就为了去更里面的教室给人家送卷子。

还有开会了没带本子,站在门口不动,只等着年轻的过来然后指挥一句:你去帮我拿个本子,在办公桌哪个抽屉里。

有那站着不动地方的工夫,你不就取回来了吗?哪里来的那么些臭毛病。

事没有一件是大事,但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师者’的指使,烦的很。

这回之后,消停了。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的人,就都有分寸了。

放学了,难得不用开会,她想去看看苏瑞这个孩子的情况。结果自家妈的电话打来了,“开会吗?能准点回来吗?听说你在学校跟人家差点打起来……”

哪有那么玄乎,“我这就回来。”

先回去,等吃完饭再去苏瑞家那边看看。

回去的时候只自家老妈在家,“我爸呢?”而且四爷这个点还没回来。

林妈从厨房出来,嫌弃闺女,一会子眼睛就跟探照灯似得先找老公,“思业跟你爸在外面吃饭,下班的时候他开车去单位门口接你爸了……”

啊?“那就剩咱俩吃饭了?”她放下包,“我去做吧!妈,你想吃什么?”

“前儿说樊记的酱骨头好吃,这不,四爷顺道给买回来了。我把电磁炉搬出来,吃完了骨头还能加水涮菜……”

林雨桐:“……”就是聊天的时候随口的一提,她都没往心里去。女人说话,说想吃哪里的什么东西,想去哪里玩,又看上谁买的什么什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前一分钟真那么想的,后一分钟自己都忘了。不是真的特别想要,然后还非要的。可就一句,四爷给记住了。还特意买了打包回来,“那我洗菜去,妈,你找粉皮吧,你不是爱吃粉皮吗?一会子慢慢煮了……”

这一打岔,林妈又感叹,“我有时候觉得我这日子真跟偷来的似得。真的!这姑爷比姑娘还贴心!你不知道,今儿在单位门口,他一去接你爸,给我一拿打包的菜,多少人羡慕呢……”

林雨桐笑着听着,各色青菜洗了不少,端出来娘俩在餐桌前慢慢吃着。她才说学校的事,把林妈惊的不轻:“她到学校里又不理你?”

是啊!很神奇吧?

这哪里是神奇,这分明就是把两面三刀发挥到了极致,“该!就该那么收拾。你得比别人厉害,才没人敢欺负你!至于说职称那些东西,我跟你说,这个你就得跟你爸学,你爸一辈子都那么混着,人家再巴结领导他也不动,结果咱家的日子不也照样过,你也照样长大了。你爸这样我虽然嘟囔了一辈子,但是呢,我跟着不累心,心里清清静静的,平平安安……你说那整天想着钻营的,他累不累呀!下了班,顾不上回家,那得巴结领导去。一场饭局接一场饭局的,能像是咱们家一样,你爸按时下班,有朋友要吃吃喝喝,等闲也不上外面去。在家里几瓶啤酒一碟花生米就行了。这就是最省心的日子。”说着,又想起什么,把啃了一半的骨头放下,说桐桐,“以后思业有个朋友什么的,该上家里招待,就叫他带到家里招待。别觉得回来不自在,是添麻烦。我跟你说,这就是我跟你爸不乐意跟你们过的愿意。这要是亲儿子,那三朋四友,狐朋狗友,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了。吆喝着喝到二半夜,谁说什么了?可这女婿就不一样了,不好意思,不方便……知道不?要是他在家里啥都能舒展开,那怎么都好。要是舒展不开,咱就分开住……又离的不远,不是非要在一个屋檐下的。”

知道了!知道了!

林雨桐打岔,说要去家访的事。吃饭的时候顺便跟人家家长联系一下,看等会子去方便不方便。

结果苏瑞妈妈接的电话,那边听起来吵吵嚷嚷,很忙的样子,“是苏瑞闯祸了吗?”

不是!是家访?

“家访?不用,老师。要是苏瑞哪里没做好,您电话上告诉我是一样的。要是说学习的事,您尽力就好。他这样估计也没戏,叫他把高中上完就行了。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总有人要考倒数第一的,对吧?”

林雨桐:“……”

“林老师,您看,您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了!

“那我就挂了!”

那边很忙,先一步挂了电话了。

林妈正准备去广场舞,鞋都换了,“不走吗?”

林雨桐起身,“走!”

人家不叫去还去吗?

是!去看看去。

按照苏瑞给的地址,去了城中村。

城中村路口,有一家叫三层高的饭馆,叫川蜀情。苏瑞留的地址就是这里!

这馆子属于中等的馆子,三五个人一顿饭,应该有个两百块钱就足够了。她一个人进去,服务员挺热情的,“几位!”

一位在这里吃饭会很奇怪,她只能道:“我打包带走吗?”

能!

林雨桐就坐在柜台边的椅子上,“那我打包。”然后点了四道菜,递给服务员,“我不着急,慢慢来。”

好的!

对方还给倒了一杯茶过来,“您点的都是大菜,有点慢,您得多等一会。”没关系。

对方又问,“您要几个米饭?我们是小碗蒸的米饭,特别香。”

“拿四个吧。”林雨桐随后的应着,打量着店。下面十多个桌子,人已经差不多满了。楼上有包间吧,客上的也不错。服务员都很忙,来往穿梭的,并没有谁有多余的工夫跟自己说话。

前台的收银柜台后面暂时没人,不过应该不会老没人的。

果然,五分钟不到,有人过来结账了,在店里喊呢:“老板,结账。”

然后服务员朝后厨喊:“九号桌结账!”

门帘挑起,苏瑞从里面出来,一边用卫生纸攥着手指,一边急匆匆的过来,去收银台后面熟练的操作,“九号桌,一百九十二……”

客人就说,“常来的,不是零头都给抹了吗?一百九吧!”

苏瑞朝里面喊:“有客人要抹零头。”

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几块?”

“两块!”中年妇女又缩回去,过了半分钟才又喊道:“抹了吧!”

然后苏瑞朝客人说了一句,“一百九,支|付宝还是微|信?”

等电子音报出‘您收款一百九十元’的时候,苏瑞才看见林雨桐:“林老师?”

林雨桐起身,扫了支付码,“一百五十二。”她先把钱给了,“我路过,订个饭,不知道是你家的。你忙吧,不用管我。”

苏瑞有些不安,“我晚上会按时完成作业。”

林雨桐指了指他的手,“去给手指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再去忙。”

苏瑞没动地方,里面一个男声却喊了:“人呢?死哪去了?干点活那个磨蹭劲儿!吃白饭呢!”

然后是中年女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紧跟着是更暴躁的女声:“苏瑞!你干什么呢?忙的跟什么似得,瞎溜达什么?!快着点!”

林雨桐推了苏瑞一下,“去忙吧!我也着急回去吃饭呢。”

苏瑞大概觉得难堪,鞠躬一下就忙去了。

林雨桐等了五分钟,拎了菜出来。然后直接上对面的小超市。先把菜放在柜台叫老板娘看着,如今也没什么客人,她选了几种零食和饮料,这才过去。

老板娘就笑道:“怎么还带着走?”

“里面的生意太好了,等不到位置。”她把这些放在柜台,“先不着急结账,我再选点东西……”

然后一副不好拿主意的样子选文具,“老板,我是给学生买奖品的,要的多,你这种笔多少钱,好用不好用……”

“是老师呀!哪个学校的?”

“市一中的。”

对方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对面的菜馆,那家的儿子就在市一中,不过听说学的也不好……”

“能进重点的学生都不错。再差也有样儿!您说的学生叫什么呀?”她故意这么问。

“叫苏瑞!”

“那我知道,学二胡的!这艺考出来,以后前程也挺好的。”

“是啊!要是孩子他爸活着,那可不挺好吗?可惜呀!那么好的人,命不好。那孩子的妈也是糊涂的,那么大的院子,光是租金这得挣多少钱呀?结果男人死了,跟租户好上了。那么大院子白叫人用着,把娘俩使唤的跟牲口似得。人家那孩子回来都请家教,这个孩子回来还得去后厨帮忙!也不知道那娘们怎么就那么信那男人,非说孩子学不成就算了,不如学个手艺……不是我说呀!那孩子挺好一孩子,就是内向,不爱说话。他爸也斯文!结果那弄那么一个活土匪的后爹……他妈是一点也不为孩子想。一分钱的主都不能自己做,你看守着那家业,孩子穿的啥?那脚上的鞋早破了,还是我把我儿子穿小的给苏瑞穿的……”

是!看出来了!

苏瑞两块钱的主意都不敢拿,他妈也一样,这点事都要男人拿主意。

男人骂孩子,结果当妈的比男人骂的还狠。

林雨桐买了不少文具,才从里面告辞出来,然后开车回家。心里寻思着,不行就得要求这个孩子住校!可要住校,除非能说服家长。

那样的母亲,说服起来并不如何。那就不是个脑子明白的人。

到家的时候,林妈跳舞回来了,林爸和四爷还没回来。

林妈也着急呀,“这就是在外面吃饭,也该回来了呀?”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这不是回来了吗?

倒是没喝酒,可林爸就是瞧着乐呵。

“干嘛去了?”林妈问说。

桐桐接了四爷的外套,“吃的好吗?要不要再吃点?”

“再吃点吧,爸也没怎么吃。”四爷说着,先进去换衣服了。

林雨桐就把打包的川菜给热了端出来,林妈也嘀咕,“这几个小时,都没吃好?”

“老同学要嫁闺女了,我之前没打算去,就没跟你说。结果思业听见了,还以为我要去,就陪我去的……”

啊?还以为你们有正事呢。

林爸一摆手,“那你不懂!这就是正事!老邱你记得吗?有个好老丈人,人家仕途顺利呀!咱们这些人想巴结也巴结不上。说是闺女找了个女婿,很能干,年纪轻轻,已经是正科了……桐桐结婚,我这不是请了老同学吗?他没来,但也听人说了,咱家的女婿不错,这不!以前就爱要我的强,这次故意的,叫我去就是要我的强的。我没打算去,但一想,我女婿就是比人强,我就去!我还就带着我女婿去!”说着哈哈大笑:“果然,他女婿站在我女婿边上,比的就跟个拎包的秘书似得……”

林雨桐看出来的四爷:“……”你带着老林就是干这个去的?

那要不然呢?小老百姓的日子,比的就是看似不要紧的鸡毛蒜皮!你觉得是小事,你问老林这是大事还是小事?

男人的虚荣心,从来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