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扭头看周承颐,以他那个不喜与人打交道的性子,她满心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想周承颐嗯了一声,迈着步子就进了主屋。
明昭不顾徐明晓上来捏她的脸,赶忙跟了进去。
而徐家其他三姐妹全都避嫌的没有进来。
徐文盛亲自冲茶倒水。
周承颐道:“徐二叔别忙活了,我长话短说,说完就走。”
明昭听着这话,比较符合他的风格。
“难得来家里,总得吃了饭再走,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徐文盛憨憨的笑着,“您是明昭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周承颐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纸放到了桌上,推到了徐文盛那边。
“这是……”明昭觉得眼熟。
徐文盛拾起来,展开一看。
明昭也凑过去,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忍不住的要捂脸。
难怪觉得眼熟,竟是当初在白玉镇给周承颐写的二百两银子的欠条,言明五年后连本带利还五百两。
当时她执意要写,周承颐也就纵容了她。她还大手笔的将一百两翻倍成二百两,当时想的是原定的一千两缩成一百两,她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所以就豪气冲天给一百两翻了倍。
就是不知周承颐这会儿拿出这欠条来,这是要讨债?
徐文盛也是眸子一缩,看向明昭,“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明昭抿唇,“我将来会还的,我自己还。”
隗氏端了盘花生进来,“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的事自有这个家操心。”待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面上的表情就僵了。
超百两的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徐文盛道:“我们家实在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周公子能否宽限几年?”
是几年,而不是几天。
明昭当初回来的时候,是交了一百两银子的,说是那什么探花郎送的,这笔银子,他们是没打算动用的。
就算要动用,离着二百两也是远的很。
隗氏也表态道:“这银子也算是明昭的救命恩子,我们就算打过卖铁也是一定会还上的。”
明昭低头玩着手指头,偷眼看向周承颐。
这家伙搞什么鬼?之前一点儿迹象都没露啊!
说要送她一座山的人,会在乎区区二百两银子的欠债?
从临县一路走来,他在她身上花的银子还不知有多少个二百两了,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睛啊!
直觉的,这家伙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所以,她聪明的一句话不说。
“她的债,让她自己还。”周承颐掷地有声的道。
“我们不卖孩子!”隗氏急急的道。
周承颐看了她一眼,唇角讥诮的翘起,不卖孩子却把孩子送了人,若非孩子自己找回来,只怕已经死在了外面。“接下来,我会在凤凰庄读书,让明昭做我的书童,每月一两银子。”
“真的吗?”明昭双眼晶晶亮,差点儿没跳起来。
徐文盛搓着手,“这么说,凤凰庄那边建的学堂就是给公子读书的?”
“凤凰庄设立的学堂可收女子?”徐明晖一只脚冲了进来。
周承颐视线落在明昭身上,嗯了一声。都是一个爹娘生的,看来看去,还是昭昭最可爱,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你们那学堂学费多吗?”徐明晖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
“问那么多做什么?”隗氏呵斥她,“这里没你什么事。”
徐明晖却固执的不走。
明昭看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就心里叹气,转向周承颐道:“承颐哥哥,你们那个学堂面向周边的村民招生吗?是谁都可以上,还是有条条框框限制?若是从村民里招生,那学费是否能便宜一些?这学堂之事,承颐哥哥能说了算吗?”
周承颐笑笑,“这个不急,到时候自会有条条框框出来。我能说了算的就是任命一个管事的人。现在能确定的是,入学考试是必须的!”
“三姐加油!”明昭冲着徐明晖举了举拳头。
徐明晖抿唇,“考试没问题,就是担心学费的事情。”
周承颐道:“女子入学,问题都是出在家里的阻拦上。徐二叔,明昭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徐文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隗氏。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摊到谁身上都得去庙里拜菩萨表示感谢。隗氏心中意动,但也有顾虑。“凤凰庄距离这边距离也不算近,每日里来回,明昭还是太小了些。”
周承颐道:“会有专人接送她。那边也为她专门准备了院子,遇上不好的天气,就住下。”
“嗯!那就这样吧!”明昭干脆自己拍板,“我很愿意给承颐哥哥当书童,顺便也能跟着读书识字了。”
读书识字一直都是隗氏的心病,她身为秀才之女却不允许识字,怎会甘心?所以,徐明晖去镇上的学堂帮忙,她都是赞成的。
“那明昭,就给周公子添麻烦了。”隗氏这一表明态度,此事基本上就算定下来了。
外面却传来了吵闹声,女子高亢的声音破空而来。
“徐老二,你这个不孝之子,给我滚出来。”
徐文盛和隗氏的脸色齐齐变了,徐明晖转身冲了出去。
明昭和周承颐面面相觑。
徐文盛明明看着老实人一个,怎么总有人上门找茬啊!
这是又得罪了哪路神仙?
周承颐拿起桌上的欠条,往袖袋里一塞,“三天后,我会使人来接明昭。徐二叔有事忙,告辞。”
“我送承颐哥哥!”明昭立马狗腿的跟上。
徐文盛重重的叹气,“这事闹的……”
隗氏也噌的起身,“都是惯的,我倒要看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出了主屋,就被堵在了院子里。
来人二十多岁的年龄,梳着妇人髻,身体发福,一张圆脸,本来颧骨就高,再加上丰满的肉,把眼睛直接挤成了一条线。
徐明晴试图去拉她,嘴里喊着:“小姑,有话好好说!”
徐明晓和徐明晖也想上去阻拦,全都被她大力推开,然后人就愣住了。
俊俏的少年郎如修竹般的站在那里,五官精致的如同画出来的般,虽清清冷冷,却给人青松坚忍不拔的气韵。
这人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我在古代当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