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因果

方昊就这样出现了,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气息十分平稳,唯一不正常的是他体内的灵力波动太弱了,只有大约御空境界的水准。这当然不是说他的修为退步了,只是因为灵力得不到补充而已。

“好久不见。”萧辰开口。似乎他也找不到什么好说的。难道要他说自己冒险下来是来救人的?这话化作自己是方昊恐怕都不会信。毕竟他们之前是见面都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你居然会来。”

“我也觉得很意外,但是有这样的念头,我便来了。这也不奇怪。倒是你不知为什么去跟魔族较劲,才让人费解。”

“人族和魔族早就有冲突了,是你一直在昏迷才不知道吧。”两人很难得没有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没剩多少灵力吧。

“我还不是被那帝冥一拳打的,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半年。”

“浪费了半年时间,居然还能有现在的境界。”方昊在跳进来之前就是涅槃三劫境的修为,下来之后虽然没有灵力但也不妨碍他一直苦修,如今也只差渡劫罢了。而萧辰虽然和第四次涅槃劫有一段距离,却也相差不远了。

“不能说是浪费吧,虽然没有实力上的提升,可是心境的完善更为重要。而且在真正见识过强者之后,才能够看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

“难道不会因为差距太大而绝望吗?”

“当然不会。当年你可是比我厉害多了,现在又怎么样,我可是战胜你了。所以有一天我也会打败帝冥,乃至更强的对手。”

“你是说你比我强?”两人好不容易稍微融洽一点的气氛被这一句话打破了。

“现在来看,我们倒又是相同境界了,不过我不会输。”

“呵,呵。”方昊一伸手,远处的方天画戟飞到了他手上。萧辰也拔出了除魔剑,虽然他不想在这里和方昊打一场,但是既然对方出手了,他就没有回避的可能。

“都到了这里还打什么,要打就出去打。”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方昊应该是认识对方,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便收回了大戟。事实上他也没有多大的战意。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打的痛快。

萧辰也没有什么意外,方昊能够不死,肯定是被人所救。

“他是一个老人,很老很老。”方昊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词语形容。

“他救了我。还教了我一点东西。所以我现在应该比以前强了一点。”

“难怪有信心跟我一战了。”听到萧辰的话,方昊很努力才抑制住自己出手的冲动。

很快萧辰便见到了方昊口中的老者。的确很老,这种老并不是年龄。至境强者活上十万年都可能还是少年模样,而眼前这个老人。却是真正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刻,如果不仔细去看,甚至察觉不到他还活着。而苍老到这种地步还能出手救下方昊,他巅峰时期又拥有怎样的实力,如此的强者亦逃不过时间的摧残,让萧辰不免有些唏嘘。

“老前辈。”

“听昊儿说你叫萧辰。”听到这位老者对方昊的称呼,萧辰忍不住转头看了方昊一眼,后者却是目不斜视,想来应该是猜到萧辰会有这种举动。

“晚辈萧辰,见过老前辈。”

“在你面前可不敢称什么老前辈。”老者摆了摆手,看似随意的话,却让萧辰联想到许多。

“前辈知道我的前世?”萧辰这话一说出口,老者的气息立马变了。萧辰仿佛面对一只洪荒巨兽,强大的气势差点让萧辰窒息。不过好在那只有一瞬间,老者立刻又收回了气势。

“何出此言?”

“晚辈曾经进入过一处小阴间,得知了前世今生一说。而且那位小阴间之主也曾提及过,晚辈的前世应该是一位强者。”

“那人居然什么话都敢说啊,也不怕祸从口出吗?”老者冷笑几声。他刚刚显露气势便已经将方昊震昏过去。现在倒不怕有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的前世我无可奉告,毕竟我现在虽然很老了,却也不想死。那一位已经死了,也不怕再死一次的,跟你说的话,你最好也忘了。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你可记住了?”

“晚辈记住了。”萧辰不知道老者的身份,但能看出一些端倪,对方显然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如果萧辰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自己前世的好友了。

“还有一件事情。这个方昊心性天赋皆不错,你和他的关系我大概知道一些,我想让你给他一次机会。”

“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将来他败在你手上,饶他一命。”

“我不能答应。”萧辰不希望别人来插手他和方昊之间的事情。

“前辈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即便我放过他一次,他有机会的话还是会选择杀我。而且前辈也说了他的天赋不错,我为什么要留一个潜在的威胁。这是晚辈与方昊之间的事情,而且我想就算是方昊自己,也不会答应。”

“你们两个还真是……其实我曾经也问过他一次,他的回答跟你一样。既然你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你尽快离开吧,方昊还要留在这里。而且他在这里的成长速度不会比你慢,所以你要小心了。”

“晚辈还有些话要跟他说。方乾坤,也就是他的亲生大哥,因为他的事情跟魔族起了冲突,与魔族帝冥一战之后下落不明。”

“他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现在告诉他这个消息会让他分心。”

“但是他应该知道。他也会想要知道。”

“我会告诉他的,不过是在他修炼完成之后,至于到时候他是去找你分生死还是去找魔族报仇,我都管不了了。”萧辰没办法强迫这个老者干什么,只能作罢。

“恢复灵力,然后原路返回。你说的那个方乾坤,还活着。”萧辰抬头看着他,有些疑问。他只不过告诉了对方方乾坤这个名字,他便说方乾坤还活着。萧辰相信在这之前这个老者绝不可能见过方乾坤这个人。

“怎么,不相信?”

“前辈神通广大,自然有晚辈想象不出的手段。”如果这个老者所言非虚,那他就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至境,至少修炼的功法,是萧辰从未听闻过的。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涉及因果罢了。”老者看向萧辰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很想说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教给我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说。

“等等,你是如何下来的?”老者突然问到。

“晚辈找到方昊跳下的地方,跟着跳下,再顺着这条路便过来了。”

“这峡谷之中皆是空间乱流,以你的修为如何可能下得来?”

“晚辈自然也有晚辈的手段。”萧辰开启三生瞳,让老者看见。

“晚辈这瞳术能够运转空间力量,晚辈便是借助于此才能下来。”

“三生瞳,果然如此。是谁赐给你三生瞳的?”萧辰听了老者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这本就是萧辰不愿提及的事情。元城水晶棺椁里面的女子,还有那天发生的事情,萧辰一直以来都没有跟人说起过。而且这个老者说的不是传授而是赐予,他也知道这三生瞳并不是可以修炼的功法。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大概也知道。原来都是安排好的。因果轮回,我以为我已经修炼到家了,没想到跟你相比还差的远呢。看样子你才是我应该要传授功法之人,那方昊只是带你到我这里来的引路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和给你三生瞳的那个人应该算是一类人。说直白的便是我们被安排在某个地点,等到你的出现然后给你准备好的东西。我先前以为等的人是那方昊,不过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人。”

“你要给我你的修炼功法?”

“这原本就应该是你的,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那个小子也得了这功法,这件事情错在我,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可以杀了他。”

“不用。”萧辰摇了摇头。他可以想象这功法的神秘与强大,一般来说这种等级的功法是绝不会外传的,即便是为此杀人也很正常。但是萧辰不这么想。

“那我便传你好了。这也可以说是轮回经的一部分,那小子没有修炼,即便得了我这部分功法想来也用处不大。我也是等的太久了,当时居然连这些都没想到。”老者一指点在萧辰眉心,萧辰脑海之中便多出一些东西。

“轮回经不容于世,唯有这种办法能够将其传承下去。”

“因果,轮回。”

“每个人都有因果,先前我与你说那方乾坤还活着,并不是我听了这个名字便能知晓,而是从方昊的身上找出这根因果线,才能推算出来。不过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知晓的因果越多,意味着你要承担的就越多。当然这也是你的宿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我都不过是沿着命运长河顺流而下的小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