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58)
林雨桐没言语,先玩他,“给孩子吃饭了没?”
林雨萍摸了摸孩子的脑门,摇头摇头,“没呢!钱包被人偷了。”
林雨桐开车,带着去了一家早上带早点的酒店,开了房先把人带进去。
林雨萍就道,“这还得花钱,去家里我睡沙发凑活一晚就行了。”
林雨桐没言语,先把人带到房间给安置了。房间里能烧热水,有桶装泡面,这么晚了,也没地吃饭去。就这些吧,她帮着给泡了,又把乡巴佬鸡蛋给拿了泡了两个,火腿也给整个摁进去泡着了,“先凑活吃吧。”
她又去把酒店里的牛奶给温在热水壶里,还有袋装的面包,“孩子要是起的太早,你就先给孩子喝点牛奶,泡点面包。七点以后,一楼就有餐厅,那里的早饭免费,就是家常口的早饭,你带着孩子去吃。”
林雨萍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你看,在家里吃顿便饭就挺好的。咋还吃上泡面了,怪贵的!我家这孩子有块馒头就行,面包牛奶……她还跟着享福了!”
林雨桐:“……”是!带家去她未必承情,可住在这里给吃泡面却觉得很重视。
应该是真饿了,还没咋泡好呢,就吃上了,“大根也是老实头,跟他姐夫出来的,他都不知道看住人。我给打电话,说是电话停机了。在哪里打工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直接找大根去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
林雨桐看她吃的狼吞虎咽,就又给泡了一碗:“那你先带着孩子睡,回头我给大根的手机充上话费,问他人在哪儿。要不然,这么大个城市,上哪找人去。你可别瞎跑了,带着孩子你一个看不住,再把孩子丢了,到时候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林雨萍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泡面桶里掉,然后狼狈的赶紧擦了。艰难的咽下一口才道:“我就是想叫他看在孩子的面上,跟我回去。”
“这事不知道真假。”林雨桐就道,“要是真的,你再想这个事也不迟。再说了,跟你回去能怎么着?你能看住他?绑在家里不叫出门?”她说着就起身,“你早点睡吧,明早九点前后我再过来。你先好好睡吧。”
林雨萍坐在那里没动,也没再把面条往嘴里塞。直到林雨桐出去了,她的眼泪才哗的一下就下来了,连同鼻涕一起,要多狼狈又多狼狈。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脸,然后拿了面桶里的叉子,狠狠的搅动着面,嘀咕了一声,“这麻辣的也太辣了。”
林雨桐一早起来先给来家打电话,张巧凤就叹气,“我也听说了,说是跟个啥不正经的人。你大伯的意思呢,叫陆家把他们儿子叫回来,过不成就离婚。孩子咱家要,萍萍带着不方便再嫁,他跟你大伯娘嘛,也还不算老。再把孩子看护大,还是能的。可陆家一对老混蛋,就是不把陆大军往回叫。大根也不知道咋回事,电话也打不通。你大伯就说等根子回来听他怎么说再定。”
那林大伯说的话也倒不是胡说!这种东西留着过年吗?离婚再找个本分人家,林雨萍未尝没有好日子过!她一身小毛病,不讨人喜欢,但也说不到是坏人。就是有点真二百五的气罢了。早早的不念书了,周围没有好榜样,跟着人学的说话骂骂咧咧的一身的混账气。
“你安全的把人送上车,弄回来就行。”张巧凤在电话里这么说。林成河在边上听见了,就道,“你还是别送,先把人安顿下,我这就给你大伯打电话,叫他去接去。这天要是出个事,或是自己跑了,落埋怨。”
这当然是最好了。
吃了早饭,林雨桐先去给林雨根的手机缴费,结果因为欠了八毛给欠费停机了。她给交了五十,上了车把电话打过去。结果那边接起来还愣了一下,“桐姐?”
嗯!
“你在哪儿呢?”
“我在工地上呢!狗r的老板跑了,工钱还没结呢。”
林雨桐就问:“哪里的工地?”
大根报了个地方,林雨桐一听,在高新呢,距离自家的小区还不远。她直接开车过来,把人接上。大根一听是啥事,才憋红了脸道:“我就想过年回去说这事呢!陆大军也不是在外面养着人……”
那是啥?
“他就是去了那种地方,染上脏病了。挣点钱全填进去看病了!还想往回跑……我怕他祸害我姐,我半夜偷着把他给打了,腿骨折了,在出租屋里呢。”
林雨桐一下子都愣住了一下,“你把人打了?”“打了!”太不是东西了,“他不知道是我打的!他发现染病了,就去找那个女人去了。搅和的女人没法做生意。那女人啥人都认识,后来也到处找他的事。他以为是那个女人找人干的,还不敢声张。这事桐姐你知道就行了。我家那张嘴就没把门的,我怕她嚷出去。”
林雨桐就笑了,“瞧不出来,你小子有点种呀!”
大根不好意思的笑,笑了一半就不笑了,“就怕我姐傻了吧唧的,还不肯离。”
林雨桐就道,“先把人接回去吧!带着孩子昨儿走了一天,真要是碰上心眼不好的,真能给拐卖跑了。”
这还真有可能。
大根给吓的,“肯定给带回去。工钱我也不要也得把人给带回去,今儿就走。”
林雨桐就叫他给老家打电话,“看你爸妈来了没,要是没来,就别来了。我送你们去车站。”
结果那边已经快到了,大根怕弄不住林雨萍,就赶紧说,“别舍不得钱,打车过来……”
林雨桐就报了个地址。
结果早上十点,林大伯两口子已经到酒店了。
孩子拿着面包还在吃,林雨萍只坐在床沿上不言语。大伯娘哪里还有客气的,巴掌直接就往上抡,“你找他干啥?怕他死了没人给收尸呀!你要跟他一块死就死去!你折腾孩子干啥……”
林雨萍被打的,“还不是怪你们!我要是多上几天学,我也跟小桐似得……我就是碰上陆大军这样的东西?你们就是自私,就是一点苦都不肯为儿子吃……”把林大伯气的嘴唇直打颤,偏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供养孩子念书,成了一辈子的短处。可那时候你要是念不上去,先是留级,还是不行,老师就不要了。三遍五遍的叫家长,就是说你家孩子我教不了,你带回去吧。那我不说没钱供你,难道要说你笨你蠢你啥也学不会,老师都不要你了!
我不光不能叫你知道,我对外都不能这么说的呀!
他也不辩解,“反正你老子就这样了,你也换不了爹了。你要是回,现在就回。啥情况大根也跟你说了,要是染上那个病,身上就慢慢的烂完了,挣多少钱都不够填这个黑窟窿的。你还敢他过?你还敢带着孩子跟他过?你要过你就去过去,孩子我们抱走,别叫孩子也染上。”
林雨萍看林雨桐,“真那么难治?”
“分情况!看是哪种xg病了。”林雨桐就道,“有些打几针就好了。有些终身得服药,有些反反复复的,好不利索……”
大根就道,“他都治了大半年了,那你觉得这是打几针就能好的?他这是肯定好不了了!这也不是别的病!要是说突然得了大病了,或是伤了残了,咱不要人家,是咱不对。可他这个病……是怕被他拖累不死呀!”
林雨萍只咬牙不说话,“我得见他……”
大根气快了,“那走!走!去见去!”
他知道在哪,林雨桐开车,一直送到一个城中村的路口。村子里是黑雪,脏兮兮的,七拐八拐的找到地方,出租房门闭着呢,一推就开了。里面一排饮料瓶子,里面都是□□块,肯定是不方便下床的时候尿的。因为在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哪怕这么冷的天,都一股子臭味。林雨桐戴着口罩,没靠近。只问一个过来查看的房东,“这间屋子里的人呢?”这房东看这么一行人,就道,“我还找呢!房租欠了两月了,把屋里弄的埋汰上啥了。你们是他的家人?八十块的房租……”
“我们是债主。”林雨桐就道,“也欠了我姐不少,这不正找着呢吗?”
“这王八蛋!”房东嘀嘀咕咕的,“肯定跟东屋的老婆子走了……”
这是啥意思?
“那边住个捡破烂的老太太,这混蛋东西啥女人都撩拨。不能动了,就跟老太太搭话……”
边上过去个人就说,“人家哪里就老太太了?才四十多而已。”
“反正两人差不多一起不见了的。老太太不欠我啥,房子也还干净……”
林雨萍再也受不了了,扭头就往楼下跑,直到上了车才喊了一声:“离!谁不离谁谁狗娘养的!”
但林雨桐还真就觉得这种东西留在市里迟早成了自己的祸害,真对媒体胡说八道,就说烦不烦。
她说林大伯,“要离婚还得人亲自到场的。您回去找陆家,也别说离婚,就说病的很不好,再不找怕就把病给耽搁了。陆家老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肯定是要往回找的。等找回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