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师特意向陈子谦打听了白梦蝶的情况。
作为一名老师,她身上虽然有许多令人诟病的地方,但她还是很怕白梦蝶出事。
自己的学生出事了,班主任是很难逃脱干系的。
而且是她强制性地要求白梦蝶参加运动会,因此就更难置身度外了,所以才会对白梦蝶表现的这么关心。
陈子谦淡淡的说白梦蝶还好,廖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午运动会结束之后,廖红梅买了些水果跟着陈子谦和石磊一起去白梦蝶家探望她。
白爱国夫妻两个并不知道廖红梅和白梦蝶之间的恩怨,见老师亲自买了水果上门看望白梦蝶,感动得不得了。
廖老师走的时候,夫妻两个给她装了不少卤菜。
廖红梅这次上门不仅没有亏,而且还血赚,提着那些卤菜高高兴兴的走了。
运动会的颁奖礼在下午就举行了。
白梦蝶的百米跨栏和400米跨栏都得了冠军,石磊帮她领回两个厚笔记本。
他参加的比赛项目多,领回来的笔记本也就更多。
当石磊把白梦蝶的两个笔记本给她送到房间时,看见她抱着陈子谦给她买的卫生巾笑得甜蜜蜜,不禁化身柠檬精。
又是酸溜溜又是嫌弃道:“我不知给你买了多少次卫生巾了,就没见你感激过,那家伙只给你买了一次卫生巾,你就感动成这样!”
白梦蝶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开完运动会,睡一晚就到了国庆节。
今年国庆节和中秋节连在一起,所以连放八天假。
不过白梦蝶他们因为是高三毕业班,要补课,所以只有三天假。
说是放三天假,作业一大堆,其实严格算起来没放假,只是把学习主战场给换了一下。
尽管白梦蝶是学霸,做起作业来得心应手,可就这样,头天晚上她一直做作业做到十点半还没做完。
她还想做,可石磊不让她再做,逼着她喝了一碗田春芳为她煮的温热的桂圆红糖水,让她洗了睡。
田春芳跟着白梦蝶学了将近一个月的肉馅和酱料调制,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出师。
所以白梦蝶因为生理期亏损有点大而疲倦,导致国庆节那天睡过了点,田春芳也没叫醒她,自己独自调制了肉馅和酱料。
白梦蝶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
一见窗外天已大亮,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自己今天起来的这么晚。
虽然田春芳已经出师能自己调制肉馅和酱料,但还没独立调制过。
白梦蝶生怕她失手。
不过已经这么晚了,就算田春芳失手了,她也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但她还是想去早点摊看看,于是匆匆梳洗了,去了自家早点摊前,见买水饺包子和武大郎烧饼的顾客和平时一样多,这才放下心来。
买了一个包子和一碗水饺以及一个武大郎烧饼往大出租屋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子谦开着奥迪就跟在她身后。
陈子谦本来想吓唬她一下,又想着她手里端着滚烫的水饺,怕她受了惊吓,水饺没端好,烫到手就糟糕了。
于是把车子停在她身边,打开车门让她上来,问她身体怎样。
白梦蝶红着脸道:“很好啊。”便不愿多说了。
陈子谦知道她害羞,也没多问。
两人一起去了大出租屋,石磊也刚下楼来到大出租屋,看见大过节的陈子谦一大早来他家很是惊讶。
昨天下午陈子谦就和他兄妹两个说了,他今天要去县城接他爷爷来他家过节。
怎么不去接他爷爷,跑他家来了。
问:“你一大早就神志不清,跑错地方了,不是说要接你爷爷去你家过节吗,怎么跑我家了?”
“我这不是想看看小蝶的情况嘛,我都担心了一整晚。”陈子谦接过白梦蝶只吃了两个就不吃的水饺吃了起来。
石磊宝宝叹气,陈子谦这么会哄女孩子,难怪白梦蝶会喜欢他。
陈子谦吃了几个水饺,继续道:“再说今天你们两个不是也要回乡下吗,那就坐我的顺风车好了,省得小蝶不舒服还要挤长途汽车。”
石磊不说话,转身去自家早点摊位端早点去了。
死丫头什么都只吃两口就往陈子谦嘴里塞,他再不走,狗粮吃多了会消化不良的。
其实白梦蝶半点没有秀恩爱的意思,她买那么多早点只是为了尝尝田春芳独立调制的肉馅和酱料做的早点味道怎样。
买的人多不表示她早点的味道好,毕竟还有之前的口碑在。
那么多早点她吃不完,当然和陈子谦分着吃。
品尝过包子、水饺和武大郎烧饼,味道和自己做的一样好,白梦蝶放下心来。
吃完早点,白梦蝶兄妹两个拿上田春芳给两边老人准备的礼物,坐着陈子谦的奥迪一起回乡下。
在经过田春芳的早点摊时,白梦蝶看见上次找她们家无理取闹的那对卖早点摊的姓潘的夫妇站在田春芳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白梦蝶厌恶的翻了个大白眼,让陈子谦把车停了。
下了车,径直走到那对夫妻面前,冷声问:“你们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找我妈闹?”
那个妻子悲愤道:“你们家怎能这样?我们家卖热干面,你们也卖,还卖牛肉热干面!”
她指指自家门可罗雀的早点摊道:“看把我家挤兑得一点生意都没有!”
白梦蝶冷冰冰道:“上次你们来闹事,指责我们家抢你们家生意,那时我们家可没卖热干面。
明明是你们家学我们家卖包子、水饺抢我们家生意,却反咬一口。
我当时就警告过你们,我们家是不会背锅的。
当然得让你诽谤我们家的话变得实至名归,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抢你们家的生意咯!”
那个潘姓妻子被白梦蝶怼得噎了噎,随即垮了脸道:“我们家卖包子卖水饺又没卖过你们家,那能算抢生意吗?”
梦蝶把眼一瞪:“那怎么不算?只是抢不过而已!”
然后高声对其他几家表面忙着做生意,实际上留意着他们这边纷争的几家早点摊道:
“看见没有,这就是冤枉我们家抢生意的下场。
你们谁还想找茬的尽管放马过来,你们卖的早点我全都会做!
我保证我家卖你们的品种,你们撑不了多久就得收摊!”
那几家早点摊虽然都没吭声,但都相信白梦蝶的话。
自从她家卖热干面后,迅速抢了姓潘的夫妇唯一卖得动的热干面生意。
潘姓夫妇的早点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收摊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们面前,谁敢再和白梦蝶家斗!
卖又卖不过白家,讲道理人家不买账不说,白家那丫头还怼了他们一顿。
潘姓夫妇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继续做生意。
白梦蝶上了车,陈子谦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女王威武!”
白梦蝶有点不好意思。
她其实是不喜欢陈子谦看到她凶悍的一面的,可为了生活必须这样。
因为这世上除了你的亲人,没人会让着你。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白梦蝶拍了一下陈子谦:“快开车吧,再拖下去路上车辆就多了,容易堵车。”
车子开到县城,白梦蝶兄妹两个下了车,乘长途汽车回白家村。
陈子谦开车去了陈爷爷的雅园。
陈爷爷见到他嗔道:“我如果想回你家去,让小罗开车就回去了。
我就是不想回你家去所以才没去的,你却特意开车来接我。”
陈子谦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不愿去我家就不去呗,我留下来陪爷爷过节。”
他也不想待在自己家里过节,还得跟着老爸应酬,想想就头痛。
十点半不到,白梦蝶兄妹就到了镇上。
兄妹俩往白家村走去时,和两个干部模样的男人擦肩而过。
白梦蝶听见一个男人小声对另一个男人道:“新街这事上头已经拍板了,最多一个月就会对外招商。
那时如果想买地基就得交钱摇号了,摇到哪块地基全凭运气。
趁着现在外界还不知道风声,咱们先下手为强,先买两块地基!”
另一个男人显得犹犹豫豫:“这地基属于商业地基还是住宅地基?商业地基我就不要了。”
白梦蝶前世虽然没有买过房子,却也知道商业地基只有40年的产权,到期了国家就把土地收回来。
可是住宅基地就不同了,70年产权到期之后,只须续交很少的费用,土地还是自己的。
所以那个犹犹豫豫的男人才会那么在乎地基的土地性质。
“当然是住宅基地,不然我也不会要你买。”先前那个男人道。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梦蝶已经听不清了。
不过她却是对新街的地基颇感兴趣,打算回头让陈子谦帮忙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村里碰到去水塘洗了菜回家的彩玲姐妹两个。
白梦蝶看了一眼她们菜盆里的菜,也就一些青菜一块肉,至于姐妹两个一起来洗菜吗?
以前没分家时,姚翠花生怕吃了亏,拼命护着她三个孩子,尽量不让他们干活儿,彩铃姐弟三个都被姚翠花教育的又懒又馋又会偷奸耍滑。
可那个时候他姐弟三个不干活儿,家里还有别人干,因此对姚翠花夫妻没什么影响。
现在分家了,三房家里里外外的活儿只能他们自己干了,彩铃姐妹两个已经懒惯了,谁肯干活儿?
所以洗个菜都要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姐妹俩一起来洗。
彩铃看见白梦蝶,怨恨的瞪了她一眼。
彩虹却是怯怯的叫了白梦蝶一声:“小蝶姐。”然后眼馋的盯着她身上的新裙子看。
白梦蝶对彩虹的感情很复杂,同情她在她们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孩子,可又烦她被姚翠花养废了。
想了想,从包包里拿出二十块钱让她买件衬衫穿。
乡下要比城里清冷多了,城里这个时候穿短袖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乡下却要穿长袖了。
彩虹身上的那件衬衫又小又旧,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穿成这样怎么见人?
所以白梦蝶才给了她二十块钱让她去买件衬衫穿。
彩虹拿着那二十块钱感动得不得了。
白梦蝶趁机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她一番,要她勤劳上进,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给自己买漂亮衣服。
彩虹表面乖顺的听着,心里却在想,她再勤劳上进帮着家里种田有啥用?
卖粮食的钱她妈又不会给她一分,最后还不是偷偷给了她娘家?那她凭啥卖力哩?
白梦蝶说完便和石磊走了。
她只是彩虹的堂姐,不是她亲妈,能做的有限。
彩铃眼看着白梦蝶兄妹两个走远了,就去抢彩虹手里的钱,姐妹两个顿时扭打在一起。
白梦蝶回头看了一眼,但没有理会。
现在她把她姐妹俩分开有什么用?回去还是会打会抢。
彩虹想要护住自己的钱,那就拼死打赢彩铃吧。
兄妹两个还没走到自家门口,就见圆圆家门口围满了村民,包围圈里有高亢的谩骂声传来。
兄妹俩同时心照不宣的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圆圆家跟别人闹矛盾,被别人堵着院门骂,他们心里是很爽的,所以要当吃瓜群众。
走到跟前,兄弟两个停下了脚步,仗着个子高,垫起脚尖,目光越过黑压压的后脑勺往里看。
见两三个年纪和圆圆妈差不多的中年妇女正在和圆圆妈撕扯。
边撕扯边大声指责圆圆父母不要脸,居然把一只破鞋嫁进她们王家了,闹着要两个孩子离婚,索要彩礼钱。
圆圆妈委屈得哭喊着道:“我们家圆圆也是受害者,她受的委屈向谁说去?
再说我们家圆圆嫁进你们家几个月了,总不能被你姓王家的儿子白睡了吧。
你们还好意思索要彩礼,你们咋这么不要脸呢?”
圆圆妈没有一点愧疚,反而不停的指责王家。
王家那几个妇女全都气得炸裂,一拥而上,把圆圆妈按在地上狂揍,边揍边道:“你闺女是受害者,那也不能找我们家背锅!
啥叫你闺女被我们王家的儿子白睡了?早知道她是只破鞋,我们娶都不会娶进门,睡她都嫌脏!”
巴拉巴拉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辱骂。
石磊怕那些话污了白梦蝶的耳朵,拉着她回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