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殊对他后面那句话不甚赞同,什么美的人必和死结下渊源,说得好像谁能永生一样。
是美是丑,大家都会走到那一天的。
“她死的时候,仍旧是那么美,脸颊微红,眼含泪光,嘴唇深红,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她静静的趟在床上,如一副世间最美丽的画。
一场痨病迫使她放慢脚步休息,也迫使我重新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让我意识到这是一场理想的死亡方式,它可以让人美丽的死亡。”
张显岐的话让大家有些起鸡皮了。
这种夺人性命,让人痛苦的疾病,在他口中竟然变得这么神圣起来。
“死亡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她再也不用缠绵病榻,等待死亡。
但她的离开,却将我束缚住了。
我变得无所适从,好像一场梦境被击破,我需要回归梦境,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
在某一个深夜,我忽然想到。
她死了,但是还有人可以代替她,延续我的梦境。
所以我在她死后不久,将她用过的帕子,送给了一个来我医馆看诊时不小心打翻茶杯,沾湿衣服的姑娘。
那姑娘感染上了风寒,她掩面咳嗽时的样子像极了我死去的妻子。
她娇羞的接过我给的帕子,然后离开了。
后来几日她经常来我的医馆,我总是让她触碰一些我妻子用过的东西。
她说帕子丢了,重新绣了一块帕子给我,但我后来才知道,我给她的那块帕子,她一直带在身上。”
听到这里众人都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审美和欲望,张显岐竟然主动让别人染上痨病!
他真的太恐怖了。
张显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我娶了她,让她变成了我的第二人妻子。
我以为至少又有个两年可以一起度过,但可能因为她是在染上风寒的时候染上了痨病,所以身体抵抗能力太弱,我娶她进门不过半年,她就去世了。
半年时间太短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后来我又以同样的方法娶了第三任妻子。
虽然我在家已经尽力控制,但病情还是传染了出去。
经过几年潜伏期,那些患病的人在三个月前病症都开始都爆发出来。
这是意外,我并没有想让其他人也染上痨病。”
张显岐说完,整个医馆内外都陷入了沉默。
无上小队五人虽知道这满镇的痨病和张显岐脱不了干系,但也没想到他这样做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欣赏女人患上痨病之后的那种病态美。
他竟然将疾病和痛苦幻化为审美和愉悦,并沉溺其中。
人的心到底有多恶,他们永远也无法探究到底。
闻人殊想起大家说的镇上有很多姑娘想要嫁给张显岐。
如果不是因为传出他克妻的消息,还不知道又有多少姑娘被他害死。
北乌镇的镇民们也想不到他们以为妖怪霍乱而导致的病情,其实是他们敬重的镇长一手搞的鬼。
他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在作恶了。
可惜他那副伪善的面孔骗过了所有人。