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恩缇儿。”
自己的对手被抢,托尔倒没有表示不满。
事实上,能两个人就拿下爱德华亚历山大,已经是一件十分侥幸的事情了。
蹲下身,确认“爱德华亚历山大”已经彻底死亡,托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家伙是你的老师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托尔问道。
“嗯,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
恩缇儿倒没有去掩饰什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爱德华亚历山大的关系。
“没关系吗?毕竟是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师。”
“自从他为了所谓的法之书,把萝丝当做和天使接触的媒介之后,我就没再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了。”
说起萝丝的时候,恩缇儿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了几分。
她的一身本领,与其说是爱德华教的,还不如说是萝丝教的。爱德华教她的,更多是理论知识,萝丝教她的,才是最为实用的。
“那么他的尸体怎么办?”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托尔问道。
其实他们两个在来小镇之前,并没有和爱德华亚历山大交手的打算,他们顶多算是来探路的前锋而已。
事发突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爱德华”的尸体。
“我把他埋了吧,毕竟也算是我曾经的老师,怎么说也不能再让他暴尸荒野了。”
恩缇儿蹲下了身,摸了摸尸体的面容,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要我帮忙吗?毕竟你的眼睛”
“没关系,虽然我眼睛瞎了,但我反而比你看得更清楚。”
“OK,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把爱德华亚历山大已经死亡的消息带给主教。”
托尔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
恩缇儿则扛起了地上的尸体,缓缓的朝着小镇的另外一边走去。
虽说是个盲人,但作为一名魔法师,挖个可以埋人的坑,对恩缇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将尸体放进坑里之后,恩缇儿没有急着出来,而是抬起了尸体的右手,摘下了尸体手上的宝石戒指。
在戒指被摘下的那一刻,恩缇儿耳边似乎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尸体的表面一阵扭曲。
地上爱德华亚历山大的尸体,变成了一个银发的陌生人。
“果然不是你。”
恩缇儿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她收起了宝石戒指,看了看尸体上已经凝固的血液,拔出了自己的竹刀,划破自己的手指,蘸着自己的血液,在尸体身上画了一个符号。
如果白井在场,绝对能认出来,这个符号正是之前爱德华帮他烤兔子时,在皮毛上画的那个符号。
熊熊的火焰瞬间将尸体给吞噬,直到尸体被烧成灰烬,恩缇儿才将火焰熄灭,并把坑给埋上,做了记号。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用你的救命恩人当替身?”
雨蛙冷笑道。
原本昏迷的爱德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计划,这只是一个保障,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我死了,他们才会相信爱德华亚历山大这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愧疚,也没有成功之后的喜悦,爱德华十分平静的说道。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会拘泥于成功、失败、获得、丧失、光荣、挫折。只要将趋势引导成不管有何发展都会朝同一个方向流动,那么全部都一样。
信奉力量,但是没有善、恶、正、负、成、败的区别。行汝所欲为,其将成汝之律法。即使是所有人都定位为恶或负的力量,只要最终能达成目的,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伸手。
就算是自己的妻女,他都不在乎,更何况只是一个救了他一命的陌生人?
让他以爱德华亚历山大的身份死去,或许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如果有一天,需要牺牲我时,你会怎么做?”
雨蛙问道。
“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
爱德华回答的非常果断,哪怕现在他正在接受雨蛙的手术,整个人的生死都在掌控在雨蛙的手中,他依旧选择说出自己认可的答案。
“真是让人寒心的回答呢,真想刨开你的胸膛,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属于人类的心脏。”
雨蛙嘲讽道。
即便如此,他手中的手术刀也没有停下来。
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手术很成功,得益于亚历山大那强大的体质,在手术结束没多久,他就能下手术台走路了。
刚出手术室,迎面飞来一个物件。
雨蛙挡在了爱德华面前,接住了那个物件。
那是一个宝石戒指,爱德华不小心被白井“偷”走的戒指。
“恩缇儿吗?曾经的小姑娘都这么大了。”
爱德华看到恩缇儿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教导过无数的学生,目前全世界的魔法师之中,有近两层是他的弟子。
但是天生眼盲,却还成功的成为了一名魔法师的女弟子,也只有恩缇儿一人。
至于恩缇儿能找到这里,他并不是很意外,因为恩缇儿是少数知道他和雨蛙关系的人之一。
“替身的事,我帮你瞒下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再是你的弟子,咱们两清。”
恩缇儿冷漠的说道。
“你还是不相信萝丝还活着吗?”
“你觉得呢?”
听到爱德华提起了萝丝,恩缇儿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东西已经送过来,恩缇儿也不想继续和爱德华待在一起,拿起自己的竹杖,缓缓的离开了雨蛙的理发店。
“就这么放过她了?不怕她高密?”
雨蛙脱下了手术服,瞥了一眼爱德华道。
“我相信她。”
爱德华笑了,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的那么真实。
另一边。
阴暗的地下研究所内,白井再次从玻璃罐之中走出,这次的他,已经彻底没有衣服可穿了。
在地下基地的门口拔了些杂草,编了个草裙,挡住了下半身之后,白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算附近空无一人,光着身子还是让他很尴尬。
现在的他很纠结。
其实他蛮想再去找爱德华的,但想了想,他总觉的自己被爱德华给坑了,但他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被坑了。
就这样跑过去,难免再被坑一次。
爱德华可不是什么善茬。
可不去找爱德华吧,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下,他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
那是一个手持竹杖的少女,正独自一人在荒野中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