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设备的钱不够,陈子谦还借了白梦蝶十几万。
起初白梦蝶不肯要,因为不想用他父母的钱。
本来陈妈妈就瞧不起她是草根,她还用她家的钱,妈妈会更瞧不起她,也会对她更反感。
陈子谦说是他炒股的钱,白梦蝶查了他的账,确认了,这才借了。
白梦蝶不仅在超市卖速冻面食,还卖现做现蒸的各种馅料的包子和北方饺子。
这个年代老百姓的钱袋越来越鼓,消费理念也在渐渐改变,不再愿意费精力自己去做包子和北方饺子。
再说江城擅长做面点的人并不多,所以在超市里一经推出现做的面点和速冻面点,都挺受欢迎的。
老人们就喜欢一大早买现做的面点,年轻人就爱买速冻的面点,想吃时拿出来一热就能吃。
白爱国也给田春芳办好了社保,买的是最贵的那一种。
就是想让她到了退休年龄能领到高档位的养老金,在小区同龄人面前挺得起腰杆。
田春芳拿到社保证高兴的要命,宝贝似的收在柜子里,还喜滋滋的给田老汉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她以后老了也有退休金了。
田永康一听动心了,想给他父母也一人买一份,有了社保,老年生活就有保障了。
不是他以后不孝顺老人,不给自己父母养老,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可惜这个时候的社保不针对农村户口。
田永康握爪,自己必须得在江城买一套房子,才能把全家的户口落在江城,给父母办养老保险。
忙忙碌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八月底,开学的日子快到了。
田春芳拿了一笔钱让白梦蝶带着陈子谦和石磊去把住校的必需品给买了。
白梦蝶却灵机一动,打算在学校推销被褥、开水瓶之类的商品。
她兄妹和陈子谦读的都是重本,新生来自五湖四海,这些东西肯定不会长途跋涉带来的,一定是来了江城才会买。
那些外地新生和他们的家长初来乍到对江城不熟,拿着钱买东西也不是特别方便,而且还会被宰。
自己在学校向新生推销这些东西,既能赚钱,又解决了新生的大问题,双赢,可以尝试。
白梦蝶先去w大学、hk大学、wk大实地堪查了一番,看有没有卖这些住校用品的。
如果有,她就做不了这生意,赚不到这钱了。
她后世读大学,大学门口什么都有卖的,就是价廉物不美,东西很水的。水:江城方言,劣质品
她要做这买卖绝对不会坑人,少赚点都行。
这个年代的人经商意识远没有白梦蝶后世强,那么大一个商机居然没人发现。
白梦蝶兄妹和陈子谦就读的大学门口有是有这种商品的店铺,但很少,而学校里面根本没人推销。
白梦蝶大喜,赚小钱的机会来了。
不过她只雇了两个大妈,让她们从新生报到那天起在w大学门口发广告,hk大和wk大她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她怕生意太好,战线太长,她顾不过来。
还是那句话,赚钱重要,但学习更重要。
至于供货她是不担心的,直接去正规小厂家进货就行了。
白梦蝶在为生意忙碌时,杨小桃独自一人去买她住校用的东西。
买好东西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炎热的夏天,路上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
杨小桃推着从白梦蝶那里借来的挂满住校用品的自行车等红绿灯。
忽然,她的手上覆上一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男人的手!
她惊恐地抬起眼睛,看见一个相貌粗鄙的男人正冲着她讪笑,焦黄的牙齿非常恶心。
杨小桃吓得把手缩了回去,心想,快变灯啊!
那个男人拉住她自行车的车龙头,猥琐一笑:“小妹妹,我给你看这个。”
然后另一只手去拉裤子拉链。
“啊”杨小桃吓得失声尖叫,扔下自行车拔腿就跑,跑了好久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刚才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全都是泪水。
她想回去拿自行车,可是又不敢。
她焦急而无助的站在原地。
看见不远处有公用电话,她连忙跑过去打白梦蝶的手机,电话里面嘟嘟嘟的长音响个不停,可就是没人接听。
杨小桃只好拨通石磊的电话,难堪的告诉他,她遇到一个变态,让她看他那个。
石磊一时半会没有会意,追问道:“究竟是什么?”
“就、就那个呀。”杨小桃越发脸红,电话亭的老大爷昏昏欲睡,时不时睁眼瞥她一眼。
“站在那里别乱跑,我马上就到。”石磊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石磊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看见杨小桃。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还是石磊打破僵局,问:“自行车停在哪里?”
杨小桃红着脸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在那里,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两个人一路小跑着过去,自行车还在,上面的东西也还在。
两个人心里都感到庆幸。
石磊推着自行车带着杨小桃一起回家,一路谁都没好意思说话。
当石磊把东西帮着送到家里离开之后。
杨小桃偷偷地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的身影,在心里叹息,多好的男生,可惜人家不喜欢她
晚上白梦蝶就接到杨小桃的电话,把下午发生的那件事说给她听,后怕道:“要不是你哥赶来,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白梦蝶啃着一个梨子道:“以后遇上这事你别那么没出息的跑掉了。”
“啊!”杨小桃愣了愣:“那么恶心还不跑?我都怕我长针眼,回来洗眼睛都洗了好久。”
白梦蝶咔嚓咔嚓苹果咬得非常响:“为咩要跑,直接一脚踹过去不香吗?”
“我不敢”杨小桃弱弱道。
白梦蝶无语的摇了摇头:“记住,不论有多少人疼你,越是关键时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这话说的,子谦难道不值得你依靠吗?”
“老早依靠别人,别人会累,再说了,你今天这种情况是落单了,这时你能依靠的不是只有自己吗?”
杨小桃仔细想了想,她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从反驳。
客房里,陈子谦正在接他母上大人的电话,说要开学了,让他回去住几天,被陈子谦冷冷拒绝了。
江映月放下电话,气呼呼的向才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陈俊南告状:“你看看你宝贝儿子,完全被那个狐狸精给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叫他回来住两天都不赏脸!”
陈俊南边看报纸边轻笑了两声:“知道你儿子已经被狐狸精迷住了不听你的话,那你就学会接受狐狸精。
只有跟狐狸精关系搞好了,你才能见到你儿子。”
江映月气得怒目圆睁:“你也站在儿子那边?”
陈俊南无辜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比你容易接受现实而已。”
想了想,又道:“白梦蝶那孩子我也有过接触,也见了几面,挺朴实的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就认定她是狐狸精呢?
你总说她把你儿子勾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儿子死活看上了她呢?”
“我儿子看上她,她可以拒绝啊!”
陈俊南很是无语:“恰好她也看上了你儿子,她凭什么拒绝?”
江映月气得半死,却无言以对。
陈俊南道:“我打算过几天请亲家吃顿饭,再选个日子正式上门提亲,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江映月脸一沉:“我不同意!”
陈俊南挑眉看向她:“不想见到儿子?”
江映月犹豫了好一会儿:“不想!”
陈俊南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报。
这时,电话响了。
江映月在心里窃喜,这电话肯定是子谦那个臭小子打来的。
白梦蝶想进陈家的门,怎么也得装装白莲,让臭小子打电话来哄下她,因此故意不接电话。
陈俊南只好走过来接电话。
电话是孙家打来的,江映月失望透了。
见陈俊南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俊南沉重道:“雅茹自杀了!”
“!”江映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杨小桃和白梦蝶一样,都是明天去学校报到,心里有些小激动,于是跑来找白梦蝶去她家大排档吃烧烤庆祝。
陈子谦和石磊也跟着去了。
四个人边吃边畅想着大学生活,侧面传来争吵声。
白梦蝶扭头看了过去,是一个穿戴讲究的女孩子在跟一个服务员吵。
那个女孩子摊着两只手给服务员看:“我知道你们店里为了防止顾客浪费,所以每人只发一包免费的餐巾纸。
可问题是我吃小龙虾一包免费的餐巾纸根本就不够用,再要第二包就得收费,这不合理吧。”
那个服务员表示很为难:“可是如果第二包不收费,没有需要的也会跟着要,我是给还是不给呢?我也很难,麻烦美女体谅一下。”
白梦蝶走过去,把自己那包餐巾纸给了她。
心想,那个女孩子并不是无理取闹,吃小龙虾不戴一次性塑料手套的确很费餐巾纸。
等明天去学校报完了到,就去找小厂家生产一次性塑料手套,不仅每个顾客一双,而且自己店里所有的店员也人手一双,这样更卫生。
她刚坐回自己的座位,陈子谦的手机响了。
陈子谦一接通,里面就立刻传来江映月的声音:“子谦,雅茹自杀了,在急救室抢救,情况不容乐观。”
白梦蝶等人全都惊得面面相觑,可陈子谦却波澜不惊:“那又怎样,人又不是我杀的。”
江映月气愤填膺:“人就是你杀的!你马上来医院!”
等母子两通完电话,白梦蝶才问:“怎么阿姨说孙雅茹自杀跟你有关?”
陈子谦拿起一根烤肉串往嘴边送,可临头却又放下:“昨天雅茹跟我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还说如果我不见他她会自杀。
我不想惯着她,因此拒绝了,没想到一天都安然无事,这时候却真自杀了。”
顿了顿,道:“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她。”
白梦蝶随着他站起来:“我陪你去。”
陈子谦急忙制止:“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白梦蝶知道他怕他妈把孙雅茹的死迁怒于她,冲他一笑:“别担心我。”
不过是面对疾风而已,她要和他一起面对。
两人开车急匆匆赶往医院,孙雅茹的好朋友胡菲菲一看见白梦蝶就面目狰狞的要来扇她耳光:“你这狐狸精,我替小茹打死你!”
她巴掌尚未落下,陈俊南父子俩同时出手挡住。
外人想动陈家人一根手指头,他父子俩是不会答应的,虽然白梦蝶目前还不是陈家人。
“如果你还想要我看孙雅茹,你就别想着动小蝶一根汗毛,她不是你能打得起的人!”
陈子谦气场全开,不仅胡菲菲,就连对他不满的孙雅茹的父母和江映月都不敢随便开口。
打不起,还能骂得起。
胡菲菲狠狠的瞪着白梦蝶,“当小三,你真贱!”
陈子谦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少对我女朋友用贱这个字,她不是小三,我和孙雅茹早八百年前就分了!”
“你还好意思提分手?!”孙妈妈不知哭了多少回,眼眶通红,“就是因为你跟小茹提出分手,她心情一直不好,医生说她有抑郁症。
治疗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好转了,却被你女朋友逼着学狗叫又复发了,她求你复合,你却拒绝她,你们是逼死她的凶手!”
说到最后一句,孙妈妈几乎是咆哮,接着嚎啕大哭,叫人动容。
白梦蝶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孙阿姨,孙雅茹抑郁症复发跟我没关系。
我不知道她有抑郁症,我只知道那天在舞会上她一直针对我。
我也没逼着她学狗叫,是她自己选择狗叫的,不信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
“怎么当面对质?!”胡菲菲愤怒的指着手术室,“小茹在里面还没出来呢!
你知不知道,她右手上一共二十多条伤口,最深那条连筋脉都割断了。
要不是孙叔叔心神不宁回家去看她,她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了!”
陈子谦把白梦蝶扒拉到自己身后:“她抑郁症是我分手造成的,病情复发是小蝶造成的,会自杀是我造成的。
是不是为了孙雅茹不得抑郁症不自杀,我们每个人都得顺着她?
那我们顺着她我们郁闷也会得抑郁症,我们又该找谁去?”
“你说,我们找谁去?”陈子谦恶狠狠的问胡菲菲。
胡菲菲哑了哑口,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