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饭的时候,老兵和新兵又分成了两派,老兵呢都挑中餐,新兵自然是眼巴巴的在西餐处排好了队,一如这些老兵去年的模样。
桑柏自然不可能扔下沈连长自己回家吃去,于是他叫上了马伯谦,带着陈东升这些人进了小包间,大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闲聊。
吃的东西到是和外面的战士们一样,这里没什么大锅饭小灶之类的区别,桑柏这边无非就是菜品多了一些罢了。
当然了,酒也够好,茅台对于桑柏来说还算个事么?管饱,不过大家喝的都不多,因为晚上还要摘桃呢。
也没什么正事聊。无非就是聊聊身边的趣事,要不就聊聊郭长友现在和部队的合作,一切都挺顺利的,部队、郭长友双方都满意。
吃完饭,那就是干活的时候了,桑柏几人和大家伙一起来到了桃园。
老兵们都是干过的,知道细节在哪儿,于是照旧是老兵带着新兵,一带一个开始从换衣服教起。
“你小子穿那么多干什么,军装是捡来的啊,快点给我脱了,就一个裤衩就行了,穿那么多你想热死自己啊……”。
老兵们纷纷训着新兵。
战士们也没有这么多讲究,再说了周围也没个女人,都是老爷们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脱的只剩下一个裤衩,先把双手伸进了衣服里,然后把双腿伸出去,最后由老兵把后面的带子一紧,衣服就算是穿好了。
然后带上帽子,戴上口罩和手套,一身装备就算是穿好了。
新兵穿好了帮着老兵穿,两下都穿好了之后,两人一颗桃树开始摘。
摘桃也是个技术活儿,得先用纸托子套,套好了桃子之后把纸袋子裹住桃子,然后再用铁剪子把桃子剪下来。
整个过叫中不能把任可体液沾到桃子上,要不然桃子会烂,而且烂的很快,几个小时就发黑流水了。
除了不能沾到体液之外,离树之后还不能沾水,一沾水照样烂。
正因为这样,摘桃子才成了十分辛苦的活。
而且桃子什么时候熟?
正是一年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就算是晚上外面也有二十大几度,整个人还要焖在了不透气的衣服里,汗水那流的跟小溪似的。
桑柏摘了两个小时,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脚开始有点泡在水里的意思了,那是被捂出来的汗水,没有地方去,只得都流到了靴子里。
不光是桑柏,每一个摘桃子人现在都是这种感觉,你还不能把衣服脱了,这脱了之后,万一甩一溅的,可能一筐桃子就废了,而一筐桃子到了日本市场上最少也值七八十块钱。
摘下来还废了,谁不心疼啊。
所以呢衣服是不能脱的,就算是捂人那也得撑着。
如果你想喝水那咋办?得人用管子喂,喝的还不能是冰水,而是温开水加了盐份在里面的。
有人可能问要撒尿怎么办?就这汗冒的还用撒尿?尿都跟着汗排出来了,哪里还会有尿意哟。
花了两个小时,桑柏这才把一颗树上的果子给摘的差不多了,坐到了树下休息一下,喝了一口水,
沈连长和桑柏那是一样的造型,两人一个是干自家的活,一个是来锻炼自己的意志的,所以两人都没得抱怨。
“我说你们村里的桃怎么还是这样啊,树冠上头没有,下头也不长,愣是只长中间?”沈连长问道。
桑柏道:“不是不长,而是下面长出来的都被鸡和猪吃掉了,上面长出来的桃子则是被鸟吃掉了,所以到了摘的时候就只剩下中间这一部分了”。
“那你们也不赶?这桃子这么贵,被这些东西吃掉了多可惜啊”沈连长问道。
桑柏道:“可惜什么啊,日本市场的需求量是一定的,所有桃子都摘下来到日本,多出来卖不掉的也是扔,既然这样还不如烂在地里呢,怎么说也是肥了自家的牲口啊”。
桃子在日本的市场每年都在增长,但是每年涨的都不多,当然了,桑柏要是乐意买出普通桃的价格,那肯定是有多少卖多少。
但桑柏不乐意啊,原本日本市场的水果就贵,他一个桃卖人家几斤的价来,一般日本百姓哪里吃起。
想卖给达官贵人这市场你就不能着急,没名没气的人家不得觉得好,哪里会花钱啊。有钱人又不傻。
从销量年年增长也可以看出,柳树庄产的谪仙桃不是不好,而是在日本高档的市场没有获得认可。
当然拿钱宣传会好一些,但是想在日本高档的渠道宣传桃,那不现实,桑柏自掏胸包没有问题,但是桑柏不好掏这腰包。
因为这是全村的事情,如果让村里掏,村里根本掏不起,卖十年的桃也不够一次宣传的啊。
最后大家决定就这么卖吧,多卖一个是一个。
不过市场也让桑柏看到了希望,从去年开始渐渐的有人家订桃了,就是在桃还没有上市的时候预定。德间苍介水果公司今年就接到了十几家的预订单。
这么说吧,前景光明的,道路是怎么个曲折法,现在桑柏还看不出来,德间苍介也看不出来。
两人摘了第二颗树,便受不了了,于是结束了今天的收果子行动,把摘来的果子归整了一下,运到了村委会的仓库。
等着收了仓,负责运输的人才能脱下衣服。
桑柏和沈连长都是有经验的人,不会直接就把这衣服给扒下来,而是先松开后背上的系带,然后把衣服放宽了先透透气。
等着透的差不多了,再慢慢的脱,差不多整个衣服全脱下来要花上十来分钟左右。
桑柏这边正一边纳一边聊天呢,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
“来人,快来人啊,我爸动不了啦!”
桑柏等人一听立刻跑了过去。
出事的地方离着村委会不远,是季连仁家的桃园子,躺在地上的不是季连仁的父亲季树平,而是另外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
不用问,这一准是季连仁的老丈人。
也很好猜啊,这时候季连仁的老婆,还有一个中年女人都围着躺在地上的老汉一个叫着爹,一个叫着当家的呢。
到了跟前一看,桑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别的,就是卸甲风!
所谓的卸甲风名头是古代这么说的,就是指的披甲的猛士作战完了之后,猛的脱下了身上披着的甲,然后突然就产生了中风的迹像,这就叫做卸甲风,历史上李存孝,常遇春都得过这种病。
桑柏知道,因为他以前玩篮球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发生在他玩的那一拨人中,而是旁边隔了个球场。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打球打的满头大汗的,然后竖起一瓶冰水灌下去,瞬间人就不行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
“怎么回事?“
“我爸坐在这边被风一吹,整个左半边的身子都不能动了……呜呜呜!”季连仁的媳妇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不是说了要注意,要注意么?”吕庆尧这时候也到了旁边,看到这样的情况立刻明白了,这就是栾道一说的卸甲风啊。
吕庆尧也有点急了,次次强调这个事情,次次说次次讲,生怕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最终还是发生了。
这时候栾道一站了出来:“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把他抬到温泉那边,感觉有点烫人的池子里去”。
桑柏这时候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摸出了一颗长于空间的桃,用手捏破了皮,凑到了季连仁老丈伯嘴边。
“吸一点,吸一点,可能会有用”桑柏连声说道。
老头现在自己也着急,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会尝一尝,于是张口嘴猛吸了起来,几口下去桃子就只剩下皮和核了。
这时候身强力壮的几个战士加上村里的年青人一起抬起了老人直接往温泉那边去,到了温泉的边上,慢慢的把老头给浸了进去。
然后所有人都在这边等着结果。
一圈人没有一个发出声音的,大家就这么安静的看了快十分钟。
突然间,老头高兴的说道:“我的手能动了,腿也能动了,我感觉到了……”。
栾道一这才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捡回了半条命”。
又过了五分钟,老头实在在温泉里呆不下去了,自己从温泉里爬了出来。
见他依旧灵活,大家这才出了一口气。
有了这件事情,那么接下来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严格按着要求来,等着身体慢慢的适应了,再脱掉了厚实的衣服。
没事了,大家结束了今天的活,餐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吃的喝的。
吃喝自然是丰盛的,吃完洗个澡,根本就没什么失眠不失眠的,任谁粘到了枕头都能把呼噜打的震天响。
桑柏这时候自然是睡自己的书房,等着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垂了,吃完了饭,昧天的衣服已经被洗好并且晒干了,等着太阳一落山,又到了摘桃的时候了。
继续披挂上阵,再一次重演第一天的故事。
第二天,很快新兵就笑不起来了,不过他们很快就挺过来。
连着干了三天,桑柏家的桃子这才全数摘完,接下来就是乡亲们家的桃子了,前前后后两周的时间,中间还有一天下雨,停了三天,这样柳树庄这一季的桃子才正式采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