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咸鱼);
有关安国侯府的异象,
谢追刚接到消息不久。
现在掌管北境军的是容季,本就是亲戚,同谢随关系又好。谢追飞鸽传书到北境,
并不是只让徐光和殷桐查证这些事,更多的是麻烦容季。
因为容季权力大,
能调动的资源多。这不,
很快就查到了消息。
安国侯府并非固若金汤,有些事只要怀疑了,用心去查,很快就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谢追死死盯着安老夫人,他道:“看侯夫人的样子心里很明白安国侯出了什么事,侯夫人可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安老夫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侯爷他身体的确不好,
所以一直在侯府养病,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王君身在厉王府,如今又是怎么知道边境消息的?难不成王君同那些北境军还有联系?还能让这些人继续为王君打探消息卖命?”
“侯夫人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可真是非同小可。”萧善嗤笑道:“我们怎么打探的消息用不着同你说,
现在有问题的是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行吗,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有用吗?它救不了命。”
安老夫人没理会他,而是看向皇帝哭着喊了声:“皇上……”
她知道皇帝对安家有愧疚,
这些年安家缩在边境,未曾向皇帝邀过功,也没有得到特别的奖赏。她不是没有眼红过两个哥哥和太后,她曾也写信给顾老爷子,
希望他给皇帝上书让安家更上一层楼。
可顾老爷子说安家人越是本本分分,皇帝心里越会念叨着往日的情义。
若真要官要爵把那点情义磨掉了,那安家就什么都没了。
安老夫人知道顾老太爷说的有理,可她心里就是不服气,一直憋着口气。直到这次因子孙的婚事回京才发现,
皇帝的惦念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明白只要皇帝顾念往昔的恩情,那一切好说。
皇帝瞅着安老夫人,如果刚才不是一个儿子废了,萧善和萧锦又闹出一场能震动大周内外的换子风波,他对安老夫人还会有几分耐心。
只要她做的事不过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看在顾老太爷的面子上,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只想知道真相。
于是皇帝抬眼看向谢追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追朝皇帝看去道:“皇上,臣查到安国侯染上了药瘾。据说吃了那药如同做神仙,离了那药便生不如死,安国侯如今是一日都离不开那药物,人已变得枯瘦饥黄,瘦弱如柴。世人皆知安国侯和侯夫人感情甚好,安国侯染上药瘾多年,侯夫人怎么一次都没有说过?也没想过求皇上派个御医给他看病?”
萧善一听皱了眉头,他怒道:“安国侯乃是将军守护国门,他都能染上药瘾,那他手下那些人万一都用此药,那国门岂不危矣?”
皇帝脸色一寒,药物上瘾之事在他皇爷爷那时便出现过,当时他皇爷爷相信道士,经常食用丹药,最终药物上瘾致死。
那时他虽年幼,但还记得他皇爷爷临死时七窍出血狰狞的表情。
从那之后,大周境内再也没有道士,经过他父皇的整治,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事。没想到今日又听人提起了这事。
谢追紧接着道:“安国侯府不但有使人上瘾的药,还有北戎特有的蛊,实在是用心险恶。”
萧善忙道:“父皇,既然药出自安国侯府,想必她身上随身带的定然有。当立刻派人去搜查才是,万一此药在京中流传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萧锦也急切的说道:“三弟说的是,父皇还应立刻派人前去安国侯府查证,国士若染上此药,何谈守护边境。”
皇帝自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看都没看拉扯他龙袍衣摆的安老夫人,扬声换来御林军,命他们立刻去搜查安老夫人的住处。
安老夫人是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查到自己头上,她的脸都白了。
在等待御林军的消息时,萧善看着她又道:“现在还有时间,不如说说顾家的事。你口口声声说是……是有人害了太外祖父,那你亲口说这人是谁?”
顾宣一听这话脸色苍白,额头上直出冷汗。
他心想就说最近府上怪怪的,顾言对他也不如以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出事。
所有人都看着安老夫人,皇帝冷声道:“说。”
帝王盛怒,安老夫人也怕,她吞了吞口水道:“当日二哥因在官场无所作为烦闷不已便去寻父亲,我看他神色不好,又想到父亲身体不适,便跟了过去……”
萧善呵呵冷笑道:“那就怪了,若是你跟了过去,他们父子二人谈话,你到了现场岂没有下人通禀一声?你若是到了现场,亲眼所见,那就是铁证。可事后,并没有人见你的影子。”
“若你没有到现场,那你又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感而有知?又或者说人是被你气的?”
安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白的吓人,人晃悠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晕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顾宣不可思议道:“竟然是你?当日父亲过世,你几番晕倒。我原本以为你是伤心过度,没想到是你把人气没的。你是何居心,竟然要栽赃到我头上?”
安老夫人没有说话,她无话可说,说到底就是不甘心。
从年轻时的婚事开始,她就不甘心。她的姐姐入了宫,高高在上,受家族重视,受人朝拜。她看上的男子看不上她,而她还要为了家族和姐姐甚至姐姐的孩子做出牺牲嫁给野蛮之人,去荒凉之地。
同样是嫡女,她嫁人后想回京都难。
她的丈夫打仗比不上谢家,谢家如日中天,安家不温不火,就连侯爵都是靠着她的面子给的。
就算她在安家说一不二又如何,还不是处处不如那些家世比她差劲的人。
安家不能带给她太多荣耀,她恨安家,也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谢家人。
所以,她想让谢家家破人亡,她要让安家取代谢家。
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需要极大的耐心。她动了谢沉之后才把自己做了什么告诉自己的丈夫。
他听了自然不愿对谢随出手,按照他的话是求救信可以当做没看到,可他不能对北境军出手。
这事被人知道了是要株连九族的。
安老夫人知道她这个丈夫最终还是会同意的。因为他懦弱,因为她已经动手了,还因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她中意过谢家看不上安家是事实。当然,还因为她做的事情若是败露,安家数十人的性命都要跟着陪葬。
所以他就算拒绝的了一时,却拒绝不了一世。
后来一切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安家对谢家出手了。
人人都说女人狠起来很可怕,其实无论男女,只要下定了决心,狠起来都很可怕。
谢家落幕,原本安家有机会登场。只是皇帝有怒于谢家向安家求助,安家碍于规矩没有动,导致北境军差点全军覆没。
安家没做错什么,至少明面上没做错什么,皇帝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知道她和谢家有过一段私仇的是谢家老一辈和当年的太后。
不过那时的太后身体很虚弱,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但她还是没把谢家彻底斩草除根。
而且从那之后,她的丈夫更加沉默,深夜还会做噩梦,有时还会觉得对不住谢家,想要上奏皇帝请罪。她只觉得荒唐,然后把自己无意中从一个外来的商人那里得到得药给他用了。
那商人说吃了这药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渐渐的,安侯爷就离不开那药了。
他的性情甚至被那药改变了,特别狰狞,还时常叫喊着有鬼。
安老夫人越发不喜欢见到他,于是他收拾了一番,带着自己看重的子孙回了京。
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人人都是皇亲国戚,她的子孙后代为什么不能成为皇亲国戚。
可是,没有人考虑过她。
她曾经所做的牺牲在别人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到了京城她过的仍旧不顺畅,因为她的身份没别人的高,所以连想给谢追一个下马威都能被萧善给拦下来。
然后她就蛊惑顾宣,时常无意中在他和他妻子面前说一些他们这房要落败的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些事不能常提,说得多了,就算心再宽的人都会在心底留下痕迹。
尤其是有对比的情况下,顾家的一切包括爵位风光都留给了顾家长房,顾宣什么都没有。醉酒之下,他自然会同老太爷闹。
安老夫人那时就一个想法,皇后和兰妃、萧善和萧锦不是关系好吗?她就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加重自己在里面的力量。
她没想到的是,顾宣同顾老太爷闹后,顾老太爷私下里见了她一面。
顾老太爷问她是不是在顾宣面前说了什么,他还说顾宣这性子,如果没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根本不会这样。
她自然不承认。
顾老太爷很失望,说她变了,还说她不能留在京城,还是回寻安的好。
安老夫人自然生气,她和顾老太爷狠狠闹了一出,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了出来,还把自己做下的恶事也说了。
顾老太爷当时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安老夫人当时说,自己死也不会回去,她子孙的前程全部在京城,她不会回那个荒凉的地方。
然后她甩袖离开,看也没看踉跄坐在地上喊她的顾老太爷。
结果,顾老太爷病逝。
接着就是孝期。
她在京城根基浅,只能等待机会。
很快她瞄准了太子妃柳静宜,她拉拢柳静宜,帮她除去敌人。但她最想做的是通过这些事同皇后联系起来,让皇后倚重自己,然后安家孙辈有机会入东宫。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结果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突然间,皇后对她厌恶至深。
谢家那个本该落崖而亡的谢随竟然都蹦跶出来了。
猛然间,安老夫人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事到如今,一切败露,一切归于原点。这些事只要皇帝去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而她能做的就是希望皇帝记得往日的恩情,能宽恕他们。
御林侍卫很快从安老夫人的住处带来了东西。
因为要搜药,所以他们带上了御医,有御医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药。
前来复命时,御医说东西不全,里面的东西用过了,就是不知道给谁用过了。
想到安老夫人接触的这些人,皇帝眼神一寒,他道:“东西给谁用了?”
安老夫人的嘴张了张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而后她猛烈的摇着头。
萧善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想到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心中一动突口而出道:“太子妃?”
萧锦抬眼看向他,萧善心下明了,道:“这些天她只和太子妃有过接触……”
萧锦心中一阵发寒,他忙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立刻回东宫查证此事。”
皇帝点了点头。
萧锦以最快的速度回东宫,柳静宜已被废,住在东宫一个偏远的角落里。
萧锦去见她时,她衣着朴素脸色憔悴不堪双手粗糙,一点也看不出往日的样子。
看到他,柳静宜的眼睛亮了下,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郡主可好?”
皇帝已封小雪墩为郡主,玉碟上的名字是萧玉珠。
萧锦看着她,问道:“安老夫人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
柳静宜双眸暗淡下来,她道:“有,说是可以挽留太子殿下心的药。”
萧锦的手死死抓在一起,他道:“那你可……”
“没有。”柳静宜打断他的话道:“我的确想挽留太子殿下的心,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药下在饭菜里。臣妾是笨了些,可臣妾不是傻子,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药留下一个人的心。就算有,也只能称之为毒。臣妾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毒杀自己父亲的母亲。”
“东西我还留着,太子殿下拿去吧。”柳静宜最后说道。
萧锦望着她,接过玉瓶里的药,转身离去。
柳静宜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息不见。
她闷头痛哭出声。
宫里一夕之间变天。
淑妃被贬打入冷宫,母族全部被连累,四皇子被过继给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雍王。
兰妃被贬被幽禁,皇后闭门思过。
贤妃被放了出来,但降为昭仪。
朝臣方面,失踪的谢随出现了,谢沉的眼睛好了,顾家两房被皇帝训斥,全部被贬。
安国侯府因涉嫌谋害朝臣和皇子被抄家,安老夫人被赐吃她带来的药。
厉王萧善因功加封云南王,赐封地云南,非谋逆不得收回。
消息传到睿王府,萧荣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到底听到了什么,也不明白一夕之间宫廷内外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还有那个萧善,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皇帝打破祖制,得一块封地。
还有,皇帝对皇后、兰妃还有顾家连连贬斥,这是什么意思?
萧善怎么从这里捞到好处的?
萧荣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急切的想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玲珑吃了个橘子道:“王爷,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萧善不简单,王爷以后还是绕着他走吧。”
“我早就知道他不简单,你看把父皇哄成什么样了。”萧荣悻悻道:“就是不知道此时太子心里是什么想法。萧善有封地,这事怎么看都有古怪。”
“有古怪也碍不着咱们。”顾玲珑道,她现在是彻底摸准了萧荣的脾气。该顺着他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但该怼他的时候千万不能留情,要不然就能惹下一堆烂摊子。
就好比现在眼瞅着萧荣一脸不悦,顾玲珑不慌不忙的吃下最后一粒橘子,然后捂着心口干呕起来。
萧荣一看她这模样,忙让人喊来大夫。
大夫把完脉笑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萧荣一听振奋了,他这是要有嫡子了,什么萧善封地哪有他的嫡子重要。
顾玲珑微笑着看着来回转圈圈的萧荣,心想,只要不把人放出去,就不会惹出太多事。
宫里变故那么大,有的是人去打听。
他们只管坐在王府等结果就是,何必要自己出手引人注目。
这些事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萧善根本不想管。
回王府时,他把宫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谢追,然后他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云南?”
谢追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然后他抓着萧善的手,紧紧的抓着道:“京里就这样了吗?”
有关那些人的结局,可知道了那些心惊动魄的事,还是觉得很愤怒,不甘心。
萧善微微一笑:“自然不是,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稍微变个走向就是,太子看到兰妃推萧善,然后开始怀疑、查证防备萧善。
皇后受挑唆想要置萧善死地,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兄弟之情不复存在。
太子妃失宠,狠下心给太子用药。
太子染上药瘾。
最后萧善揭穿贤妃和自己的身世之谜,太子自杀???
按照以往作者会这么写,但这次就想让主角当个大咸鱼。
2(我在古代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