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1

五条悟很震惊——他面对着空荡荡的另一间卧室,怀疑那个主动要求用束缚和自己绑定的宇智波佐助其实根本没有出现过——不然为什么他只是回协会处理了亿点点积压的文件,回来人就没了。

被褥都在柜子里,佐助回来什么都没带,外面自然也什么都没有。

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的留言是忍者一贯的言简意赅:有事暂离,勿念。

佐助会用手机,但五条悟发现他更喜欢这种传统的方式,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身上就带着便携的墨盒与毛笔,到现在,除非必要,也很少用电话和别人联系。

但是——

他是别人吗?

五条悟夹着手机,心想一定要让佐助认识到什么才是男朋友应该具有的品质:“佐助!”

他的声音淹没在手机另一端涌出的声浪中。

佐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怎么了?”

五条悟眼睛好用,耳朵也不差,一下就听见了背景音中显得格外突出的一句话。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年轻人,说的是英语,声音黏黏糊糊的,一听就不怀好意。

“不可以!”他坚决地替佐助回答,“你在哪里,我也要去!”

电话断了。

??

五条悟不可置信,五条悟痛心疾首。

他为了咒术界努力工作,兢兢业业处理积压了两周的材料,本以为回到宿舍能看见佐助对他甜甜的笑一下,说“悟,你回来了,要吃我特意去买的泡芙(或者任何一种他喜欢的甜食)吗”,现在却面对着空荡荡冷冰冰的房间,还丢了新鲜出炉的男友。

束缚倒是有,可惜没有一开始那种奇妙的定位效果了,就只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束缚罢了。

他不信邪,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次倒好,那边直接关机了。

???

【有人见到佐助了吗?】他瞪着手机,噼里啪啦在聊天群里问。

【你来问我?】是家入硝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伊地知洁高回复。

……

【坏相好像有事要做,所以宇智波君早上带他们离开了。】

五条悟一看,提供线索的是群里向来很活跃的狗卷棘。

他得到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名字。】狗卷棘敲着键盘。

石墙酒吧,出名是因为石墙运动,纽约的老牌GayBar,这会儿美国正是营业时间。

且不说狗卷棘怎么比他知道得还清楚,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五条悟脑补出一场英俊青年异国酒吧被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搭讪聊天调情一条龙服务的大戏了。

手机提示他拦截了两个垃圾来电。

咒术师没仔细看,又打了一次电话。

还是关机。

现代技术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分外无用了。

五条悟表情严峻地走在高专里,任谁看,都是一副要去处理重要事件的模样,经过的咒术师看他这副表情,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冲他恭敬地问好。

美国也太远了,无下限过不去,私人飞机飞过去十几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这么一看,除非佐助主动回来找自己,他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掌握对方的行踪。

白发男人眨眼就到了森林边缘,他让自己站在空中,观察了一下方向,低头瞅了眼手机。

依旧没有消息。

已经五分钟了!

旁边的空气突然波动起来,出现在半空中的人无处借力,表情有点惊讶地被五条悟一把抓住,扯进怀里。

“你都不告诉我去哪里了,”五条悟心情愉快起来,但脸上还是一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凑过去蹭佐助的头发,“还挂我电话!”

他闻到了忍者身上略显混乱的气息:昨天还只有浴室里沐浴露清淡的香气,现在衣服上却沾了酒吧特有的气味,酒精、雪茄,还有种酸酸的、有些呛人的味道。

“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接不到别的电话。”佐助轻轻推了推五条悟,“下去,不要在这里站着。”

啊,那两个垃圾来电。

“你喝酒了吗?”他们踩上地面,五条悟仍然像只大猫一样倚在佐助身上,伸手去看对方的电话,发现果然是没电关机了,“我也要去。”

“没有,人很多,”佐助任由他挂着,他穿了件暗色的衬衫,下摆扎进腰里,下面是合体的西裤,看起来少了些少年的气质,“你不能喝酒。”

上次喝酒炸翻了一片鱼,这次再喝,说不定会炸翻一片人。

“去嘛,”五条悟毫不在意地说,“我也想看看九相图在干嘛。”

……

“哇哦,”五条悟带着圆片墨镜,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声,“哇哦。”

然后又感叹了一声。

他和佐助身高腿长,长相即使在暗处也显得出挑,按理说在这种地方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但这会儿,他们从酒吧侧门进去,除了经过的几张桌子上有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舞台上打扮妖媚,姿态风流的男性身上。

“那是坏相?”佐助带着五条悟到了一个角落,胀相专心致志地看着舞台,对他的到来兴致缺缺。

“之前定好要来这里,”佐助坐进卡座,解开衬衫的一粒纽扣,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坏相被邀请来表演,行李也在附近的酒店。”

九相图的去向五条悟并不是很在意——涉谷当天没人死在九相图手下,而五条悟知道三个九相图用于受肉的人类都是夏油杰经营的那个普通人组织培养的杀手预备役,九相图算是受害者,没理由让他们偿命。

之前考虑让佐助伪装身份的时候,五条悟给过他一个咒具,对忍者来说效果几乎没有,现在看来是被用在了九相图身上,挡住了坏相背后那张怪异的面孔。

涉谷之后佐助带着两个九相图离开,胀相和坏相埋葬了兄弟之后也没什么想法,一直跟着他到处旅行,虽然没有身份证明,但有写轮眼,没人会发现他们的不对。

“之后呢?”五条悟看着酒单,寻找不含酒精的软饮,说真的,坏相确实挺适合现在这种变装皇后的扮相,看起来比当初顺眼多了,“协会还有很多事,不待在日本帮我吗?”

“您好,”酒保端着托盘过来,在五条悟面前放下一个杯子附一张纸条,“有位先生为您点了一杯酒。”

酒保侧身,把旁边吧台上一位西装革履、金发碧眼的男士露了出来。后者嘴角挂着彬彬有礼却有充满暗示意味的笑容,冲这边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

佐助收回视线,把五条悟手里的酒单拿过来划了两笔递给酒保,垂眼淡淡地说:“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个人控制住,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必要了,如果十一月初你找我,我大概还能帮上更多忙。”

他当初给五条悟留下坐标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咒术师硬是没有联系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了所有问题。

效果其实也很不错,只是累一些。

“接下来的话,先继续旅行,到九月去大学旁听吧,这里有几所学校还不错。”

五条悟叹了口气,抽出杯子压着的纸条瞅了一眼:“我好可怜啊,酒也不能喝,谈恋爱还要异地。”

纸条摊在桌子上,上面写了句蹩脚的情话:你比月亮还要明朗。*

佐助往他手里塞了个杯子:“喝吧。”

五条悟一看,秀兰·邓波,一点酒精都没的果汁,除了刚才那人送来的银色月光,佐助和胀相面前也放了两杯鸡尾酒,佐助那杯是冰蓝色的,杯口有雪白的盐圈,还插了片柠檬,看起来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嘴,摆在那里装样子。

“真的不在日本呆嘛?”他歪歪扭扭地靠着佐助问,“东大还是挺不错的,我也在日本哦。”

“我会定期回去的。”

五条悟忿忿不平地揪了一下他的头发:“这可不公平,佐助。”

他感受不到佐助的位置,佐助却能知道他在哪里;他没办法随时离开日本,佐助却可以随意离去,想回去就回去,想走就走。

虽说他们两人不会无时无刻想和另一个人黏在一起,未来也不一定永远保持这种关系——但美国也太远了!

酒吧里爆发出一阵掌声,坏相彬彬有礼地冲四周行礼,踩着高跟鞋回后台去了。

“我去找弟弟。”胀相在又一次响起的背景音乐中说,起身离开了。

灯光昏暗的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佐助调整了一下姿势,倚在角落,五条悟的手压着他的肩膀,贴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头发玩。

“咒力没法留下坐标吧,”佐助无奈地说,五条悟没说话,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再过两年,等我能完全控制轮回眼的时候,如果你还希望我回去,我就回日本。”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感觉到周围蠢蠢欲动的视线开始多了起来。

倒不是不能用幻术,但总要用幻术解决问题也不太好。

五条悟勉强同意了,咒术师喝了口甜甜的果汁,撩开佐助挡住左眼的头发看了看,又好奇地去摸桌上用于点火的喷枪。

“我想尝尝这些,”他跃跃欲试地说,指着桌子上几个五颜六色的杯子,顺手就把那杯银色月光顶层的酒液点着了,“就一口——”

反正佐助在场,他又没带眼罩,墨镜一摘佐助就能控制住他。

这种好玩的火焰鸡尾酒他还从来没试过,或者说,高专发现自己很容易醉酒失控后,五条悟喝酒的次数不超过三次,除了去年在仙台的那次,他上次喝酒还是高专毕业前。

毕竟没人能拦得住他。

佐助抓住对方的手腕:“一口也不行。”

五条悟忿忿不平,撑着佐助的肩膀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你今天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

旁边的视线少了一些。

黑发忍者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像小动物不高兴时啃人一样的吻,若有所思地把咒术师往旁边扯了扯:“那就只尝这一个?”

五条悟点头,喝了口水把果汁的味道冲淡,蓝眼睛从墨镜上方瞥他。

佐助把他在沙发上摆正,伸手去拿那杯表面燃着淡蓝色火焰的鸡尾酒。

紧接着,他用盘子里的柠檬熄灭了火焰,一口喝掉了里面的酒。

伏特加与茴香利口酒辛辣刺激的热意直接从口腔烧到了胸腹,紧接着涌上面颊与大脑,不像月光,倒像是被月光掩盖的烈火与骄阳。

五条悟惊讶地坐在那里,任由忍者俯身过来,懒洋洋地舔了舔他的嘴角,留下一点奇异的、酒精与草药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可以了吧。”佐助自然地说,手里还捏着杯子,抬眼往五条悟身侧的吧台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男人接触到他的视线,把头扭到了别处。

五条悟回过神,看到佐助脸上也飘起淡淡的红色,眼睛有点湿漉漉的,他神志看起来还很清醒,只是因为喝酒太快,难免有些生理反应。

旁边的视线又多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可以!

他一把将忍者拉起来,顺着来时的路就走,中途有想拦住他们搭讪的人都被无下限推开,有的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无视,有几个跟到侧门就停下了,所以他们在小巷站定时,旁边只剩下一两个神志不清的酒鬼躺在地上。

“胀相还在里面,我们的账也没结,”佐助说,“要我先送你回东京吗?”

“他们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宝宝,再说了,我总要关心一下你的住宿环境吧。”五条悟哼了一下,“顺便了解一下,你这半年到底去了哪些地方。”

他可真是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