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如今这个身份,一声吩咐,内府衙门连夜就把她的办公室给打理好了。
而且这些人也确实是人精子,这办公室弄的,外头简单大气,开个会啥的,坐二三十人都没问题,里头却布置的十分舒适,想倚就倚,想躺就躺。
唐时锦一看就十分满意,叫人打赏了。
内府太监连声谢了,一边殷勤的请示:“王爷,要不要在宫墙上开个小门儿?要不要在外头护城河上架个桥?”
唐时锦犹豫了一下。
国安部的位置,其实是在皇宫外头,隔着一个护城河,她从东华门出来,那边会有一个桥,但是两边都要绕一段路,她虽然能轻松跃过宫墙,但是跃不过护城河。
唐时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算了,麻烦,我也不会待太久。”
平儿道:“主子,你这样,你叫他们在河上头拉条绳儿,绕个什么藤儿上去,就跟个景儿一样,哪天不爱绕了,咱们就从藤上走,反正能走藤的人,这宫墙也挡不住他们。”
内府太监暗暗啧舌。
心说这种建议也敢提?做这么玄乎的事儿,主子有危险怎么办?
但唐时锦就点了点头:“也行,那就这样吧。”
内府太监保持微笑,连声答应着下去了。
江必安快步进来,看了看左右:“你这是,要长驻?”
“你说呢!?”唐时锦翻了个白眼:“我不长驻,你看看你把国安部管成什么样了?‘国家安全’这四个字,在我心里是很神圣的你懂不懂,结果你搞的乱七八糟的,你好意思不?”
江必安沉默半晌:“是我不会管人。”
唐时锦一脸呵呵哒:“看出来了!早说你笨还不承认,还撺掇太子逼我道歉,其实你就是笨!我虽然被迫道歉了但我根本就没错!这世上像我这样的全才绝无仅有,我不该对你期望值太高的。”
江必安默默的等她说完,看了看惜时钟:“那我进宫了,我会跟太子说你没错的。”他转身就走。
唐时锦真的被威胁到了,追出来:“你站住!江必安!江护!你不要跟太子胡说八道!不然打死你信不信!”
江必安脚下不停就走了。
唐时锦叉腰转了个圈儿,觉得江必安应该是不会说的,就继续在屋子里转悠,调整了几处地方,然后曾独秀就带着几个书吏过来了。
其实唐时锦对于国安部,自始至终都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很多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慢慢建设。
例如洗冤集录,海汝州一直对此进行增补,例如上次她说的土农药之类的,也都在试验和记录。
除了技术,当然也有刑侦。
之前唐时锦让江必安整理调查和审讯的话术、技巧,已经整理出了一批,唐时锦今天才拿过来细看。
她看的工夫,曾独秀他们就抄录洗冤集录。
江必安文字上的水平,也就比她高一点点,反正他写的她都能看懂,而且后头明显有别人写的……所以他确实一直在做这个工作,执行力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唐时锦对法医只知道皮毛,但是对话术什么的,还是有一些心得的,于是她也提起笔来写。
而且她觉得江必安和这些人写的,有很多想当然尔的地方,所以能够确定的,不是她自己想当然的,她就给他们改了改。
曾独秀他们把洗冤集录和增补,全都抄完了,抄够了份量,唐时锦这儿还没写完。
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饭,曾独秀就过来帮忙,唐时锦说,他来写,速度就快了起来,但也花了快两天工夫才算写完,然后又从头开始,慢慢的捉虫修改。
正忙着呢,外头有人打了个手势。
唐时锦一看是天网的人,就出去了,手下低声禀报:“找到了,在城外头一户农家借宿,据说他是前天早上去的,说是要等家里人回来,所以就付了银子在那儿住着,这两天一直挺老实的,没有离开,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
他顿了一下:“对了,听说前天晚上还躲在房中哭了一场,也没说是为什么。”
唐时锦一乐:“哭了一场?”
手下点了点头。
行吧,梵生尘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没办法了哭一场也不奇怪。
其实她不讨厌梵生尘。
起码他掌握着极高武力,可是在那天晚上那种情况下,都没有下重手,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底线的……
有底线的人,功夫再好也不可怕,只有没底线的人才最可怕。
说起来,戚曜灵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那些人调教的怎么样了,没亲眼见见,还是不放心。
因为有吴不争在,所以他们虽然是在路上,但是唐时锦发脾气,然后搬到国安部办公的事情,戚曜灵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戚曜灵皱眉道:“这事儿,我和必安都是失职。”
“失职又怎么样,”吴不争道:“你师父这么疼你,她不舍得骂你的,估计已经双份儿骂了江必安。”
戚曜灵哭笑不得:“还真有可能。就算没骂,等我回去,师父就消气了。”
吴不争嗯了一声,趴在窗子上看着下头:“那个梵生妄,一直装重伤,你说他在打什么主意?”
一提起梵生妄,戚曜灵的脸色也沉了沉:“老匹夫迟迟不动手,我估计,他还是想把主意打到我师父头上。”
他冷笑了一声:“枪打的,子弹还在他腿里,他不是装重伤,他就是受了重伤!老老实实的,回去还能救他一救,非要自己作死……那不管是没了腿还是没了命,都是活该。”
吴不争点了点头。
梵生妄功夫再高,在如今这种情形下,也只能是“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成功。
可其实他们早有防备啊!还有药物控制啊!
所以,他再蹦跶,也纯粹是在往他们手上送把柄,生怕他们没理由杀他啊!多么的体贴又周到,为了帮他们维护国安部的公正之名,可以说是很拼了。
吴不争一边思想跑马,一边随口问:“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一定能见到师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