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禹道:“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家主夫人难道只是个摆设?”
明昭想到家主夫人就是青云先生,免不了要为其开脱。“青云姑姑刚嫁过去不久,吴家又是大家族,对于里面的事情应该还没有摸清楚。”
向禹哼了一声,“只怕只会做学问,对于约束内宅就不怎么擅长了。吴九早些年就跟她有情,那些年迟迟不肯求娶,未必不是怕她不懂持家之术。”
他说这话,多少有些迁怒的成分。
周承颐道:“姑姑曾经为父亲打理家业,对于管家不会陌生。即便心有余而力不足,找两个厉害的管事嬷嬷在身边也就是了。昭昭嫁给我后,不会管家也完全没有关系,我可以帮着解决。”
明昭的脸就烧了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她身上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能中枪吗?
向禹和崔氏也是一阵无语。
周承颐道:“昭昭被推着跳了一次楼,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人没事,哪怕那个始作俑者是先生的侄女,都可以趁机大做文章,让那些个大齐来的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吧!不然,不足以平复昭昭受的这番惊吓。”
向禹暗暗点头,“我这就去跟王爷商议此事。你不一起?”
“昭昭受了惊吓,我在这里陪陪她。”周承颐堂而皇之的道。
向禹一噎,“用得着你?我这个爹不比你更有资格?再者说,还有她娘呢!”
明昭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就只能您这个爹为她出头了。我倒是想出头,这不是还不名正言顺嘛!”
向禹被驳的哑口无言,指着他半天,最终一甩袖子走了。
偏周承颐还一脸的理直气壮,情绪都藏在脸皮后面不外露,足见脸皮的厚度了。
崔氏忍俊不禁,“原来,承颐还有这样的一面。”
明昭腹诽,他还有很多面呢!人前,就是太会装了。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宴会自然就没法子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很快便散了。
明昭和崔氏也被安排离开,还是周承颐亲自相送。
自始至终都没有见着岳氏回来,可见两方交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明昭私下里对周承颐说:“不用送了!这里毕竟是悠州,能出什么事?”
周承颐就反驳她,“梅园还是镇北王府的产业呢,你不是照样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明昭:“……”
这人的嘴巴真是太毒了。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从望梅楼上一跃而下这件事,莫非要被他含在嘴里一辈子?没事就拿出来刺挠她两句的话,那可真够个人受的。
要上马车了,明昭才反应过来少了个人,就问:“红榉呢?”她依稀记得自己从楼上掉下来后,红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窗边,是试图拉她的,没拉住也是一头就跳了下来的。只是,后来再也没看到。
周承颐道:“留在母亲身边帮忙。”
明昭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那丫头也是个傻的,抓不住我,跟着我跳做什么?”
周承颐抿唇,“是她本事不够。天冷,赶紧上车。”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崔氏对于镇北王世子相送,却是坦然接受。还安抚明昭道:“有他跟着好,妖魔鬼怪就都不敢近身了。他这些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煞气就养成了,杀伐决断绝对不是用来唬人的。”
明昭认命的笑,她要嫁的人原来已经荣丰煞神了啊。虽然煞字不好听,但好歹已经成神,能震慑人心就行。
到了向宅,周承颐下了马,对崔氏道:“我会调人过来,护卫宅子的安全。”
崔氏对于威胁到明昭安全的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周承颐无论怎么安排,她都欣然接受。看着周承颐打马离去还对明昭道:“早该听他的,把亲事定下来的。虽然我们想多留你几年,但不得不承认,在他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明昭却不服气,“安全总是与危险并存的,他身边虽然守卫森严,但他王世子的身份也是挺拉仇恨的。”
崔氏叹气,“无论怎么说,总比在我们身边安全。”
明昭觉得,既是万事不由己,那就随他去吧!
向禹直到晚间才回来,还是空着肚子的。
好在厨上热着饭菜,他狼吞虎咽的吃饱了,才终于对着妻女开口说话。
“王爷很是震怒,声称齐帝派了使团来,不是为了蓟州的事情来赔礼道歉的,而是嚣张的来祸害北地的。祸害了蓟州不说,还要再祸害悠州。既然朝廷对于他这个镇北王这般的不待见,那就干脆把爵位收回去。一边说着是自己人,一边又派兵来攻打自己人不算,甚至还派了女细作来祸害镇北王世子的准世子妃,这跟当婊子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明昭抿唇笑,“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只是,这些都是王爷的原话吗?”
向禹挑眉,“我还用胡诌?王爷走南闯北,将铺子开遍大江南北,那是一般人吗?威武霸气不缺,匪气也是少不了的。北地现在的立场很明确,想好好相处,就别弄这些个小动作来恶心人。大不了,打一仗嘛!”
崔氏瘪嘴,“还打一仗呢!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向禹道:“怎么就不能打?咱北地这会儿若是挥师南下,绝对将他们碾压了。不打,不是怕了他们,不过是不想看着生灵涂炭罢了。所以,他们最好别挑衅太过,否则,绝没有好果子吃。”
崔氏叹气,对明昭道:“你看看,好好一个文人,现在居然也满嘴的喊打喊杀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昭笑,“文人可不就是用嘴喊打喊杀的嘛!”
向禹拍着腿哈哈大笑,“还是我闺女一针见血。我其实也就过过嘴瘾,但真正雷厉风行的还得说承颐。白天把你们送回来后,你们猜他做什么去了?”
崔氏看向明昭,“肯定是返回梅园了呗,他那个性子,明昭吃了这么大亏,那些个使臣肯定得不着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