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和何韵怡的男朋友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一家并不高档的西餐厅门口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手牵着手一起走进了那家西餐厅。
白梦蝶一面下车一面对陈子谦道:“咱们也进那家西餐厅,你偷偷给他们两个拍几张照,明天带给何韵怡看。”
陈子谦微笑着付了车费,也跟着下了车,牵着她的手就往那家西餐厅走去。
进去之后,陈子谦就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白洁和何韵怡的男朋友。
他牵着白梦蝶躲开他们俩的视线,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
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白洁和何韵怡男朋友,但是从白洁和何韵怡男朋友那个角度却并不能看见他们。
侍者过来问白梦蝶和陈子谦想吃点什么。
白梦蝶心想,自己穷的身无分,那就什么也别点。
刚要红着脸让侍着送两杯白开水过来,陈子谦已经接过侍者手里的菜单看了看,点了两份牛排和两份甜点。
白梦蝶只好随他了。
她可没勇气拦着陈子谦。
这就是两种不同环境长大的孩子。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底气,哪怕什么都不买坐在餐厅里也会很坦然。
可是像白梦蝶这种小门小户的孩子,坐在餐厅里不点东西就会坐立不安。
侍者一走,白梦蝶就迫不及待的让陈子谦用手机给白洁和何韵怡的男朋友拍照。
陈子谦慢条斯理的拿着手机偷偷的给他俩拍照。
拍完照,侍者送上牛排,陈子谦体贴地问白梦蝶:“会用刀叉会吃牛排吗?不会我帮你切好你再吃。”
“会的。”虽然白梦蝶不爱吃西餐,可是前世做的是翻译工作,经常跟着老总陪客户吃西餐,所以会用刀叉,而且还很熟练。
一份牛排还没吃完,白梦蝶惊讶的看见何韵怡黑着脸冲了进来。
她疑惑不解的问陈子谦:“怎么这么巧,她也正好来这家西餐厅了。”
陈子谦把切好的一块牛肉叉起,送到她的嘴边,冷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是我刚才一路发消息给金泰希。
让金泰希通知何韵怡我们的行车路线,所以何韵怡才会出现在这里。”
白梦蝶挺佩服陈子谦的交际能力,明明两个人一起来的湖大附中,她连自己班上的同学都没有混熟,陈子谦却连整个高中部都拿下了,不论男女同学几乎都跟他是QQ好友。
何韵怡一进西餐厅,就扫了一眼全场,马上发现了白洁和她男朋友。
他们俩也看见她了,两个人一脸的惊慌,站起身来想逃,何韵怡已经到了他俩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就向白洁脸上泼去。
铁青着脸怒斥道:“你这个烂货,居然连我的男朋友都勾引,怪不得老是跟我套近乎!”
白洁被泼了酒,也不反击,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一副宝宝很委屈,但宝宝就是忍着不说的小可怜模样。
白梦蝶看了好笑,小声对陈子谦道:“你以前可最吃白洁这一套了。”
陈子谦分外心塞,以前那个不是他好吗。
他把最后一块牛肉送进嘴里:“那个时候我傻呗,被她骗了呗,以后不会了,你就别翻旧账了好吗?”
白洁那一招还是很有用的,何韵怡的男朋友心疼了,冲着何韵怡怒吼:“我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你怎么就像个疯子似的跑来乱骂人?”
何韵怡见男朋友做错事了不仅不向她赔礼道歉,而且还为了小三骂她,马上气哭,跟他吵了起来。
白梦蝶对他们吵架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让何韵怡知道白洁勾搭上了她的男朋友,既然目的打到了,那么吃完东西走人。
两个人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
然后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白梦蝶把下个星期要上传的网定好时间,就和陈子谦一起回家了。
等陈子谦吃完饭离开之后,石磊冲着白梦蝶发脾气:“不是向我保证在高考之前不会和陈子谦恋爱吗,那今天这么晚回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去约会了?”
白梦蝶摇头:“没有。”然后把回来晚的原因告诉了他。
石磊这才作罢。
由于男朋友一口咬定他和白洁是清白的,何韵怡只要一闹,她男朋友就说她无理取闹,何韵怡气得要喷血了,哭着跑了。
却收到好朋友金泰希的一条短信,让她去何洁以前就读的县一中调查她的黑料,再告诉她男朋友,不相信她男朋友不离开白洁这个烂货。
星期天那天白梦蝶上学,发现何韵怡的位置空了一整个上午。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又不喜欢她,管她来不来上课。
中午白梦蝶兄妹两个和陈子谦一起回家,一进家属区就发现家属区的健身器那里热闹非凡、人头攒头。
从健身器那里经过时,白梦蝶踮起脚尖好奇的往里面看。
以为有人扯皮打架或者是哪个大商场做促销,来小区发不值钱的赠品,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街坊,原来是富丽纺织公司在招工。
白梦蝶对陈子谦道:“这公司不是你好朋友宁书墨家的吗,他们家上这儿来招聘了?”
陈子谦点头:“他们家上这里招聘很正常嘛,国棉厂的工人全都是熟练工,招进去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了。”
两人正说着话,宁书墨看见陈子谦了,开心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陈子谦不由分说拉着白梦蝶走了过去,笑着道:“宁大公子亲自出来招聘?”
“嗯,我都已经读大一了,比你闲嘛。”宁书墨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停留在白梦蝶身上,“这个小妹妹是谁?你不打算跟我介绍一下吗?”
陈子谦嗤了一声:“说的好像你没见过她似的,她是白梦蝶啊。”
宁书墨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曾经那个大胖子现在居然变成了窈窕淑女,而且还这么漂亮,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真没想到你一瘦下来居然这么好看!”宁书墨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白梦蝶虽然是个大方的姑娘,可还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谦逊道:“哪有。”
宁书墨问她:“你家就在这里?”
“嗯。”白梦蝶点了点头。
宁书墨道:“你爸妈是国棉厂的下岗职工吧,跟我说他们叫什么名字,我直接录取他们。”
陈子谦撑头而笑:“说的人家好像特别稀罕你这份工作似的,人家父母做小生意,每个月收入也有大几千,看不上你这份工作。”
其实白梦蝶家每个月的收入他心里大概有数,但是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他肯定不能暴露她家的收入,免得引别人眼红。
白梦蝶见林书墨一脸遗憾,忙道:“虽然我爸妈可能不会要这份工作,可是我亲戚可能有人想要,你给吗,没有经验的那种。”
宁书墨笑着道:“看在陈子谦的面上,只要是你推荐过来的肯定要咯,没有工作经验培训不就行了。”
白梦蝶说了谢谢,然后热情的邀请宁书墨去她家吃饭。
宁书墨没什么架子,笑着点头答应了,向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便跟着白梦蝶兄妹和陈子谦走了。
不少街坊邻居艳羡的盯着白梦蝶的背影。
富丽纺织公司把破产的国棉厂给买了下来,所以需要招聘员工,但是只能有一半人可以竞争上岗。
大家才会挤破脑壳在这里争夺上岗名额,可富丽纺织公司的太子爷却轻飘飘的许诺,只要是白梦蝶推荐的人他都要。
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回到家里,田春芳已经做好了午饭和白爱国一起等着三个孩子回来吃。
见三个孩子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在问明宁书墨是谁之后,田春芳受宠若惊。
富丽纺织公司的太子爷驾到,家里这菜拿不出手啊,赶紧又添了几个卤菜。
一脸抱歉的对宁书墨道:“粗茶淡饭,你将就吃一顿吧。”
宁书墨津津有味的吃着卤菜,道:“我觉得很可口,阿姨,你也吃,不用管我的。”
白梦蝶本来想在饭桌上提起让彩虹姐妹两个,让她俩去富丽纺织公司上班,以免在菜市场卖菜走上歪路。
可是因为宁书墨在场,她不好开这个口。
虽然她不喜欢彩铃姐妹俩,但那终究是她的堂姐妹,名声不好听,她在陈子谦面前也无光的。
吃完午饭,陈子谦就和宁书墨一起离开了。
白梦蝶一家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看房去。
这不出门不觉得,一出门发现全家都没见人的衣服。
白梦蝶兄妹俩还好说,可以穿校服出门,可田春芳夫妻俩的衣服真没法见人。
即便没衣服穿,现买也来不及,夫妻俩只好一副寒酸样和两孩子一起出门。
刚一打开大门,就见门外站着两同事,一看就是来找他们家的。
那两个同事全都陪着谄笑问:“白主任,全家一起出门呢。”
白爱国以前当车间主任时从不以权欺压任何人,所以虽然许多同事对他很友好,可很少有人像现在这副模样向他献谄媚。
这两个同事这副态度叫白爱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温和的点点头:“嗯,出门有急事,你们是有啥事找我?”
那两个同事本来想进他们家长谈的,一听白爱国说他们出门有急事,就没提进屋谈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白主任,富丽纺织公司把我们厂子给买了下来,并且来小区招工,这事您知道吧。”
白爱国一听这话秒懂,是想让他帮忙把他们弄进富丽纺织公司。
可是富丽纺织公司又不是他开的,他怎么有那个权利。
“叫我老白吧,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主任了。”白爱国依旧一团和气,“我和你们一样,住在这个小区里,你们所说的我当然知道。”
那两个同事搓着手,期盼的看着他:“那白主任能不能跟富丽纺织公司负责招聘的负责人说一声,把我们弄进去好不好,我们会认真干活儿的。”
白爱国为难道:“我连富丽纺织公司的普通员工都不认识一个,又怎么可能认得负责招聘的负责人,这个忙我没能力帮”
“你有!”两个同事表情相当笃定,然后目光落在白梦蝶身上,“富丽纺织公司的太子爷跟你女儿很熟,当着我们这些街坊的面说,只要是你女儿推荐的他都录用。”
白梦蝶抚额:“两位大叔,人家那只是客气的说法,就像我们说改天请吃饭一样,当不得真的。
我跟富丽纺织公司的太子爷并不熟,跟他这是第二次见面”
可是白爱国的两个同事根本就不相信:“都去你家吃饭了,你还说跟他不熟?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们呀。”
非要求着白梦蝶去跟宁书墨说一下,把他们弄进他家的厂子去。
白梦蝶虽然很同情这两个大叔,可她真帮不上忙,只能狠心拒绝。
白爱国不想得罪老同事,毕竟人家也是迫不得已才求到他面前的。
只能陪着笑,好言好语的解释道:”孩子之间的交情,大人不会买账的,我们真帮不上忙。”
好不容易摆脱那两个大叔,走在小区里又有别的街坊为同样的目的来纠缠,一家人只觉头大,一边拒绝一边快步离开。
出了小区,田春芳郁闷道:“这下完了,把街坊邻居全都得罪了。”
白爱国比她想得开:“得罪了就得罪了,我们是真帮不上忙,那有啥法子?”
不能因为宁书墨一句客气话,就真的为老同事们走后面,只怕宁书墨的父母知道了觉得他们一家没一个脑子好使的。
再说帮了这个同事不帮那个,也是得罪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得罪人。
石磊也劝田春芳想开些,人生在世哪有可能不得罪人的?
白梦蝶岔开话题道:“爸,我想把彩铃姐妹两个弄到富丽纺织公司上班,你看怎样?我不想她们再卖菜了,我怕她们走上歪路。”
“你想也别想!”白爱国拒绝的迅速又干脆,“你以为在纺织厂上班很轻松,我跟你说,比她们现在卖菜要辛苦多了。
你去咱们家卤菜摊去得少,所以不知道,彩铃嫌卖菜辛苦又不体面,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去发廊学什么美发,发廊有几个正经的姑娘?
她连卖菜都嫌辛苦,你让她去纺织厂工作,她能好好工作吗?
到头来书墨对你印象还不好,心想,你把什么牛鬼蛇神推荐给他了,别坑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