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到了中午的时候有暂停的迹象了,不过大家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起来,因为就算是雨停了还是得下的,只需要看看满天欲坠的乌云就知道的。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一时间十来米之外都不容易看的到人影子。
到了晚上六点钟左右,雨变小了,恢复到了那种说大吧也不大,说小吧也不小的状态了,但是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暴雨,家里菜园子里的菜被毁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结实的,要不就是没成熟的,例如青的西红柿、南瓜之类的。
至于成熟能摘的果菜几乎都被打落在了地上。
夏雁秋回来了。
“路上好不好走?”桑柏见媳妇一进门便问道。
夏雁秋道:“外面根本没有下雨,离着镇子两公里外,天气那晴的跟什么似的,一滴雨都没有落”。
“这怪了,都什么时节了还玩这种?老天爷也太不讲究了吧?”桑柏嘟囔了一句。
夏雁秋问道:“家里又下了一天?”
桑柏道:“一天还没有至于,中间停了一段,不过你瞧瞧这外面的天气,估计还得有的下一会呢”。
夏雁秋道:“这就奇了怪了,你给雷达站那边打了电话没有,他们那边有没有下?”
桑柏道:“我早打过了,他们那边也正下着呢,比咱们这里还大”。
“那就是只有山里下了”夏雁秋道。
桑柏捂着脑袋说道:“山里下雨,外面没下也是正常的事,但是这么下的真是少见,而且到了镇子突然就有没有”。
夏雁秋道:“也不是突然,就是慢慢的越往外越小,快到子镇子的时候雨就停了”。
“外面的路怎么样?”
夏雁秋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路,这路修的多高啊,要是能把路给淹了,那老天爷才叫本事呢,路一淹了咱们大半个村子都得在水里泡着呢”。
听夏雁秋这么一说,桑柏一想也是啊。
两口子正在说着呢,突然间听到外面响起了周波的声音,也就是大凤的丈夫。
“桑柏哥,在家没有?”
“在呢,什么事?”桑柏听声音走出了屋子站在檐口下大声回了一句。
“桑柏哥,去民宿西边的那落鸦坡那边去,逮野鸡去,你看看”周波站到了门口,两人隔着院子说起来了话。
桑柏一看周波手上抓着一只大野鸡,差不多得有两三斤,尾巴后面带着长长的尾羽,尾羽还是彩色的。
“抓野鸡?”桑柏有些好奇。
周波道:“那里是抓,就是捡,你去小杂树丛里拨开来一看,一窝窝的都缩在里面呢,我这边随手抓了一只回来,等会拿了东西继续去“。
桑柏一听觉得自己也去抓几只吧,于是等着周波离开了之后,直接带上了篓子,喊上了大牯牛和秋收,一起往周波说的地方去。
到了地方发现乡亲们也没有来多少,就是三五个的,而且还都以妇人居多,逮野鸡也逮的那么无精打彩的,估计附近的十里八乡,也就柳树庄的乡亲们是这表情了。
“二婶,您这抓野鸡也抓的有气无力的”桑柏冲着刘二婶子说笑道。
刘二兰看到桑柏过来了,直起了腰说道:“野鸡抓两只回去换换口味,家里现在菜园子里坏了一大半,我这才心疼呢”。
“谁说不是呢,这雨下的真是大啊,我们家树上留着的小枸杞果子全都被打落到了地上,原本还规备等它们在树上晾干呢,这下可好,毛都没有给我剩下来”。
高小玉和刘二兰是妯娌,她种了几株枸杞果树,长的还挺不错的,差不多有一人多高,每年总能结个十来斤的枸杞干果,结果今天这雨一下,树上原本差不多再一周就要晾成果干的果子全都被雨水拍落在了地上。
嗷呜!嗷呜!
大家正说着话呢,耳朵里传来了狼的叫声。
众人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视线好的如同桑柏一样的人,都发现那边的山崖之上站着七八只狼。
“雨都逼的这群狼都躲到山头上去了”刘二兰说道。
桑柏这边看了看也就算了。
山里的狼是咱们中国的狼,并不是硕大的北美灰狼,那玩意一头能改这里两头狼还有富余,山里的狼就跟一般的土狗一样大,还没有桑柏家的铁蛋身材硕大呢,而且好些年了也没有狼攻击人的事情发生,所以柳树庄的乡亲们也就不管它们了,总是之人与狼相安无事。
而且狼群也明白,人是招惹不得的,就算是不明白,上百年和柳树庄的人相处下来,它们也会把这一条刻在基因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再往那边走一走,那边坡上一群野猪,都在林子里躲雨呢”高小玉说道。
“看野猪,把那帮畜生给惹毛了,比狼群可难多了。指不定就得把命搭里头”。
另外一个婶子说道。
大家虽然说着话,但是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一个个还挑挑捡捡的,最后每差不多都左右开弓各拎了一只雄野鸡回去了。
桑柏这边对于雄野鸡的兴趣不大,掏掏看看弄了两窝雌野鸡给带了回去,带回去也没有杀了吃肉,而是剪掉了翅膀上的一溜飞羽,直接扔在了鸡圈里,弄了把粮食一喂,这玩意就没的跑了,小的是跑不掉,小的跑不掉大的然后也就没的跑。
这样用不了多久,这些野鸡就将沉迷于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之中,开始给桑柏家免费产蛋吃了。
高兴的事情差不多只有这么一件,丧气事情那可真的不少,很快桑柏就知道水已经淹过了大家的田了,最早开垦出来的,也是最肥的田已经完全浸入了水中,至于田上的麦子就别想了,这么急的水连土都能带走,更何况是麦苗儿,直接扫荡的连苗根子都不能给大家剩下来。
雨转小了,但是依旧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上了床的时候桑柏如同所有人一样,开始担心起外面的雨。
一觉睡到天乌濛亮,桑柏起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是小雨绵绵的,看了一下表,桑柏知道今天这雨依旧是有的下。
大雨转小雨,小雨转中雨,再由中雨转小雨,反正老天爷是变着法儿下。
门口的河面已经很宽了,依着桑柏的估计水深最深的地方得有三米多,村子的面前现在横着一条河面近三十米宽的大河,而且水一改往常的清澈见底,现在是黄澄澄的夹着泥沙滚滚而下。
时不时还能见到一整棵树被河水夹裹着呼啸而下,有的时候不光能看到树,还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尸体,例如鹿还有野猪什么的。
听乡亲们传还有人看到了虎的尸体,但是桑柏没有见到。
连着又下了三天,这一场大雨终于停了。
天空中又恢复到了瓦蓝了一片,太阳也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万里晴空之上。
再一次看到太阳的柳树庄众人心中都似乎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似的,一个个搬椅端凳的出来集中到了晒场上晒起了太阳。
当然了,更多的家庭则是把被子衣物拿了出来,摆在的晒场上开始晒。
其中就包括桑柏家,所有的衣服都晾了出来,这么长时间的雨不拿出来的晒晒的话,桑柏怕用不了多久,这些衣服就会长出一身的绿毛毛出来。
一边晒着一边闲聊着天。
乡亲们也想过去弄弄自家的田,但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雨虽然停了,但是河水的水位可还没有下去,现在的水位想要回到原来的模样最少得要个三五天的。要不然这么大的雨水还能存在山里不成,到最后都得排出来,汇大江里去。
“总算是还好,没有把发电站给淹了”吕庆举张口说道。
“发电站给淹了,那不得淹到了家门口?咱们这边的发电站没淹,那边的发电站可淹的透透的”。
“你是指工厂那边?”
“那还能说的哪儿?”
“那边可不仅仅是发电站,整个场子里一大的房子都在水里泡着呢”。
这事儿桑柏自然是知道的,原本厂区那边都被水泡着,不过好在那里已经几乎没人了,因为厂子都搬迁到了县城周围的工业区去了,那边不是弄了个柳树庄工业园么,如果要是还在这里的话,估计这次的损失就大了,从停产到恢复生产最起码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这水还能下去么?”
有人发问了。
“不下去还能一直这样?你以为山里有多少水?”
“我觉得难,你看到没有,河边的水现在一点也急了,不像是昨天的时候那一望上去波连波浪连浪的,你今天再去看看,一点波浪也见不着了,说明什么问题?说明这水啊平缓了”。
桑柏觉得这水还是得下去的,要不然山里哪有这么大的水维持这种水位,要是都是这种水位的话,直接都能建个水力发电机组了。
不过大家还是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不过事实是检验推测的唯一结果,过了三天,满满的三个艳阳日之后,河水的水位终于下去了,不过下到了四五米宽的时候,水位就不往下降了。
大家这时候都明白了,这场豪雨,可能要给村子留下一条真正的河了,而不是以前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