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77)一更(这代人呀(77)蒋林仔细...)

这代人呀(77)

蒋林仔细回忆当天的每个细节,“那天佟谣叫我跟她一起去她一位老师家,老师就住那栋楼里。快期末考试了,她的公共课没怎么背呢。d论的任课老师是她的同乡还是怎么的,她说去问老师要讲义想复印一下。她说老师的讲义上一般对重点和考点有标注的,只针对性的记就可以了。我就陪她去了!

那天她穿的是条新裤子,刚买的牛仔裤。可能事太紧了吧,她手里的购物卡掉了,她说弯不下腰,叫我替她捡。我们就为这个说笑呢,我说她夸张,要看她裤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紧,她就跑,然后我俩上楼,有个清洁工一样的人下楼。上衣还算干净,裤子和鞋都很脏。上面还是水印子,肩膀上搭着一件蓝色的跟劳动服一样的衣服。我们俩跑着上来,确实我推她了,她也推我了,也确实是我们先撞了对方,对方的衣服掉了……”

说着,他有些难为情起来,“我觉得他看见我们上来了,为啥不让一让,因此瞪了他一眼,就拉了佟谣就走。我上了两个台阶了,佟谣……应该是比我落后一下,上了一个台阶吧,她拉住我跟我说,有人摸她的屁股……”

“你没看到?”

“没有!”蒋林摇头,“但是女孩不会在这事上说谎的。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一冲动就给了对方一拳……”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不好意思,误会了,他捡衣服不小心碰到了,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当时觉得他是被抓住了不认,就又打了几下,对方才还手的。然后佟谣过来拉我们,说别打了,不知道怎么的,佟谣就摔下去了,是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当时都没能起来,我肯定得先顾着她呀。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怎么办?我当然不能叫跟我打架的人跑了,我就赶紧叫人……我同学来的很快,他们怎么弄的,我没顾上。我回头先去看佟谣了,佟谣还在地上躺着呢。等我把佟谣扶起来,检查她确实没事,再追过去的时候,事情就不在我控制之内的……”

“那当时给谁打电话的,电话上是怎么说的?”

“给我下铺的周晓,我说叫他找个人帮我拦个人,在家属院门口。说那人欺负女同学,还把人撞下了楼梯……周晓在操场上,正准备打球呢……操场距离家属院这边跑着也就两三分钟。其实本来是拦不住的,这时间足够对方跑了。后来前面闹的时候,家属院那边来了救护车,应该是对方也看见佟谣滚下楼梯了,他在外面耽搁了一下,打电话叫急救了……”

听的人好生气!

“那你不能去解释?”

“控制不住了,我不知道该跟谁解释了。我找了周晓,周晓说把人逮住之后他就去上厕所了,他便秘,上个厕所没有四十分钟都出不来,出来事都完了……”

所以,这些直接接触的人,谁能有多大罪过呢!听的人不知道该朝谁生气。

差点逼死一条人命,可到头来真正该受惩罚的,全是起哄架秧子的。

蒋林这样,顶多就是个打架斗|殴,也就是治安处罚。再赔偿贺云庭一部分医疗费,当然了,因为他和贺云庭打架造成了佟谣受伤,他还该赔偿人家姑娘。

对贺云庭的赔偿,他其实不占多少的。因为当时贺云庭还能跑,能受什么伤。估计连轻伤都算不上。真正叫人家受伤也不是蒋林呀。

本来该拘留几天的,但因着认罪态度良好,主动自首,又愿意给承担赔偿责任,当时批评教育了一顿就完事了。

办案的民警叹气:“也不怪人家律师生气,我听的都生气!这一个个的年轻人,这热闹凑的,事大了!”

制造伪证的,有一半女生一半男生。最开始的时候是佟谣被扶起来之后就接到了宿舍的电话,问拿到讲义了没有。佟谣就说了:“别提了,倒霉死了。遇到个变态摸我的屁股,还不认。”

那边几个女生就怒了,“这种变|态!抓住了吗?”

“这种事抓住了又能怎么样?也没证据!”佟谣说了一句站在她的立场上认为正确的话。

然后同一宿舍的女生顿时义愤填膺。挂了电话知道人已经抓住了,死活不人罪。

舍长就提议:“他不认就不认了?咱们都是证人他凭什么不认?”

对!这种变|态在学校了,谁还敢一个人走。对这种人就不能放过!

然后开始动手,私下里串联,找其他宿舍的同学,找老乡帮着签名。有的人听的生气,证词很简短嘛,就抄一份签名。有些人不想写,但是架不住大家叫签名,也就签上了。到最后,有些人都不知道为啥签名的,大家都签了,那就签吧。

她们不光自己上,还叫了男朋友,老乡,同班的男同学,然后雪球滚了那么大。因为都是各自行动,都怕人少了没说服力。全凭着一腔热血,却没想到这种证词无法取信于人的。

故意诬陷他人,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事到了这个程度,也都傻眼了。她们坚称她们没有故意陷害,若是不被诱导,她们也不会那么无聊。

可事实就是,你们递交给有关部门的证词,写着都是你们亲眼所见。明明没见,却在其中说了假话,法律是儿戏吗?

于是,这些伪造证词的一方面得应诉,一方面也起诉佟谣。说是此人有诱导怂恿的行为。

这案子断断续续的,随着网络的酝酿和各大媒体的报道,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有人认为不该揪着不放,还都是孩子,给点教训就行了。有人却认为这是没死人,要是死了人这算谁的过错?就该叫这些年轻人知道害怕,知道冷静。

这案子断断续续的,直到开年三月份的时候才结束。

三个保安给判了一年半,十一个打人的学生,在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费用之外,因故意伤人,被判了半年。伪造证据,炮制证词的七人,对方的律师想给定性成错告,这错告只要负担民事责任,可是法院没那么判,依旧定性为诬告,判了三个月。除了这些之外,从学校到各方的赔偿金,算下来有十七万六千多。大头是学校赔偿的,保安的行为学校得负责。

学校也没在这个上面争执,赔就赔了,只想快点叫这事过去,消除影响。

至于佟谣告蒋林,同宿舍的同学又告佟谣这些官司会怎么样,这就不是四爷该管的了。

这个官司以落定,四爷被多家媒体找上门,多是法治节目。四爷只接受了两档的节目,一个是y视法治频道的,一个是安娜主持的本省卫视的一个法治节目。说的都是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太典型,尤其是在网络慢慢兴起,言论好似更不用负责的情况下,这个案子尤其有借鉴意义。

这里面哪个是坏人?

都说不上是坏人!

可结果却是有人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这是个不管输赢,都叫人欢喜不起来的案子。引发了一些列的思考,短时间之内都无法消除。

贺云庭带着女友来致谢,怪不好意思的。他女友坚持要给律师费,“这一码是一码。”放下了两万块钱,这是四爷忙活了好几个月挣的。当然是作为律师以来,挣的第一笔钱。

可也因为这个官司,叫四爷迅速崭露头角。光是熟人推荐过来的,就把律所的三个萌新律师给忙的够呛。

可再忙,有件事也必须得办了。

因为金豆豆在这一年的春天,就整三岁了。小区里三岁的小孩都送去幼儿园了。四爷和桐桐的打算呢,是说再等上一年,孩子四岁了再去也行。不是非这么小就去的。

结果是孩子不乐意。

幼儿园就在小区里,学费相当高,但设施是真好。跟小区的花园紧挨着,围墙只是那种白色的木栅栏的。里面各种孩子玩的东西都有,别的小孩在里面被老师带着做游戏,金豆豆老想去。一出去就往那边跑,然后可怜巴巴的朝里面望。

然后这一天,猛不丁的问了她爸一句:“咱家没有钱叫我上学吗?”

啥?

四爷以为幻听了?

金豆豆又问了一句:“咱家没有钱了吗?”

“有啊?”

“那你嫌弃我是女孩,不叫我上学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林雨桐在边上正给她拧水壶呢,一听就笑,“方姐在家干活开着电视……”就爱看什么变形记一类的,农村孩子没钱念书,重男轻女云云的。她还给听进去了。

她就哄孩子,“不是!是你年纪不到。你太小了,明年这个时候再送你……”

“骗人!”她坐在给她准备的小马扎上,调整到一个很严肃的坐姿,再配上一个严肃的表情,“妈妈在撒谎。蛋蛋都去玩二楼,蛋蛋的妈妈说我是姐姐……”说着话,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你的眼睛。

林雨桐就戳了戳四爷,“你不觉得这个姿态熟悉?”

是啊!就是瞧着熟悉!像谁呢?

林雨桐想起来了,“你上法治节目,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四爷:“……”林雨桐就笑,还别说,学到了几分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