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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咸鱼);

因金桂的话,

萧善表情很臭,不过这些天他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所以除了亲近之人,

其他人是瞧不出来的。

谢追瞧出来了,

握了握他的手,

无声的安慰了一番。

萧善瞅了他一眼,

心里是既憋屈又委屈。也不知道柳静轩在闹什么幺蛾子,把他的名声败坏成这样。

当然,要说名声,

萧善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

可那是针对他个人,他纨绔胸无点墨不学无术,

这同外人没有关系。现在他的名字和柳静轩联系在一起,

这让萧善听到就觉得浑身难受。

金桂的家在城边,

有座宅子,

除了大门上的门匾字迹清晰,其他地方都掉了漆,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破败。金桂家祖上有实力时买下这座宅子,

只不过到了他父亲这辈,心气高总沉溺的幻想祖上以前的风光日子,

自己却不怎么爱吃苦,又要供养金桂读书,

家里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

最近金桂一直做工的母亲身体又不好,眼瞅着再这么下去就要把宅子给卖了,

一家连住的地方都没了。金桂这才出凉州城去乡下的外祖家借些银钱。

他外祖家并不富裕,三个舅舅常年种地干苦力,一年到头交完税也攒不下什么银子。不过想到金桂是读书人,以后说不定会考取功名,

他们还是比较重视的,便从手头上挤了挤,挤出了二两银子给了金桂。

这也是当出现混乱时,金桂趁机溜走的原因。

实在是家里没什么银钱,想着能省一分是一分,这也是金桂冒着风险收留萧善等人的最大缘由。

贫穷容易让人走而挺险。

金桂把人带回家时,他父亲喝醉了正在做回到金家鼎盛时期的美梦,他母亲正在打扫院子。

看到金桂突然带这么多人回来,金母吓了一跳,手脚顿时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金桂上前同金母解释了一番,说萧善等人是他同窗的亲友,因为同窗家中有事,这些人需要在他们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这是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可金母听了却一点怀疑都没有。

她很朴实,又有些自卑,小声问金桂:“那要不要把我们住的地方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金桂迟疑了下,心想收了人家银子,总要问一问,于是他看向萧善道:“家里最好的几间房子我们在住着,还有几间厢房……”

“厢房就可以。”萧善道。

金桂点了点头,心下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萧善等人是给银子的,真不愿意住厢房,他也得考虑下。

搬家是一件很累的事,虽然他们也没有几件东西可以搬。

金桂又同金母说了两句话,然后带着一群人往厢房走。

一共有四间厢房。

里面常年没人住,落了厚厚一层灰。好在没有放置杂物,也一直通着风,没有特别大的味道,收拾起来也比较方便。

萧善和宗清对视间就把房子分好了。

萧善同谢追一间,宗清和谢沉一间,剩下的两间给那些侍卫。

萧善和谢追不说,他们是夫夫,没有分开住的道理。再者萧善是皇子,身份最为尊贵,他占一间理所当然。

他要是不单独住,宗清说不定还惶恐呢。

宗清和谢沉,房内完全放置个床榻,放置个屏风,隔成两个小房间。再者,宗清很快就会出门巡防查案,他在房内的时间非常少,对谢沉来说也非常方便。

他们带来的侍卫比较多,好在他们要分开巡逻,两间房子勉强能住得下。

房间分好,侍卫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洒了水。

等一切收拾好,谢追把他们带来的用品和行李安放好,住的地方就成了型。

萧善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在谢追整理床铺时,他扶着有些眩晕的头吩咐人去烧点水,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赶快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有侍卫应了声,金桂在一旁闷闷道:“后院有井,你们可以自己打水。水不要银子,但柴要。”

不是他小气,什么都斤斤计较。他们家的柴大部分是买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金母和他一起从山上背回来的。他们住在城边,离山不远也不近,捡一捆柴背回来也非常不容易。

萧善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同他计较,点头同意了。

金桂心下松了口气,又给众人说了厨房的位置,这才离开。

大热天洗澡不需要太热的水。

萧善很快洗好了,躺在床上,然后等着谢追洗完一起睡。

谢追原本没打算在这个时候睡觉的,毕竟厢房是连在一起的,谢沉和宗清就住在他们旁边。他们是夫夫,白日里同住一房,即便只是普通的睡觉,也没这规矩。

萧善看出谢追心里的想法,他撑起身子用手在这人眼下抹了一圈道:“想这么多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哪有这么多规矩。你都累成这样了,赶快休息才是。”

这些日子,他在船上没吃好睡好,谢追因担心他也一样。

若谢追真要忍一忍,完全可以等到晚上睡觉。

可对上萧善那双温和的眼眸,他不自觉的躺在了床上。

萧善这才满意,同他嘟囔了两句话,然后就睡去了。

谢追望着他疲倦憔悴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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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庞,他很想伸手抚平萧善脸上的疲惫。可最终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到底没有举起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闭上眼也睡去了。

天很热,两人却挨得很近,发丝交缠在一起,一时都分不清是谁的。

这一觉萧善睡得不是很安稳,朦朦胧胧间他总觉得自己还在船上,随着水流来回晃着。

睡梦中感到猛然踩落空,他心中一惊睁开了双眼。

望着头顶上光秃秃的房梁,他一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朝身边看了看,谢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萧善坐起身,感到有丝凉意,抬起眼看到了离床不远处放了两盆冰。

他挑了下眉,冰在这个时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到。以前每逢夏天,宫里分的冰不够用后,他就恨自己学识少,要不然可以自己制冰。

知识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他。

不过过了夏天,他又想不起这件事就是了。

萧善下床洗漱。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睡的时候跟坐船一样,醒来浑身骨头架子都在泛酸泛软。

用凉水往脸上拍了拍,萧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想到自己在船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模样,他忍不住扯了扯嘴。对于晕船的人来说,在船上呆那么久实在是一种折磨。

东西他吃不下,想让时间过得快就睡觉。

因为没吃东西,所以这觉睡得并不长,醒来后饿的抓心挠肺的难受。

可一吃东西又会吐的撕心裂肺。

每每这个时候,萧善总会想到那些怀孕孕吐的人。

他觉得这就是在活受罪。

好在谢追是个小哥,子嗣本就艰难。

而他根本没有期望过有孩子,他早已经想好,等以后过继个孩子。

这事他没有跟谢追提过,现在就说这个有点太过惊世骇俗,若消息传到他爹耳中也不好,他怕谢追心里有压力。

不过不提也不行,没有孩子就等于没有后代,谢追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更有压力。

所以还是找个时间同谢追提一提这事。

说与不说,时间点还是要拿捏好,免得把人给震住了。

擦干脸,萧善走出房间。

有侍卫前来行礼,他让人退下了。

这个时间,天已经快黑了,金家这条件自然没有准备灯。

萧善习惯了房内夜晚有烛光,正准备吩咐侍卫去买灯,就看到了谢追提着一盏灯走过来。

谢追看到站在门口的萧善,他心下一喜,快步走了过来。

萧善望着他手里的灯道:“怎么来的?”

谢追笑道:“凉州城繁华,什么都有得卖。”

“房内的冰也是买的?”

谢追点头:“多亏了金公子提醒说,凉州城每年都有人存冰,等天热拿出来卖,价钱比平常高一些就是了。”

萧善笑了:“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灯火之下,他才发现谢追把画上去的朱痣洗了,那道显眼黯然的朱痣被粉遮盖住。

想来他是以男子身份出去了。

其实萧善并不在乎谢追以小哥的身份出去。谢追曾经是鹰,如今被束缚在王府后院,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人自己能给的最大自由。

至于谢追眉间那道黯然的朱痣,萧善也并不讨厌。甚至在亲热的时候,他会吻这个地方,也会亲吻谢追身上所有的伤疤。

这些东西并不丑陋,相反,在萧善眼里这些是值得珍惜的东西。

血肉之躯,满满伤痕,护佑了他在京城的安逸生活。

当然,萧善更不在乎谢追乔装打扮成男子出门。

他想看这个世界,那就去看。

想到这些,萧善伸手在谢追额头上轻轻弹了下。

谢追被他弹的一懵,只觉得萧善手指碰触过的地方发烫。

他错开眼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买了馄饨回来,是生的,我去给你下一碗吧。”

“好。”萧善笑道:“的确是有点饿了。”

谢追把灯递给他,转身离开。

萧善则让人在院子里摆放个桌子,又把房内的冰抱出来一盆。

这个时候要有几块西瓜放在冰上面镇一会儿,吃起来肯定特别爽口。

不过没有西瓜,这个想法暂时是实现不了了。

过了一会儿,谢追端着馄饨回来了。

萧善在船上几乎没吃过带油星的东西,现在闻到香味,食指大动。

谢追知道他这个时候不适合吃肉,不过他看了,这馄饨里面肉非常少,吃下完全能受得住。

萧善吃之前看向谢追。

谢追忙道:“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给你留下的。”

萧善这才开始吃。

这个时候吃热汤热饭很容易出汗,但萧善还是慢慢把一碗馄饨给吃完了。

胃里舒坦后,萧善乐了,谢追看着他也笑了。

饭后,宗清来见萧善。

谢追看他们有话要说,便去找谢沉说话。

宗清找萧善主要是说查案的事。

宗清刚正不阿,看到渡口那一幕,心里就一直记挂着,他现在只想赶快把事情给查清楚,然后上报皇上。

但现在他要动的是柳静轩,太子的大舅子。

所以他必须知道萧善的态度。

萧善的态度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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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微冷:“查,自然要查,不但要查,还要好好查一查。凉州城现在这情况,我看人家底气十足,根本不怕查。”

宗清认真看了看萧善的神色,然后他站起身躬身道:“臣明白了,王爷放心,凉州城的事,臣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萧善嗯了声。

这厢两人在谈论凉州城的事,那厢谢沉和谢追在说一些寻常话。

谢沉知道谢追出门了,不但他知道,宗清和那些侍卫都知道。古宁事后说,谢追扮做男子出门时,那些侍卫的表情很纠结,想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谢沉并不在乎这些侍卫的态度,他在乎的是萧善的态度。

萧善醒来,根本没在意这些事。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等着以后算账?

谢沉其实还有些纳闷,在他印象中,谢追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他现在并非在北境,他是小哥身份,是萧善的王君,就这么不说一声就出门,是故意的吗?

故意试探萧善的态度?

所以谢追是认定萧善不会追究这件事?

想到这个,谢沉突然笑了。

谢追抬眸,问:“大哥,怎么了?”

谢沉摇头道:“没什么,想到一些高兴的事儿。”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小狐狸,正在试探的往前伸出爪子碰触人。

那养狐狸的人知不道狐狸想做什么呢?

谢追看谢沉不说,他也没有多想,然后同谢沉说起了别的。

当晚,谢追在怀里熟睡后,萧善睁开了眼。

他白天睡得有些多,加上有心思一时有些睡不着。

他在想这个凉州城,在想柳静轩,从今日的情形看,柳静轩要是没犯事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想柳静轩犯下的事对萧锦有多大的影响。

会影响到萧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会动摇他这个太子在群臣中的形象吗?

这些事跟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样,暂时理不清。

萧善琢磨了一会儿也琢磨不清,便闭着眼睡了。

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心实在太累,很快就睡熟了。

而后几天,宗清早出晚归,萧善也没有问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不过就他从金桂那里侧面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柳静轩在凉州可以说是任性妄为的代表。那收银子收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好比那个下船银,说起来也是刚实行不久。

正好让他们给撞上了。

除此之外,柳静轩同凉州那些商人关系很好。在凉州这地界,官员说话不一定有用,但关系错综复杂的几大商家就不一定了。

那些商人都十分给柳静轩面子,他在凉州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商人给他方便,他护着那些商人的生意。

从金桂说的这些事可以看出,贪赃枉法,官商勾结,这两条罪柳静轩是跑不掉了。

而且从一开始,凉州城就有一种传言,说太子十分看重柳静轩,而他萧善同柳静轩关系极好。

萧善下凉州,那就等于给柳静轩头上罩了一把伞。

也因为这些传言,柳家下人走在路上步伐都比别人嚣张。

这些事都是可以查出来的,事实太过清楚明白,民生怨道,让人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柳静轩。

萧善在想这些事,宗清已经把柳静轩犯下的事查的差不多了。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查案查的这么顺利,人证,整个凉州城都是,物证,每日往知府衙门搬进搬出的银子就是。

就如同凉州城传言的那般,柳静轩因厉王的到来有恃无恐。

他贪污都贪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

还有当初渡口那群人,宗清也给查清了,都是柳家的家丁。

那个敢自称萧善爹的人是柳静轩的管家,在外面人称柳爷。

宗清拿着这些证据,有些犹豫。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说有人陷害,可他实在说不出柳静轩是个好官的话。昨天他去城内逛逛时,亲眼看到柳静轩大白天从青楼上回府衙。

据说柳静轩在青楼有雅间,里面的头牌只接到他一人。

柳静轩为这头牌花费不少银子。

这哪里是一个官员该做的事,仅凭这点,柳静轩就不配当官。

宗清想通这些,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见了萧善。

他算了算时间,钦差那些仪仗队最近几天也就该到凉州城了。

他的意思是,等仪仗一到,就去拿柳静轩进行审问。

萧善听了宗清的话点了点头,他说:“事情宗大人既然已经查证清楚,咱们也的确应该见见这个柳大人。”

宗清看他没有任何意见,忍不住道:“王爷可还要查证什么?”

萧善瞅了他一眼:“本王又不会查案,就不查了,宗大人查到什么,等审完就如实上报给父皇就是了。”

宗清:“……”

萧善一开始就当个甩手掌柜,他还以为这人到了最后会有别的想法。

毕竟事关太子……

萧善可没管宗清在那里想什么,现在萧善就好奇一点,到底是柳静轩做事太绝惹得天怒人怨,还是他真以为自己会护着他,又或者是这凉州城已经不受他控制。

想着这些萧善站起身道:“不等仪仗了,咱们现在就去知州府衙走一趟,见见柳静轩。”

宗清:“……”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萧善还在那里说道:“给他个措手不及,走。”

2(我在古代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