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112)
叫人惧怕那都是后来的事了,现在林成河还担心呢,“这都订婚了,完了知道他做贼,怕是人家女方得悔婚。”然而并没有!一直觉得会跟二伯家反目的,也没有!
在把椿子具体的订婚日子定下来之后,人家林玉树结婚的日子也订下来了。在椿子之前的一星期。二伯家到底是理亏,给林成河去说了,“咱商量一下娃的婚事。橙橙怀上的,女方要提前结婚呢,要不就放在椿子前头。”
那就放嘛,这种事有啥可争的。
二伯娘就说,“该给小桐说一声具体的日子的,我也没电话,你给小桐打个电话……”
娘家有喜事嘛,该通知嫁出去的闺女的。
要是没那么个尴尬事,这结婚肯定要给林雨桐亲自说的。早前二伯娘跟人聊天的时候都说了:“咱林家嫁出去三个闺女,也不要礼金了,一家买个电器就行。萍萍在家务农种地,不要她买大件,就买个厨房用的电磁炉电饭锅这些就行。苗苗,人民教师,月月拿工资呢,咋不得给买个电视或是洗衣机呀!小桐就更得意思一下了,冰箱跟空调,这两个都得买……”
这话传不到林雨桐和苗苗耳朵里,但整天回娘家看孩子的萍萍能不知道?她也跟人说呢:“给她家买?那等着吧!她给谁立下汗马功劳了,敢要这要那的?”前面这话都算靠谱,哪怕不好听,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大家还说着萍萍跟着个靠谱的女婿,算是长进呢。结果夸她的话还没出口呢,二彪子气又上来了,“想要也行呀!我给她拿纸糊几个,能收到上,就烧给她。”
这叫人说的话吗?
“你这娃咋能这么说你二婶呢。”
“她咋能这么算计我们这些侄女呢?”林雨萍不屑一顾,“她是幸亏有两个儿,没个女子。要是有个女子,这得把人压榨成啥样。”四婶一听要叫苗苗买东西呢,也不乐意,符合林雨萍,“叫我说,萍萍说的对着呢!凭啥嘛!”
因着中间那个小插曲,所以,林玉树结婚的时候老二家不敢折腾,消消停停的叫二儿子给招赘出去了。
等椿子结婚的时候,二伯娘在新房里一脸的嫌弃,“这都是准备的啥呀!你看看我亲家给娃准备的新房,那是要啥有啥。你看看这,也太敷衍了。媳妇是有啥毛病呢,这么不待见。”
不敢在张巧凤和林雨桐面前说,就在背后说呢。
林雨萍也早早回娘家帮忙了,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就可大的声音说,“谁有毛病呢?我看是你有毛病呢!人家县城有院子,省城有房子,啥都是小桐给准备齐全了。咱这老房子的屋里,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媳妇未必住。买个新床,买个新沙发,有个衣服柜子,还安了个空调,就是怕今儿新媳妇热。还要咋?花的那么些冤枉钱,是脑子有毛病呢?你亲家的好?你亲家的好也没见人家搬到你家。人家给自家闺女准备的,你还当是你给儿子准备的?能耐啥呢嘛,再能耐还不是娶不上媳妇把儿子招赘出去了。”
哪怕是不知道二伯娘说了啥的人,也从林雨萍的话里推断出来了。二伯娘脸涨的通红,撩开帘子出来然后直接出了大门。
林雨苗和周飞回来的时候,一进巷子就碰上二伯娘,“伯娘您去哪呀?”
二伯娘应和着:“狗没喂呢,我回去喂个狗。”
然后一直到吃饭都没再来,也没人想着去叫。
把大伯娘气的打林雨萍,“要你得罪人?”
我咋了?我还不能说实话了?
林雨萍林雨苗和林雨桐一年生的,年岁一样,眨眼也都三十了。林雨萍这几年下地干活,那是相当粗壮的身材。她二嫁的这个,肯干的很。椿子结婚,这前前后后的跟着忙。那边盖庄园,也是一样,只要有空,哪怕是晚上,加班加点的帮一会子。
林雨萍跟着呢,也收敛了。还是爱占小便宜,但也舍得自己的力气了。因此她开口跟林雨桐说,“你的衣服有没有旧的,下回回来你给我拿上些。我下地穿的,不用太好!”
要旧衣物!
林雨桐的衣服她也穿不了,但是程丹做大码的,总有稍微有些瑕疵的衣服,和旧年的老款式。因此林雨桐一口就应下来了,程丹在小椿结婚的正日子也会过来,因此她给程丹发了消息,叫她带点瑕疵的大码来。特别叮嘱,不要商品。
然后到了正日子过来拿了不少,林雨萍一瞧,“我这十年都不用买了。”
“大姐,你尽管穿,以后年年我送你一包。”程丹说着,就把包递过去,“喜欢什么颜色的,你也只管说,我给你挑。”
等林雨萍走了,林雨苗心道:看来这位傻大姐也知道巴结谁有好处拿了。
正日子呢,赶在十二点之前,新娘子就得进门。两口子从市里开车回来的,开的是司南给买的新车。
有人说:“咋不见新娘子的嫁妆呢?”
知道的就解释:“屁股下面十多万的车,那就是陪嫁。”
“媳妇是干啥的?”
“画画的!父母是老师,姐姐也是老师……”
听起来很高大上,也不知道画画的是怎么一种赚钱方式,但瞧模样,文文静静的,被人看的羞羞答答的,可乖的样子。真特别容易叫人有好感。
好些人都夸:“这媳妇娶的好!”
有些人家,家里有跟椿子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毕业之后还没稳下来呢。养自己都困难,还得家里补贴。更别提结婚的事了,还不知道媳妇在哪呢。当妈的看见人家儿子娶媳妇,就羡慕呀:“看人家,娶的媳妇多好的。”
正日子只来吃席面的二伯娘就说了:“要不是他姐钱多,他能找这么个媳妇?”有两个儿子一直觉得比较优越的二伯娘,顶顶的看不上椿子。觉得椿子没有她儿子长的好,念个大学也是个书呆子,在社会上混不开还不是啥用都没有。能娶这么个媳妇,人家图啥的?他姐有钱,他姐肯贴补他。二伯娘也是操碎了心了,“老三家两口子也是的,啥都靠小桐。小桐这么着贴娘家,人家金家能乐意?看着吧,迟早过不成了。”
这话说的,一个席上做的同村大娘们都不说话了。
人家能贴起,证明人家挣的来。只要挣的来,金家疯了把下金蛋的母鸡往出扔?
啥时候都少不了这种眼红的人,有些人隐晦,还挑拨到来参加婚礼的苏环跟前了,“也是小桐有本事,你看又是买房又是装修的,钱哗啦啦的往里面贴呢。还给她爸几十万建个农庄,是真孝顺!”
明着夸,但这个话考到婆婆的跟前,这意思是不是有点耐人寻味呀?
苏环手上真戴着三两重的镯子,跟着挑拨的人说话,“好我的亲人哩,咱金家是摘了果子的人。人家把娃供出来了,那么大的本事能耐。你说,在人家娃嫁进我家之前,是吃我家的一口饭了,还是喝我家一口水了?啥成本没有,咱啥都享受上了。亲人呀,别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我给你说,我都觉得应该。没有她爸她妈,哪来的她。没有我亲家培养出来的好娃,我能跟上享福?是不是这道理?”
把人给怼回去了。
反正只要人聚在一堆,啥心思的人都有。有人是暗地里不服气,有人是明着不服气。还有人故意挑事的,说四婶,“你花花啥时候给你买别墅住?”
花花也回来了,就是堂哥结婚,单纯的回来凑热闹的。一听这话,她脸一耷拉,转脸就走。
四婶觉得大姑娘了这样不好,拉了拉还把花花弄的不耐烦了,“嫌我丢人就去找不给你丢人的去。”
这怂娃,这是丢人不丢人的事吗?张巧凤是看这个那个再不顺眼,也是忍着不言语。今儿自家有喜事,啥事都叫它悄悄的过去,先热热闹闹的把喜事过完再说。
但也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没有因为这个钱那个钱的,闹出一点不愉快来。酒席也是上等的,对于烟酒这些东西也没有给把控。也看见好些人把酒拎回去了,更看见一些年轻的小伙一会子给裤兜里塞一包烟……反正事主就当自己瞎子,一辈子抛费也没几回。就这么着吧!
给儿子把婚一结,人这个状态都不一样了。感觉就是那种,人这辈子就这样了,明儿死了也能闭眼的感觉。
回城的路上,苏环就跟林雨桐说今儿在那边都有谁谁谁说了啥话了,“咋说呢?越是有钱,越是得夹着尾巴。自来都是盼人穷,恨人有。你听听这些话说的!都没法说了。”
林雨桐抱着豆豆,低头问孩子,“听的懂吗?”
懂,也不懂,反正听着呢。
这就是一种教育了,是非概念,啥是好的啥是坏的,人情世故中得来的,永远比书上来的更直观。
她跟孩子说:“有一种恶,不伤人,但恶心!恶人你能躲的开,可偏偏恶心的人你躲不开。所以呀,到底是恶人对生活影响多些,还是恶心的人对生活的影响多些,这还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