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嵘像是愣神忽然被叫醒一样,瞅了他一眼,笑问:“你想要什么解释?你对工作调动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
汤洪波瞪着他说:“我在公司这么多年,做了二十多部电影电视剧,十几个综艺,给公司创造的利润超过五十个亿!公司的制作部、发行部都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所有的渠道也都是我打通的。
你现在新官上任,一句话就要把我搞走,凭什么?”
他说得义愤填膺,但张嵘却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他。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汤洪波的质问声。
他说完之后,张嵘却没有回答,依然在微笑看着他。
沉默的力量往往比语言更大,某个小胡子演讲家深谙其中的道理。
张嵘只是微笑看着汤洪波,一言不发。
但随着沉默的进行,汤洪波却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一点点变得不自然,变得忐忑,再到心虚,再到尴尬,再到恼羞成怒。
嘭!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吗?还是也知道这种手段太脏,不敢承认?”
“汤总,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秦颂的性格比较老好人,他忍不住出声打了个圆场:“张总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
汤洪波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架空我!”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位副总也忍不住开口劝说了起来,但没什么用。
等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张嵘才微笑着环视一圈,开口笑问:“说完了?”
他将视线停留在了汤洪波的脸上。
汤洪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哼了声,别过了脸去。
笑着摇了摇头,张嵘感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汤洪波哼了声,瞪了他一眼。
“汤总。”
张嵘看向他,笑问:“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能力还挺强?”
汤洪波一愣,神色一怒,就要开口反驳。
“五十个亿,应该不止,这些年来,公司的营收应该在六十五个亿左右,汤总的五十个亿,还是说低了。”
张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但是,这数字很高吗?”
听到他这话,汤洪波面色陡变。
五十个亿在普通人看来,那肯定是个天数字。
即便是在企业之中,能制造五十亿效益的人,也都是顶尖的人才。
但这数字放在张嵘面前,还真不够看。
张嵘一部电影的票房就有三十六个亿,五十亿也不过是他两部戏的票房,顶多两年的功夫。
可汤洪波说的这五十个亿,却是公司通过十多年的辛苦经营挣回来的,并非完全是他的功劳,也不会进他的腰包。
而张嵘那三十六亿,可是实打实的票房,纯利润就有十多亿,能实打实的制造十多个亿万富翁。
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张嵘接着说:“我向来认为,作为公司的管理层,一定要有一定的行业认知度,和相对敏锐的嗅觉,能理解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这样才能带领团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听到他将话题转到了管理方面,在场的高管们都不由得坐直了些许。
张嵘看着他们,正色说:“无论是以前的金世佳,还是现在的春夏秋冬,亦或是其他的同行业公司,后缀中都有两个关键词,娱乐,化。
娱乐是商业之道,只有满足了大众的娱乐需求,我们才有钱赚,这是整个娱乐行业的本质。
但仅有娱乐,没有化,是绝对走不远的。
世界很大,我们的目光不能只具现在国内,要放在全球市场上。
娱乐需要迎合大众,迎合得越多,效果就越好,所以门槛就不能太高。
但如果想要征服国际市场,那就要有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属性。
特色来自于哪里?来自于明独特的化,来自于千百年沉淀下来的人基础,来自于普罗大众真实的生活。”
顿了下,张嵘严肃说:“正如李总刚才在PPT里讲的,春夏秋冬要培养自己的化属性,要和同行业企业区别开来,要引导国内娱乐行业的变革,要宣传中华化出海。
这一切的目标,都要求我们对自己要有更高标准的要求,要积累更深厚的底蕴,要勇于做引领者和开拓者。”
说着,他看向了汤洪波,沉声说:“所以,艺术中心承载着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要使命,是公司未来发展的驱动器,我让汤总你来管理艺术中心,是对你寄予厚望,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汤洪波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副总们看向他的眼神,他不由恼羞成怒。
“你少在那里给我灌迷魂汤了!我不是刚进职场的毛头小子,你指望用这些空头支票搞定我吗?”
他冷哼了声,梗着脖子说:“想让我放手,就拿出真金白银的东西来,不然我是不会交出业务的!”
张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邹凯,问:“邹总也是这么想的?”
邹凯看了眼和他剑拔弩张的汤洪波,有些迟疑。
犹豫了下,他问:“公司未来开发的那个APP,会独立出去吗?”
听到他这么问,汤洪波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服软的意思啊!
姓邹的你是要叛变吗?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对付张嵘的吗?
怎么到跟前却怂了?
邹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但没敢看他。
他和汤洪波不一样,他的不可替代性没那么强。
汤洪波手里最值钱的不是那些节目,而是他这么多年下来,掌握在手里的那些人脉资源。
包括和各大电视台的高层领导,甚至是央视、光电总局中人的交情,这些都是花钱买不来的东西。
但他不一样,他手里掌握的宣传公关渠道也不少,也算是公司的喉舌。
可这些渠道都是要花钱才能动用的,完全是利益关系,稳固性并不高。
只要公司这边一卡他的拨款,那他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了。
而且,他手里的股份没有汤洪波那么多,又刚买了房,生活压力要比汤洪波大得多。
所以,他的诉求也和汤洪波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