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我在古代当咸鱼);
兰妃根本没想到谢追会说出反对的话,
在她看来,这事她已经拿定了主意,现在也不过是通知谢追一声,
让他有个心里准备好迎接新人入府,
而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听到谢追这般铿锵有力毫无退缩的拒绝之声,
兰妃的脸色都变了。
她越想越气猛然拍了下案几,
站起身瞪着谢追,一脸怒气满眼委屈:“你说什么?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
不知道是手怕案几拍的太用力以至于太疼,还是被谢追这态度给气的狠了,
她话还没问完,眼泪就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谢追,
就好像受到了来自全天下最大最大的委屈。
谢追不明白兰妃为什么喜欢哭,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掉眼泪。
真要说起来谢追是个挺无趣的人,
在他面前哭的人多了去,
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倒也不能说他是铁石心肠,主要是他在边关见惯了生死,也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边境战乱起,
白发人送黑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将士因受重伤而阵亡之事比比皆是。
无数人因战火背井离乡,有的走到半途人就没了。
他曾骑着马经过一些双眸麻木的人身旁,
可除了烟尘他什么都不会留下。
人们常说边境的风里都藏着死去那些人的哭声,他们这些戍边之人见过太多太多悲惨的事听到太多太多凄凉悲切的哭嚎之声,
所以眼泪对他来说是最没有用的攻击。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可以由着兰妃在他面前一次哭个够。
不过想到兰妃萧善的母亲,
又是宫里的贵人,为了萧善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于是在兰妃默默掉眼泪时,谢追一板一眼的开口说道:“母妃,儿臣不凭借什么,
儿臣就是不愿意。”
兰妃听他这话更恼火了,心中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她边哭边冷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善儿纳个侧妃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就算你现在还是北境大将军,我也不是你的下属,你也管不到我头上。你不愿接纳侧妃,那你说说看,你身为厉王君,除了给善儿带来一些没必要的流言蜚语让他受人讥讽嘲笑外,你还给他带来了什么?他和你成婚,他受了多大委屈。”
“善儿身为堂堂的皇子,又有王爷身份,纳一两房侧妃又有何不可。单凭你刚才那句善妒的话,已是犯了七出之罪。”
听着兰妃这刺耳至极甚至有点诛心的话,谢追的脸皮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等兰妃发泄完心中的火气,他才继续说:“母妃误会了,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首先儿臣觉得流言不可信,儿臣行得正坐得端敢同散播流言之人对峙所以并不惧怕流言,相反散播流言的人应该是惧怕儿臣的。其次,王爷曾说过,儿臣身为厉王君,当以他的想法为先。母妃刚才所提之事,王爷根本不知情。所以,恕儿臣不能同意。”
兰妃脸上又气又憋屈,她咬了咬牙道:“你少拿善儿来找借口,我是他母妃,我说的话他难道还敢不听?”
谢追神色淡淡语气冷硬:“母妃恕罪,儿臣并非王爷本人,不能代王爷回答母妃的话。”
“你……”兰妃气的眼睛泛红:“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伶牙俐齿?这是我以前看走眼了?”
谢追:“儿臣一直就这性子,母妃同儿臣接触不多,不了解实属正常。”
兰妃:“……”
萧善到景兰殿时,兰妃哭的可伤心了,还正在逼问谢追:“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这事只要善儿同意你就同意?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
而谢追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没有动。
萧善走近殿内,兰妃把谢追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然后她还做了个总结:“你这厉王君可真厉害,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找到话顶回来。”
萧善瞅了一眼谢追,而后一本正经道:“母妃,你问一句他要是找不到话回,那不是个哑巴就是脑袋不灵光。谢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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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挺好的吗,不哑也不傻。”
兰妃:“……”
过了那么片刻,她看向萧善目光满是指控和不解:“你就是同他一条心,故意说这话气我的是不是?我给你纳侧妃难道是想要害你不成?”
萧善心道你不害我,是我自己没福享受这种左拥右抱的生活。
是他自己不乐意,不高兴也不愿意。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母妃,儿臣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儿臣在父皇那里已经拒绝了此事,父皇也答应儿臣不再提起。母妃日后不要拿这种事问谢追了,你问他,他说同意也不是说不同意也不是,这不是难为他吗。”
“不可能。”兰妃努力绷紧脸皮说道,昨晚皇帝明明考虑了很久,最后默默同意了。怎么一个早上的功夫,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萧善一脸大无畏之色:“母妃若是不信,可以问父皇,儿臣绝不敢说谎。”顶多私自加大了一点点皇帝的意思,这是很正常的夸张行为,并不能算在说谎里面。
兰妃被噎了下,她自然不可能直接去问皇帝为什么出尔反尔。
她再傻,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想到皇帝真的有可能改口后,兰妃的心情瞬间低落起来。她实在想不明白,宫里宫外那么多好看漂亮精致的人,萧善怎么就对谢追这么特别,还处处维护他。
萧善越是这么做,她就越看谢追不顺眼。
当然,要是萧善完全顺着她,她也不会觉得谢追顺眼,她和谢追算得上天生犯冲了。
而已经做出了决定,在皇帝那边也表明了心思得到了暂时的默认,萧善实在是不想同兰妃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尤其是当着谢追的面。
于是他道:“母妃,时间不早了,儿臣和谢追就不留下用膳了,儿臣和谢追告退。”
兰妃自然不愿意让他这么离开,她瞅着萧善正准备说些什么,只见善无奈的笑了笑,神色格外怅然和无奈:“母妃,别人信那些流言蜚语传那些难听话儿臣一点都不在意,但母妃比他人还要信,儿臣见了实在是伤心的很。”
兰妃一脸惊疑慌张,道:“我什么时候信这些了?我听到这些就难受,恨不得天下说出这样话的人都是哑巴。”
萧善语气低落:“母妃若真不信,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此事呢,母妃把儿臣和谢追的脸面放在何处?谢追明明是流言的受害者,母妃为何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若真要论个对错,那些胡说八道之人才是罪魁祸首吧。”
兰妃:“我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受这些委屈。”
萧善:“可是对外人那些言语,儿臣根本不觉得委屈,他们说这话就等于放屁。若亲朋好友都这般,儿臣才觉得委屈。”
兰妃的关注点和常人不一样,听了这话,她认真想了下,得出一个非比寻常的结论:“你这是在嫌母妃多管闲事?”
兰妃说起这话,表情那是一个委屈。
她为萧善考虑了这么多,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堆在他身上,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她是又气又不甘心又委屈。
萧善垂眸:“儿臣不敢也不是这意思。母妃,事情已经在父皇那边有了定论,儿臣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件事,儿臣告退。”
谢追跟着行礼:“儿臣也告退。”
等两人离开,兰妃趴在贵妃椅上愤愤道:“是我的错吗?”
一旁服侍的翠书:“……”
她不敢说是兰妃的错,但她也不能说是萧善的错,她就是闹不明白,萧善为什么不愿意纳侧妃。
纳侧妃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啊,皇上不用说,三宫六院,有名有分的宫嫔就差点数不清。东宫除却太子妃也有良媛良娣等人,这段日子太子妃有孕在身不能服侍,都主动推荐那些人服侍太子。等太子妃生下小皇孙,皇后还会免去那些人的避子汤,以确保东宫多子多福。
大皇子萧荣那里更不用说,可以说是妻妾成群,大皇子有时为了得到一些人的支持,还特意娶这些人的女儿呢。
这纳侧妃的事说到底对萧善还是非常有好处的,至少不用天天对着一张脸。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身为女子和小哥,谁嫁人时心中不是含羞带怯期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翠书倒是没想过会在萧善这个不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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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的皇子身上见证这事儿。想到这些,翠书心中满是感慨。
兰妃闹腾着给萧善立侧妃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贤妃听说后笑着对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碧玉说道:“兰妃姐姐爱子心切,本宫倒盼望着她心想事成。不过,不成也没关系。”
碧玉总觉得贤妃这是话里有话,但她不敢问,贤妃自然没想过同她多什么。她很快收敛起神色,命人招来服侍萧羡的内监,想着询问萧羡最近的功课情况。
贤妃现在一心想让萧羡在读书方面能入皇帝的眼,所以在这一块抓得比较紧。
她也不怕这样会引起皇后和太子的忌惮,毕竟萧羡年幼,本就在皇帝面前比其他皇子多两分脸面,现在稍微出色两分也不过分。
贤妃这里是这般态度,四皇子萧艺母妃淑妃那里则平静了很多。
淑妃是才女,平日里沉醉诗词书画,闲着没事烧香礼佛。萧艺就遗传了她的性子,是个比较佛性的人,对宫里的权势斗争看的也比较平淡。
中宫皇后听到消息时,太子妃柳静宜也在。
太子妃现在正是紧要时候,按说不用来请安。皇后只想她把小皇孙安安全全的生下来,也不想她来回折腾。
柳静宜则笑着说自己最近已经好了很多,饮食上也不像以前那样吃不下去东西。再说苏御医说让她多活动活动。别的地方她不敢去,只好往皇后这里来,希望皇后不要嫌弃她之类的。
言下之意,别的地方都不如皇后这里安全。
皇后听这话听得心花怒放,被兰妃气伤的那颗心都因此痊愈了不少。
婆媳二人正说着开心话,宫人就禀告了兰妃要给萧善纳侧妃的事。
皇后现在一听到有关兰妃的事,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大好看。
柳静宜悄悄瞅了她两眼,抿嘴不吭声了。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朝宫人问道:“这事皇上知道吗?”
宫人道:“奴婢听景兰殿的宫女说兰妃娘娘昨晚已经同皇上提过此事,皇上也同意了。今日早朝后皇上特意把厉王留了下来。”
皇后:“太子可回东宫了?”
宫人道:“太子殿下刚回东宫。”
皇后拧起眉头,她挥手让宫人退下,然后看向柳静宜道:“也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这事儿。”
柳静宜忙站起身轻声道:“母后,太子爷同厉王关系极好,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若厉王真有心纳侧妃,太子爷只会为他高兴。”
皇后叹了口气:“太子那性子我还不知道,凡事都喜欢往好的方面想。你是太子妃,有些时候也该在一旁提点劝劝着点。”
柳静宜道:“母后说的是,儿臣记下了。不过……”
皇后看她一脸犹犹豫豫,直言道:“不过什么,你只管直说。”
柳静宜松了口气,面色有些为难:“回母后的话,太子爷胸怀大志,一向不大喜欢儿臣说那些劝慰之言。只觉得儿臣是女儿家,心思太过细腻太容易多想。”
皇后语重心长道:“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劝慰他。他处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不帮他往四周看,谁能帮得了他?”
柳静宜语气轻柔:“母后放心,儿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皇后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
柳静宜又陪同皇后坐了一会儿,就回东宫了。
她同萧锦说上两句话,然后笑着说道:“刚刚母后还问起太子,说是太子知不知道兰娘娘有意给厉王纳侧妃的事儿。”
萧善看了他一眼,道:“母后怎么说?”
柳静宜把当时的场景和皇后说的话统统都说了遍,最后她道:“母后总让臣妾劝说太子,可也怪臣妾愚笨,实在是找不到劝说的地方。”
萧锦那张儒雅清隽的脸上浮现几许说不出的复杂,他轻声说道:“母后和你的意思孤都明白,可孤也明白三弟的心思。”
柳静宜没有说话,端的是文雅娴熟之态,萧锦道:“孤敢说三弟一定不会轻易纳侧妃,就算有这个心也会提前告知我一声,你信不信?”
柳静宜最先反应的不是信不信,而是有些好奇:“太子为何这么说?”
2(我在古代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