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坐在床上,一人捧着一本书看着,
夏雁秋的心情有点不是太好,放下书之后转过了身体侧着冲桑柏问道:“为什么?”
桑柏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扭头一脸不解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真心的把好的东西做出来,市场为什么就不认可呢,我的产品并不差,甚至有个欧洲的牌子想和我们谈代工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以咱们自己的牌子却卖不出去?”夏雁秋问道。
桑柏道:“第一是市场,现在咱们国内市场穿洋牌子有牌面,穿大牌子那更有牌面,连拍个广告请个模特长着欧洲脸的拿的钱比本土的模物都多,你说你的品牌能卖的出去么,第二就是消费者还没有到追求好的层次,现在咱们国家还没有到丰衣止食的地步,很多地方依旧是贫困,所以你的产品越好,附加值越高,目标客户群就越小……”。
“怎么办?”夏雁秋问道。
桑柏道:“和你说过了,现在这个时候你想做纺织生存下来,要么做代工,要么就做底层生产面料什么的,要不搞配件也行啊,你看陆大有搞拉链什么的活的不也挺好的么”。
原本镇上卖猪肉的陆大有出狱之后到了琛市开了一家拉链厂子,生意做的相当不错,现在也算是大老板了,琛市买房置地的活的挺好。
夏雁秋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吧,没有意思。要不你给指个好项目”。
“好项目?要不这样吧,你去县城里研究一下,看看老百姓们到底需要什么,对哪一方面抱怨的最多,你把这方面做好了那肯定生意兴隆”桑柏说道。
夏雁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桑柏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干什么去?”
桑柏道:“我去看看闺女醒了没有,两个小时前刚吃过的奶,估计现在该饿了”。
夏雁秋望着桑柏笑道:“你还真是十足的女儿奴,你说你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看看吕庆尧家,陈四家不都疼女儿么”桑柏说了一句拉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
夏雁秋笑着重新拿起了书,翻了一下之后决定也起来,去看看孩子们,刚到床上的时候丈夫和她说了对儿子的事情,让她的心中略微有点愧疚,返过头来重新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这些日子把公司的情绪带回了家,的确是不应该。
一想到这儿,夏雁秋便觉得自己的层次太低了,差了丈夫好几个级别。
下了床来到儿子们的房间,推门进去看了看了,几个小子睡的都很香甜,作为一个母亲坐在孩子们的小床旁边,心境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儿子的头发,帮着拉一下被子,儿子的酣睡的模样一下子治愈了她心中所有了烦燥。
最后来到了小丫头的房间,推开了门之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只有秋收伸着大脑袋凑在婴儿床旁边,婴儿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奶瓶盖子,但是奶瓶子却是不见了。
夏雁秋一看便知道自家的丈夫冲奶粉去了。
望着桌子上的奶瓶盖子,夏雁秋突然想起来,自家的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也没有给孩子们喂过几次奶,每天晚上都是自己在丈夫起来喂奶的,可以说生孩子是她的事情,但是生完了喂养孩子,丈夫比自己付出的要多的多。
把脑袋伸了一下,夏雁秋看到了婴儿床里的小奶娃子。
吚吚呀呀!
小东西看到了人立刻开心了起来,小手还有小腿乱摆着,那叫一个激动啊。
夏雁秋一下子被孩子的动作给融化了,伸手把小东西从婴儿床里抱了起来,一到了怀里小东西便不动了,安安静静的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瞅着夏雁秋。
“饿了么,真乖啊,饿了也不哭”夏雁秋看着小东西不住的呡着嘴,便知道小东西饿了。
就在这个时候,桑柏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夏雁秋也在这儿,桑柏笑问道:“还因为公司的事情睡不着啊?”
“没有,我想明白了,明天开始就把公司给结了,都知道了结果没有必要再拖着了,至于员工给点遣散费,等要重新开厂子的时候再问她们要不要来吧”夏雁秋说道。
桑柏走过来,把奶瓶子放到小娃子的嘴边,小东西立刻吸了起来,吸的很用力,那小腿都跟着使劲。
夏雁秋抱着小东西,看她吃的那么香,于是笑道:“这吃奶的劲儿还真有点像是老三小的时候,我妈说每一次吃奶都像是举重似的,全身体了力量都用上了,生怕被谁抢去了的模样”。
一想起自家的三儿子小时候吃奶的模样,桑柏也乐了:“谁能想到长大了是个嘴贫的,整天跟个话唠似的”。
“这孩子是不一样哈,你说他像谁?我们家没这么话唠的,肯定是你们家那边有话唠的亲戚”夏雁秋笑道。
桑柏回击说道:“还我们家,老三就是活脱脱一个卫军的性子,老话说外甥多像舅,你瞧瞧那模样”。
听到桑柏这么一说,夏雁秋忍不住乐出了声。这么一说夏雁秋也觉得有点像自己的弟弟卫军。
一想起卫军来,夏雁秋又替弟弟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卫军现在忙什么,在帝都也不给个信,反正咱们的房子也没什么人住,让他过去住不是省心了,还有人替咱们看着房子呢”。
桑柏说道:“你可别替他担心了,这小子在帝都活的好好的,自己买了个院子。你还以为他还是和卫国打我黑拳时候的小子哪。这小子在老毛子那里肯定是赚了不少,两亩多地的院子,还紧靠着三环……”。
帝都那边,桑柏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绝大多数都是官面上的,原来都是一些小职员,但是这十年下来,有一些也走上了领导岗位,大家相交也没什么厉害冲突,再加上桑柏这人对谁都没架子相处轻松,关系反而不错。
所以夏卫军说到帝都去混,桑柏第一时间就跟这些人通了声气,让他们在许可的范围内帮着照应一下小舅子。
当然了,桑柏的小舅子还算是值点脸面,不说别的,只说这摩天大楼的业绩摆在那儿,帝都就得高看几分。
这时候还不是三十年后,全国高楼林立,现在全国最高的是粤城的国际大厦,高度是200米。而桑柏要建的,最矮的那一座都在四百米,直接就是现有的两倍高度,帝都能不高看几眼?
别的不说,光是这几座城市争谁是第一高,就得给桑柏几分薄面。
几十年后的全国第一高楼都给地方政府增色不少,更何况是现在,而且桑柏这边也是老人多次赞扬过的爱国实业家,谁能不给三分薄面,想想坚定爱国都的霍先生身后大房啥待遇便知道了。
所以夏卫军在帝都一有点大动作,桑柏就知道了。
“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还有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媳妇结婚了,三十来岁还整天无所事事的,成什么样子。咱们孩子马上都快上中学了,他孩子还没有影儿……”夏雁秋说道。
桑柏笑道:“您可真会乱操心,比妈都操心”。
“你怎么知道妈不操心?老太太跟我说想起来都睡不好觉”夏雁秋说道。
桑柏听了笑道:“妈说睡不好觉你相信么?”
夏雁秋一听噗嗤一声乐了。
老太太的修词手法一向就是夸张,她的话只能信一半,最多一半,最少接近于零。
说着,发现小丫头吃饱了。
夏雁秋又给拍了个嗝,一放到床上没一分钟,小丫头便睡着了,呼呼一点都不闹人。
“还真像是小嘉小时候,睡醒了吃,吃完了睡,不像是大的两个闹的人脑仁子疼,也就回村好一些”夏雁秋说着给小丫头掖了一下小毯子。
两口子回到了卧室,直接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夏雁秋起来,吃完饭便直奔村里,把所有投了钱的媳妇们都拉到了一起,商量着散伙的事情。
桑家的三个儿子自然是上学去也。
桑柏依旧是呆在家里。
正感觉小日子过的美滋滋呢,突然间竹牛奔了过来,跑的那和气喘吁吁的,到了院子里连话都说不连串了。
“桑柏哥,桑柏哥!……呼,呼!”
桑的瞅他的模样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啦?跑马拉松啦?”
竹牛道:“没有……的事……羽升家的……牛陷……泥潭子里去了,让……让你……带着大牯牛去拉,那地方……不好进车子,要是能进的话拖拉……机早就开过去了……”。
桑柏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想跟着竹牛走,但是一想转头又把闺女给抱了起来,来到了隔壁,让东升媳妇给照应一下,自己则是去招呼上了大牯牛,跟着竹牛一起往羽升家升陷的地方奔去。
哞!哞!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桑柏就听到了牛的叫声,而大牯牛这时候也哞哞的回应着。
两人一牛不由加快了脚步,翻过了满是梯田的小山头,桑柏便发现了羽升家牛陷进去的地方。
“什么时候这边有泥潭子了?”桑柏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