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医学之路漫漫,不管你年龄几何从医几年,却终究是学而不尽的,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加油哈!”治好了吴楚楚对李英俊而言又少一件事,他心情也不错,得得瑟瑟的把说教的话奉还给赵育成,跟着就准备招呼眼神亮晶晶的吴楚楚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走进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朴素的对襟衫,进门恰好看到刚才这一幕,老者微微拱手道:“此言说的极是,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即便我等穷经皓首也不过是窥探冰山一角而已,育成啊,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师父!”心神震荡的看到老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的迎上去,十分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这种症状一味蝉蜕汤就可痊愈?不应该用宣肝木之气疏导土气的吗?”
老者暗叹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来到李英俊身旁客气的道:“河东陈梅,见过小李师叔,此病案师侄我也不解,还请小李师叔赐教!”
小李师叔?师侄?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这位可是堂堂河东神医陈梅啊,温良派的创始人啊,竟然称呼这年轻人为师叔?!什么情况!
李英俊听到称呼也愣了下,仔细打量面前人见也有五六十的年纪,看上去比吴云山稍大一些,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精神很好那双眼睛也显得十分有神。
打量之后第一印象不错,起码很符合李英俊印象里同行该有的模样,作为医者如果没有精气神眼神不正的话,基本上不用指望有多高的水平的。
“你是?”见老者笑容中带着客气甚至一丝恭敬,李英俊反倒有些不确定对方身份,不过既然称呼小李师叔,那多半跟吴云山或者褚辛身份类似,可之前没听说赵御秋和沈长安两位老爷子在河东有传人啊!
陈梅再次拱手见礼,露出笑容道:“小李师叔虽然不记得我,可之前在京城中医协会的会常,我可亲见了小李师叔的风采啊,特别是您贡献出来资料,到现在我还日日琢磨,常有领悟堪称宝贵啊!”
“原来是中医协会的前辈,这师叔的称呼我可担当不起,陈前辈就不要这么叫了。”李英俊只当对方是中医协会的,这倒是正常,毕竟偌大的河东,如果连个能进中医协会的人才都没有,也太夸张了点。
不料陈梅却摇头道:“不不,辈分不可乱,我曾得到过赵御秋赵老的指点,才有今日水平造诣从而创立温良派,尽管未能入赵老门下,但却一直对赵老执弟子礼的,所以于情于理都该称呼您小师叔!”
他这番说辞听上去倒像是生怕李英俊不承认他似的,让旁边的众人更加惊骇不已,李英俊却觉合情理,闻言知道微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当初赵御秋和沈长安硬生生把他拉到平辈论交,这让原本籍籍无名的他从一个山沟沟里的赤脚郎中,直接在辈分上踏到了华夏中医界的顶端;
而赵御秋沈长安两人门生众多,徒孙辈延伸开来的就更加数不胜数,李英俊之前也猜到自己会一下子成了很多人的长辈,不过并未在意,没想到竟然在河东先碰到个这情况。
见他不客气了陈梅很信息,瞥了瞥还在傻眼的赵育成小心道:“小李师叔,育成没去过京城也不识得你,先前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可一定不要见怪啊!”
李英俊暗笑心道这还怎么见怪,原本趾高气昂的赵育成直接成了他徒孙辈的,跟一个小辈计较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没有的事,只不过是交流切磋而已。”赵育成的面子可以不用给,但陈梅这么客气却还是要留情面的,他当即乐呵呵的说着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好那就好!”陈梅这才松口气连连点头的,之前虽然在京城见识过李英俊的厉害,但是却到底不了解他性格,何况又是年纪轻轻,他倒真担心这小李师叔是个小心眼,如果可以针对的话以他的影响力,轻易就能毁掉赵育成的前途;
不夸张的说,甚至他本人作为赵育成的师父,都很容易受到很大影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毕竟抛开李英俊自身大医传人的身份不说,单单是赵御秋沈长安两人扩散的影响力,都不是谁都吃得消的。
李英俊原本打算离开呢,这形势自然也就走不了,被陈梅热切的拉着落座,又使唤着脸色依旧怪异的赵育成端茶倒水,既然在旁边一个小隔间里落座喝起茶来。
李英俊自然坐在上首,陈梅和吴楚楚分坐两侧,赵育成却只有坐末座的资格,至于之前那个青春痘小姑娘却连门都不敢进,这里面自然没有她地方。
又闲聊一番听陈梅说了些得赵御秋指点的往事,话题终于引到正规上来,这也是旁边赵育成抓耳挠腮想要了解的内容,再弄清楚之前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突然成了这个年轻小子徒孙辈,这已经不是受刺激的问题了,实际上喝茶的全程李英俊他们谈笑风生,赵育成都有些傻愣傻愣的。
陈梅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心性要强,如果不赶紧给他解了心头疑虑,搞不好回头得大病一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李英俊年纪和辈分加起来,的确有些太刺激人了,只有与之相匹配的医术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小李师叔,说来惭愧,关于这位姑娘的脉象症状,还是我和育成暗中商量之后才明确出来的病因,可既然是心火较纵造成土气横溢旁压肺金的话,为什么不选用引导肝气疏土之法治疗呢?还请小师叔赐教!”
看热闹的吴楚楚也在旁边点头,中医她虽然不懂但说起来却跟修行出于同源,起码五行生克都是相通的,对于脉象反应出的气机上的表现,她也能够理解;
另外李师兄真的好神奇啊,不但只用一味蝉蜕便真的将她嗓子治好,而且连陈梅这样的河东名医都是他医道上的晚辈,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果然跟着李师兄有很多热闹看!
李英俊闻言摆摆手,之前还跟赵育成说有不是他长辈凭什么指点他,现在好了,竟然真成了人家长辈,那再端着就有点不合适,当即笑着道:“其实这并不复杂,各种中药常见的药性都是前人摸索总结出来的,其中不少都跟所用之物特性有关,这一点没疑惑吧?”
陈梅赵育成师徒都闻言点头,这是最基本的识药,对他们而言就是常识自然不难理解,不过俩人眉间的疑惑未消,显然依旧没明白问题关键所在。
李英俊想了想道:“蝉蜕的常用功效咱们就不说了,咱们说说来源,蝉蜕是金蝉破土而出后蜕变成鸣蝉之前所留,作为中间过渡,其正好具备土金两种属性,确切的说,蝉蜕最大的药性,其实应该是破土从而鸣金!”
到这部分吴楚楚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其中道理了,赵育成则是似懂非懂,好在还有个对医术颇有造诣的陈梅在,听完这些后他若有所思,跟着猛然鼓掌道:“破土鸣金?!好一个破土鸣金!小李师叔对药性的理解和掌握,真的让人高山仰止啊!”
说出这番话陈梅还有些暗自感叹,心道果然是小李师叔的风采啊,简单直接甚至有点粗暴,可所走的路子却比常规医术简明许多,跟他说贡献出的资料内容一样,明明都是很简单的道理,可如果不被他点破,旁人怕是如何都悟不到!
捻着呼吸琢磨着整个思路和结论,陈梅越来越兴奋,兴奋到摇头晃脑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徒弟那无比幽怨的眼神。
“妙,妙不可言!”好半天陈梅还是有些激动的感叹着:“能得小李师叔今天这番指点,又够我好好琢磨许久的,也能更好理解药物病理的阴阳五行辩证了,多谢小李师叔!”
说罢诚恳的冲李英俊拱手行了个谢礼,他才想起自己徒弟似的,按捺着兴奋道:“育成,你还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吗?也罢,你传统医理掌握的已经可以,但却有些过于沉落窠臼,有时间也该让你学学小李师叔传下的阴阳颠倒颠和五行妙用了!”
赵育成大脸懵逼,心道师父你说的什么啊,至于这么吹捧这个家伙吗?就算他真有些水平也用不着这么浮夸啊,咱们又不用巴结他在京城的关系。
陈梅不知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理会他脸上的幽怨,清清嗓子道:“正如小李师叔刚才所说,其实其中道理十分简单,只是咱们太过终于药性病理本身,而忽略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这就是小李师叔的厉害之处啊!”
又要吹捧!赵育成觉得自己快要听不下去了,师父老人家今天怎么这么不矜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